【花憐星:咳咳咳咳咳!】
【花憐星:人呢?】
【夏金雨:剛剛在思考你話中所包含的風險。】
【花憐星:真的嗎?我不信。】
【夏金雨:好吧,這方面我並不擅長,既然你覺得她沒有問題,不如藉助她的力量,儘可能的增強自身的影響力,即便你不準備當出頭鳥,但這占據足夠的話語權還是很有必要的。】
【花憐星:不行,在驗證我的一些猜測之前,一些小動作不能太過明顯。】
【夏金雨:你到底在顧忌什麼?】
【花憐星:你覺得在十天干中的『乙』能夠為我所用之後,對我來說最大的威脅還有誰?】
【夏金雨:八大軍勢中的第一軍長,以及十天干排名第一位的『甲』?
不對,我剛剛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按照你之前的情報,顏玉心的實力有天象境大圓滿,那麼『甲』難道是法相境?
但是不可能啊,凝聚法相會引起極其劇烈的天象變化,凡是觸及到武者天象境這個層次的術法師和文士,都會有所感應才對。
難道是藉助了天外勢力的一些手段,才遮蔽了凝聚法相所引發的轟動?
那要是『甲』的實力這麼強,玉無視又如何折服對方?】
夏金雨感覺此刻自己的思維進入了一個怪圈。
玉無視在來到凌絕山之前,應該已經察覺到此地被布置了一個局,甚至局中局,那麼對其來說,自然應該做好一切準備才對。
就算不把十天干都帶上,排名前幾的也都應跟隨他前來才對。
可偏偏他身邊實力最強的只是一個排在第三位的『丙』,天象境後期的吳明實力確實不俗,可以比擬大玄供奉堂的五尊老。
按照前段時間夏金雨在凌絕山外的埋伏中察覺到的氣息判斷,如今佛土第一人的黑彌勒也不過是這個層次的高手。
但玉無視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只讓吳明隨行,這就讓他有些想不通了。
其實顏玉心的情況還能解釋,她能被花憐星一步步的言語引導至背叛武威王府,說明其心底那顆種子早已生根發芽,以玉無視的觀察力說不定已經察覺到了這點。
如果他讓『乙』與其前往凌絕山,確實要擔上對方可能反水的風險。
那麼比顏玉心實力更強的『甲』呢?
難道說十天干中,每個人都有反骨?真就是一個摻雜了各種自來水的酒廠唄。
就在夏金雨百思不得其解時,花憐星給出了回答。
【花憐星:你誤會了一件事,『乙』從始至終沒有跟『甲』交過手,十天乾的排序是按照實力劃分這一點,也並不應在甲和乙的身上。
而且還有一個重要信息,平日裡武王閣就是由『甲』掌控。】
【夏金雨:所以你是在懷疑『甲』就是玉無視最後的底牌?】
【花憐星:其實我可以說的更確切一點,我在懷疑十四年前,玉無視的獨女並沒有死!
