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趙信是來做補償的。
人嘛。
他弄殘了。
如果他跑了就變成了畏罪潛逃,他就成了罪犯,這種自斷前程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某些人樂得看到他犯錯。
趙信絕對不會給那些人抓住任何把柄。
這種事情……
解決起來說簡單也將簡單。
私下解決。
經濟補償。
需要多少錢,說數!
一句話,足矣。
「你是來侮辱我們的麼?」
誰家的孩子都是各自的心頭肉,眼下傷害他們心頭肉的人就坐在不遠處的涼亭,悠然自得品著茶,而且還用那種漫不經心和不屑的口吻,跟他們談補償。
「你們覺得這是侮辱麼?」
趙信吐了口氣,微微一笑。
「各位叔伯嬸子,我這是在幫你們啊,為你們解決困難。你們的兒子已經這樣了,你們想怎麼想?
把我繩之以法?
你們是可以這樣做,我也不說什麼你們做不到這種話,就算……你們做到了,你們又能如何?
以你們的條件,能養活這樣的殘疾兒子麼?
你們能給他們帶來什麼?
你們考慮過麼?」
趙信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他們內心的痛處,道理是這樣說沒錯,但當人在憤怒和衝動時,是很難保持理智的。
他們現在想的就是一報還一報!
「讓讓,讓讓!」
拎著砍柴刀的余小二和余璐推開人群,當他們看到村長家圍著的那些人,還有坍塌的圍牆就知道趙信已經到了。
他們用力的擠到前面,正好聽到趙信剛才的一番言論。
「哥……我為什麼感覺到了萬惡的資本主義嘴臉。」余璐道。
「你到底是哪兒伙的。」余小二蹙眉道,「趙哥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你管這些幹嘛,別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就是說說嘛。」余璐嘀咕朝著裡面張望,「趙信哥現在占據絕對優勢啊。」
「那是……趙哥是誰啊。」余小二驕傲道。
「哥,你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舔狗氣息。」余璐又一臉嫌棄,「對了,趙哥剛才怎麼去咱家了?」
「這事兒啊,說來話長。」
「你長話短說。」
「簡單來說就是……」
余小二儘量用著比較濃縮的句子,將當時趙信在余家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余璐瞠目結舌。
在她上學的這段時間到底錯過了什麼?
爸的腿好了?
給她哥和嫂子開二十萬的薪酬工作。
天吶!
「趙哥必勝!」
余璐一時沒忍住振臂高呼,引得周圍的人都朝著他這裡看了過來。
「這是余璐麼?」
坐在涼亭中的趙信也瞥了一眼,他對余璐還有些許的印象,就是那時候她還是個穿開襠褲姑娘的時候,天天跟個小跟屁蟲似的追在她哥余小二的後面,時不時就要抱抱。
沒想到,轉眼間她也這麼大了。
周圍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匯聚到余璐的身上,使得余璐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小妹,你幹嘛呢?」
余小二也被周圍目光看的有些難堪。
「我沒忍住嘛。」余璐吐了吐舌,「趙哥實在是太帥了,把咱爸的腿給治好,還讓你和嫂子上大學。哇,他現在就是我的男神好嘛?」
「倒戈了?」
「嗯,倒戈了,別跟我說趙哥做了什麼,他做什麼都對。」
「不愧是我妹妹。」
余小二摸了摸余璐的頭,蹙眉朝著院落望去。
幾家的人都到了。
看這樣子是很難善了。
估計,趙哥應該是覺醒者,安全上不會受到太大的威脅。問題是,趙哥現在要如何收場。
把人傷的這麼重,都能夠算的上是一級殘疾。
這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哪怕是私了,其他那三家還好,以趙哥的經濟實力,用錢也能壓死他們。段兵他家是村長,本就資本比較硬,段昱又是獨苗,他應該不會罷休。
話說,段兵那老王八為什麼一直沒看到他?
陡然間……
「趙信,右面。」
余小二大嚷一聲,其他圍觀村民也全都朝著右面看了過去,旋即就看到段兵手裡拿著獵槍,紅著眼對準趙信的方向。
「去死吧!」
砰……
槍響。
所有圍觀的村民都發出尖叫聲,不少人更是閉上眼睛不敢看那血漿迸射的畫面。
「你是在對我開槍麼?」
清幽的低語傳到眾人的耳畔,而後村民們抬頭就看到,獵槍爆出的散彈全部被趙信抬手,抵在手掌前大概十公分的位置。
「段兵,你可能還沒有搞清楚你現在的情況啊。」
啪。
右手打響響指。
一道洶湧的狂風呼嘯,虛空中的那些鋼珠全部都爆射了出去,直接把斷兵打成了麻子臉。
「啊……」
段兵跪了下去,手中的獵槍也掉在地上。
村民大驚。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有人能夠徒手擋住獵槍的攻擊,還能夠將獵槍射出的鋼珠原路推回去。
這……
是神麼?
不,現在看來趙信應該是個覺醒者。
「哥啊,趙哥他……他……」余璐伸著手驚訝的說不出話,余小二也用力的咽著唾沫,「我看到了看到了,這就是覺醒者,這就是覺醒者!」
趙信,給這個大山裡的村民們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課。
關於覺醒者的一堂課。
「段兵,我沒有把你的腦袋打爆,你應該感謝老村長當年對我幫助。不然,你現在已經是一灘爛肉了,知道麼?」趙信垂眸冷笑,旋即看向三個跟班的父母,「我再對你們說一句,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眯著眼睛的他,眼中儘是不屑。
「你們的兒子,我可以給予豐厚的經濟補償。一百萬,兩百萬,三百萬……你們說個數而已。就算是死了,又能值幾個錢,我給你們不就是了,你們說對麼?
