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萬財被拽走。
哪怕到此時，咖啡廳中好似都迴響著他的哀嚎。
顧客們都有些失神。
趙信還真是言出必行。
他給了胡萬財足夠的時間讓他動用人脈，到最後也如他說的，曾有無數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最後他還是安然的坐在這裡。
「趙爺，人我們帶走了。」
「請您放心，胡萬財我們絕對會處理的讓您滿意。」
裴世略顯小心的站在趙信的身旁低語，趙信就輕輕頷首對他甩了甩手。
「趙爺，我還有一件私事想要跟您說。」
「到外面等我。」趙信低語，裴世聞言朝著肖挺和肖樂渝看了一眼，便心生瞭然默默的退了出去。
冗長的沉默籠罩在咖啡桌前。
肖挺心思斑駁，胡萬財的資金沒有得到，他需要一筆錢讓他的公司掙脫泥沼。
以他估計趙信肯定是能拿的出來。
就是如此開口，對他來說是個大問題。
偷瞄了半晌，肖挺在桌下裝出好似是緊張害怕抖腿的模樣，碰了一下肖樂渝桌下的腿。
肖樂渝緩緩歪頭，正好看到肖挺帶著示意的眼神。
說真的。
肖樂渝其實不想管。
她自認也沒有什麼資格能在趙信面前說上話，自從她跟趙信在高中分開之後重逢的這段時間。
她在趙信的心裡，形象已經劣跡斑斑了。
眼看肖樂渝遲遲沒有開口，肖挺有些著急了，趕忙又撞了一下肖樂渝的腿，催促她趕快將事情說出去。
就在肖樂渝蠕動著嘴唇，朱唇輕啟卻還沒有發出聲音時。
坐在椅子上的趙信開了腔。
「需要我做什麼？」
他都知道！
聰慧的肖樂渝頓時知曉，她父親桌下的那些小動作，其實趙信都感覺到了。如果這時候再說下去，自己已然在他內心中要崩塌的形象，是不是會徹底崩塌。
她的很心很躊躇。
「怎麼不說，我現在還坐在這裡，就是給你們說的機會。」趙信輕緩道。
「咳，趙先生，是這樣的。」眼見肖樂渝不說話，肖挺搓了搓手道，「我們肖家的公司現在面臨了一些問題，需要一些資金來打開局面。」
「多少？」
「六千萬。」
肖挺心頭一狠。
聽到這數字，肖樂渝的眼眸中充滿了驚訝的朝著他看了過去。
當時他們來找胡萬財要借的也就是三千萬。
這直接翻了一倍。
殊不知，肖挺講想的很簡單。
三千萬用來應急，多少有些捉襟見肘。如果能借來六千萬，處理的就會更為完善，而且多出的錢也能夠更好的讓肖家重新走向正軌，說不定還可以開闢出一個新的領域。
趙信用五千萬辦鑽石會員卡，眼睛都不眨一下。
對他來說，這錢應該不多。
大概等了三十多秒，在這段時間的每一秒對肖挺而言都是一種煎熬。實在是等不下去的肖挺，放在桌下的手搓了搓。
「趙先生，這錢可能有點多。」
「還好。」
趙信回答的雲淡風輕。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趙先生，真的麻煩您能夠施以援手。自從黃家被您弄垮，我們肖家也一蹶不振。為了維持，我在地下也借了不少貸，如果公司真的破產了，樂渝也要跟著我遭罪啊。」肖挺痛心疾首道。
生怕趙信不借錢，他還特意帶上了肖樂渝。
趙信應該不會願意看到肖樂渝落難吧。
他的這點小心思，趙信又如何能夠看不出來。將咖啡杯推到旁邊，孫雨生就會意似得跑了過來為他續杯。
「肖挺，六千萬儘管對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這也不是個小數目。」
「生意歸生意。」
「你剛剛對我說的那些，沒有任何意義。不管你家是如何垮的，借了多少貸，最後會影響到誰，影響的都不是我。」
「六千萬我就算是留著吃利息，一天也有四千塊。」
「四千雖說不多，也夠我日常開銷。」
趙信的聲音很輕緩，那慢條斯理的語氣讓肖挺的心就像被貓抓似得難受。
「趙先生說的是。」肖挺低頭。
「至於你說我弄垮了黃家，你們肖家才會如此，你是在怪我麼？」趙信咧嘴笑了出來。
「不敢不敢不敢。」肖挺猛地搖頭。
「不敢也就是說還是有的，對吧。」趙信輕笑，肖挺頭皮都跟著一緊，在他要解釋之前卻被趙信制止，「我傷及無辜，那麼我借給你錢。」
「趙先生！」肖挺眼眸中恢復了神色。
「你不要太激動。」在肖挺即將千恩萬謝之前，趙信緩緩抬手，「六千萬不是小數目，既然是生意，那麼就按照生意來辦，你需要跟我簽署合同。」
「這是自然。」
「剛剛你提到了肖樂渝，那麼你是將她看做是交易物。」
「沒有，趙先生，這是我女兒……」
「聽我把話說完。」
趙信目光一沉，肖挺就很識趣的閉嘴。
「這份合同中加上肖樂渝，我可以多借給你兩千萬，你願不願意。」
兩千萬！
聽到趙信的這番話，肖挺心頭冷笑。
哼！
到底不還是看中了我女兒。
「四千萬，湊個整吧。」
肖挺低頭抬頭搓著手指坐地起價。
「再給我添四千萬，湊一個億，以後我女兒肖樂渝就是您趙先生的。」
不久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著，肖樂渝是他的寶貝女兒，絕對不是他做交換的籌碼，現在他就用四千萬的價格賣了出去。
也不錯了。
至少賣了個好價錢。
像這種賣女兒的事情，比比皆是。
結婚的彩禮一張嘴就是個幾百萬，說是彩禮，其實跟賣女兒也沒什麼區別。就是彩禮相對好聽一些，肖挺來的更直白。
至於肖樂渝，她好似早就習慣了這種被售賣感覺。
她垂眸不語。
也算是已經認命了。
「肖挺，做生意好玩麼？」趙信沒有給他回答，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在你眼裡，生意勝過一切麼？」
「這怎麼可能。」
肖挺估計趙信是在說用肖樂渝換四千萬的事情。
「四千萬就是個數字，我真正在意的是女兒的幸福。我也相信，趙先生能夠給我女兒幸福。況且，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在我百年之後，這家業不早晚都得是她的麼，也就是您的嘛。」
這回肖挺已然說的是很露骨，趙信卻只是微微一笑道。
「你有考慮過就算給了你這一億，失敗後要怎麼辦麼？」
「有趙先生在，怎麼可能會失敗。」肖挺義正言辭道，「如果再失敗，那就是我的能力問題，這輩子我也就不碰生意，安享晚年了。」
「好，記住你說的話，這一億我給你。」
「一會你去聯繫趙惜月，至於怎麼聯繫要看你，我不管這些。如果你這都做不到，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借給你錢。」
「至於合同上關於肖樂渝的內容。」
趙信微微一頓，朝著肖樂渝看了過去。低頭咬著嘴唇不語的肖樂渝，好似也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抬頭，那雙曾經星光熠熠的眼眸，看著趙信的雙眼。
「我，要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