玉無視是一個非常多疑的人,他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下屬,包括我們這些義子義女,即便他安排我們各自掌權,但到了關鍵時刻,我們五人手中的力量聚集到一起,也難以撼動一方軍勢。
而武王閣的綜合實力並不遜色八大軍勢,除了最重要的十天干外,下面還有實力潛力盡皆不俗的預備役高手。
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玉無視怎會放心讓『甲』代為掌控。
除非他對『甲』很信任。
可偏偏信任這個詞放在我那位義父的身上,實在太過諷刺和可笑。
畢竟對其痴心了幾十年的顏玉心都無法得到這種信任,那我能夠想到的,只有刻在骨子裡的父女之情。】
這一次,夏金雨沉默了許久,他是真的被花憐星的猜測給驚到了,但按照玉無視的性格分析,作為其隱於暗中的王牌,這武王閣平日裡他肯定沒有那麼多時間管理。
能被其委以重任的代管理者,一定也會受到權利上的約束,或者其他方面的制衡。
可偏偏這武王閣的管理人『甲』,不僅讓玉無視私下作弊,將其強行推到十天乾的榜首,為其樹立威望,該有的掣肘卻連個毛都看不到。
對其不服者,又有『乙』這個痴心女子為他擋下一切在武力上的挑釁。
相信十天干中的其他人,很少有懷疑過『甲』的真實戰力,畢竟玉無視這個規則制定者一向以嚴苛著稱,誰又能想到平時不苟言笑的武威王,私下會做出這種事。
細細回想之後,夏金雨已經快要被花憐星的猜測給說服了。
【夏金雨:你是因為之前羽蒼渺的公子獻頭,才想到十四年前的那個送往皇城的人頭也可能是假的?】
【花憐星:不止如此,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調查,十四年前的那場壽宴上,玉凰憐說出皇位的正統繼承人應該是武威王后,義父出手的速度太果決了。
從我成為他的義女後,我知曉他每一年都會去祭奠已故的妻女,雖不排除有表演的可能,但有幾次我觀察到他眉宇間所流露出的痛苦和悲傷一定是發自內心。
一個無情之人是不會流露出這種情感,而更為重要的是,他明明可以接納顏玉心,即便給她一個小妾的位置,顏玉心也會欣然接受。
可偏偏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他顯得不夠理智。
或許對他而言,這麼做是對感情的背叛,這也能說明他其實是一個重情之人。
那對其斬殺獨女的行為,就更說不通了。
面對某一人在某件事上的性格衝突,師父教給我的答桉是,其中必然有詐!
還有十四年前,玉凰憐能在壽宴上講出那番話實在是太過愚蠢,就算他從小被義父寵著,玉氏皇族的精英教育也不會把她給教成一個腦幹缺失的蠢貨。
所以我一直懷疑此事存在一些貓膩。
總之,我有七成把握可以肯定『甲』就是十四年前死去的玉凰憐!】
夏金雨下意識揉了揉眉心,他現在覺得『甲』是玉凰憐的可能性足有九成。
畢竟偽造個人頭很容易,就是當著王城眾百姓的面,將自己唯一的女兒給一刀卡察了,也可以通過布置幻境,甚至用一些不起眼的小機關,在關鍵時刻進行人員替換。
想要做到這一點手段太多,畢竟玉無視在將玉凰憐的人頭,步行橫跨十七域送到皇城後,那位玄帝總不能當即找來一幫子驗屍高手先檢查一下真偽吧。
【夏金雨:你的猜測我會如實轉述主上,以我個人的想法,你穩一些是正確的,這個時候先跳出來必死無疑。】
【花憐星:其實一味的穩也不行,時間不在我們這兒,我需要樹立出個靶子,一邊站出來打擂台,一邊給我提供積蓄力量的機會。】
【夏金雨:你那位大哥倒是很有希望。】
【花憐星:他的心思太深,而且我懷疑他也屬於某個勢力的暗子。】
【夏金雨:好傢夥,這敢情武威王的五個義子各有心眼子,不對,那個玉元霸是真的傻,所以,你要選他?】
【花憐星:嗯,他是我們五人中,唯一一個在軍中威望足夠高的,而且還有一支雖然名義不屬於他,但卻被其勇武折服,所忠於他的精銳部隊。
而且,在經歷過一個極其強勢的君主後,那八大軍勢的軍長未嘗不想讓一個頭腦簡單點兒的君主上位。】
【夏金雨:這是要架空他?】
【花憐星:不至於,八大軍長的忠心我是信的過的。
但這裡外里也打了兩個月的仗,之前升起的熱血也平息下來了,為了實際情況考慮,繼續以這種強勢姿態勐攻,只是增添無謂的犧牲人數。
一個合格的軍長在戰場上可以冷血,下了戰場卻不能依舊如此,他們所肩負的責任和生命也讓其顧慮更多。
總之,這個爭也只是讓武威王府陷入一個更大的泥潭,此外我有些介意我那個二哥之前跟我說的算了,這些事情我稍後會與主上詳談。】