哦,差點忘了!
這句話出字我們段昱公子之口,他當時對你們的兒子說的,一條命……二十萬,我沒他那么小氣,我給你們十倍,如何?
段公子用他的言辭告訴我,人命不值錢。
我呢……
用我的行動告訴你們,人命其實還是值點錢的。說不定,你們可以憑藉這一條命就翻了身。」
兩百萬!
對這個偏遠山村的百姓,可以說是天文數字。
「到底為什麼?!」
其實當有人喊出這句話時,說明他們已經鬆口了。如果真的是勢要報復,他們不會問這些,而是去想怎麼讓趙信償命。
這句話出現,就代表著他們要開始給自己找下坡路。
順理成章的接受這份補償。
「為什麼,你們看不到麼?」趙信笑吟吟的給雷婷倒了杯水,直到此時,眾人才注意到那個披著趙信外套的少女雷婷。
不怪他們,剛才趙信實在太過奪目。
讓他們……
根本就看不到旁邊的雷婷。
現在他們注意到了雷婷,看到了她衣衫些許的襤褸,好似都明白了發生這一切的理由。
「你是……」
「趙信。」
趙信淡然一笑。
驟然間,村民譁然。
「趙信,他是趙信。」
「村頭趙老爺子那個孫子,從小在咱們村里跑的那個野娃?」
「他竟然成了覺醒者。」
「這回段兵是完了,雷老六待趙信不薄,他們兩家的關係,趙信肯定要扒了段兵的皮。」
「看樣子是段兵家對雷婷不好啊,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你說的那不是廢話麼,你看不到雷婷丫頭的衣服都破了麼,保不准段昱那狼崽子幹了什麼不是人的事兒。有他爹段兵教,干出什麼來都不稀奇。」
村民的口風開始有了變化。
也不知道是趙信報了身份,他在村民印象中的品性讓村民們改口,還是剛才他做的驚人之舉,讓村民們倒戈。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趙信是來解決問題的。
「現在,你們還覺得冤枉麼?」趙信摸了摸雷婷的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這一起身,讓圍觀的村民都後退半米多,院落里的那幾對家長也都有些忐忑的發抖。
「呵。」
看到這一幕的趙信嗤笑一聲,垂眸走到段兵面前。
被鋼珠打成麻子臉的段兵已經被下破了膽,在剛才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死亡。那種黑暗,哪怕是他兒子死在他面前,他也無法再提起半點勇氣跟趙信對峙。
這……
就是個爛人的表現。
他不配做個爹。
如果真的是個合格的父親,哪怕是無數次的面對死亡,為了自己的孩子,他也會堅定不移的站在最前面。
爛人嘛,就另當別論。
「段兵……」
「趙信,趙信……別殺我,別殺我。」段兵瑟瑟的捂著臉,「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求求你別殺我。」
「花著我和柳言姐的錢,舒服麼?」
「我給你都給你。」
「不用,我……不差錢。」趙信微微一笑,道,「我就想問你,你兒子的命,你想要多少。今兒,他死定了,閻王來了都救不了他。」
「我……」
「我讓你說數。」
「你說多少就多少……」段兵喘息道。
「好,那就兩百萬吧。」趙信輕笑道,「你兒子說我妹妹的命值二十萬,我給你兩百萬,你應該不虧,對麼?」
「不……」
「來,跟你兒子道個別。」
趙信拽著段兵的頭髮,將他扔到段昱的面前,之後趙信掌心催動著靈氣,拍在段昱的天靈蓋上。
都已經快要沒有氣息的段昱,突然多了幾分活力。
眼前漆黑的抬頭如喪屍似的『哬哬』的哈氣。
「說話。」
趙信一腳踩在段兵的頭上,讓他的雙眼正好對著段昱的臉。他看到了段昱瞎了的眼,空蕩蕩的嘴。
「兒……」
「哬……」
段昱就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奮力的哈氣,段兵不由自主的落下了屈辱的淚,他的心很痛,但是他不想死。
「兒,走好啊。」
哈氣的段昱突然愣住,趙信微微一笑,
「道別好了?」
「好……好了。」段兵呢喃著低語,旋即就看到他的面前多了個將磚頭,之後聽到趙信如惡魔似的呢喃,「去吧,送你兒子上路。」
段兵驚愕的瞪大雙眼,當他抬頭時就看到一柄鋒利的劍鋒懸在他的頭頂。
他頓時低頭。
雙眼茫然的摸者旁邊的石頭,望著正抬頭好似在看他的段昱。
「兒,爹對不起你!」
砰!
砰!
砰!
一下好似不夠,段兵足足拍了七八下,所有人都看著段昱頭破血流,從抬著頭到最後咚的撞到地上。
段兵失魂落魄的呆住,手中的磚從手心滑落。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現在的痛。
而趙信卻是露出笑容,好似滿意的點頭,旋即猛地轉過身,漆黑的眼眸寒冷刺骨,望向三個跟班的父母。
「經濟補償,誰接受,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