【夏金雨:那你自己小心。】
玉海棠放下令牌後,看向一旁還有些神色落寞的顏玉心問道:
「顏姨,你知道『甲』最近一直在忙些什麼嗎?」
顏玉心微微皺眉,沉思片刻道:
「好像是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就與之前王府四周那奇怪的死亡現象有關?」
玉海棠點了點頭,稍稍思考後,大概鎖定為九州大亂前,那個臨時居住在王府別院的神秘女子。
據其所知,從羽蒼渺假死的那一天開始,那名神秘女子就孤身前往了北方,還在北疆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只是當時亂局初現,自己的目光多放在九州各地,因此對這件事的調查有所擱置。
後面秦凡又告訴她儘量別與那女子接觸,很可能有性命之危後,她就將這個事情全都放下了。
如今看來,在回西北州府的路上,她有必要調閱下相關信息。
「顏姨,我們該回去了,這對你而言,復仇也才剛剛開始呢。」
聽到『復仇』二字,顏玉心的眼睛亮了一下,其所散發的氣息也不再那麼頹廢和悲傷,她認真的點了點頭後,與玉海棠一前一後離開了這連一座山峰都看不到的冷泉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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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地,天凝地閉,寒風刺骨。
在自家三師兄和四師兄與凌絕山交手期間,身為小師妹的冷寒衣依舊沉默的前行著。
只是她的步伐極為詭異,一步邁出時,突然出現在前方幾十米,再一步邁出,一下又越過了幾百米。
頂著凜冽的狂風,她那身黑色的衣袍顯得有些單薄,而其方圓千米內,除了一個戴著面具上繡有黑色『甲』字的白袍人外,再無其他生命跡象。
突然一直跟隨她的『甲』停下了腳步,冷寒衣繼續沉默的前行,不過在邁出一步後,察覺到那個跟屁蟲並沒有和以往一樣,一直保持著安全距離遠遠的望著,這讓她剛剛邁出的另一隻腳又收了回來。
而她這種反常的行為,也和羽蒼渺之前觀察到的,以及轉述給秦凡的信息有極大的不同之處。
畢竟按照秦凡和羽蒼渺的猜測,自家這位小師妹應該是被當做工具人扔到了山海界,其意識也因為多次死亡而自我封閉。
但僅從她這一舉動來看,羽蒼渺和秦凡都猜錯了。
「父親他出事了。」『甲』的身影出現在冷寒衣的身旁,按理說對方超過了安全距離後,會因各種原因莫名身死,而偏偏『甲』還活著。
「其實我早該想到才對,他要前往凌絕山前,就表現的有些反常,特別是親自跑來和我嘮叨的那幾句話」沒有等到冷寒衣的回答,『甲』也不覺得意外,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父親說,他這一去將九死一生,最好的結果是找到一個平衡點,在兩個龐然大物之間左右逢源謀得生機,不過他也講,這種可能性不超過三成。
最大的概率是,他乖乖成為此局的棋子,被動的去拼一個死中求生。
他說過,從被東煌天庭選中後,自己註定會死,一旦東煌和西玄兩方進入利益洽談階段,他這個燃起第一把火的小卒子,一定會被扔出來作為讓對方出氣的犧牲品。
所以,這一次是最後的機會了。
否則等到天外勢力正式入局,他只能成為一個任人擺弄的傀儡。
可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把最後的機會賭在那個人的身上」
「羽蒼渺」冷寒衣突然開口了,這讓『甲』的身體微微一顫,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對方說話,聲音很輕也很冷。
「這是我能給玉無視指出的唯一生路,只有以出賣東煌天庭的計劃情報為代價,再委託那個黑心商人,混在那堆多方給出的交易條件中,才能換得他去保下你父親一命。
只是不知道他猜沒猜到,其中交易方之一就是玉無視。」
『甲』有些緊張,聲音更是顫抖道:
「可剛剛一瞬的心季,讓我感覺父親可能」
冷寒衣從空間戒指取出一個令牌,上面刻著玉無視的大名,令牌上浮現出數道裂紋,好似輕輕觸碰就會粉碎。
然後她直接扔給『甲』,頭也不回的繼續前行著。
『甲』小心翼翼的接過令牌,雖不明白冷寒衣的意思,但想起父親的叮囑後,再次保持安全距離緊緊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