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航地點完美重合。
沒有任何偏差。
這裡就是目標地點絕對沒錯。
黑袍鬼數次確認,將手機朝著虛空一抬就跟著消失。
「走。」
「等會。」還未等黑袍鬼走出兩步,白袍鬼抬手拽住她的手臂,「妹,你看這宅子,貼了好多符,這宅子的人可不好惹。」
「管他好不好惹,咱們倆是勾魂使!」黑袍鬼嘀咕。
「你來之前看任務情報了麼,這家是個釘子戶,都死了七天了還沒去主動投胎,這才派咱們來勾她。」
白袍鬼好似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道。
「你再這符,說不定是道教的人。道教捉鬼可是能手,別再給咱倆抓了。」
「他能抓咱倆?!」
頓時,黑袍鬼就瞪著倆大眼睛,撇嘴道。
「咱們倆是勾魂使!!!」
「那也實習的呀!」白袍鬼嘀咕,「都不在編,五險一金都沒給咱交,咱倆現在還是臨時工呢。」
「人地府不講這些。」黑袍鬼低語。
「反正我覺得要不咱倆換個活,我有點害怕。」白袍鬼噘嘴。
「你想什麼吶?!」聽到這番話,黑袍鬼聲音拔高了好幾個調,「任務說換就換,你當這是在咱自己家麼?」
「我……我就是害怕。」
「姐,咱們倆到底誰是姐呀。」黑袍鬼語氣嫌棄,「你別給我整么蛾子嗷,再這樣我也不跟你組隊了。」
「你性格隨咱媽,我不是隨咱爸麼?」
白袍鬼的聲音沒什麼底氣,「再說了,咱倆雙胞胎,我就比你早生兩秒。」
「真熊,怪不得咱媽總說你,一點也不出息。」黑袍鬼撇嘴,「跟我走,瞅瞅你那個小膽,你要記住,咱倆是勾魂使。就是城管,知道不?欺負欺負這些小平民老百姓,你怕什麼呀!」
言語間,黑袍鬼就推了下白袍鬼的後背。
還順手給外面貼的符籙都撕了下來,特意拿給白袍鬼看。
「你瞅瞅。」
「這破符,有什麼用啊。」
「咱們倆可不是一般的鬼,勾魂使,公務員,知道麼?」
「怕怕怕,就知道怕。」
白袍鬼抿著嘴唇也不做聲,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歪頭看了黑袍鬼一眼。
「要敲門麼?」
走在後面的黑袍鬼抬手摁住自己的額頭。
「咱們倆是……行,敲門也行,禮貌點。文明執法,要不然到時候再投訴咱倆也不好交差。」
「我覺得也是。」
白袍鬼聞言點頭,輕輕摁了下門鈴。
「這倆勾魂使是沙雕吧。」漆黑的房間中傳出低語,一聽就是左藍的聲音,「來勾魂還摁門鈴麼,真是活久見。」
「你才活幾年啊。」
一道略微深沉的聲音傳出,通過聲音辨認應該是趙信。
「讓他們摁,那個該死的茅山老道,真是黑商,賣我的符都是殘次品,一點用沒有,還跟我吹噓黑白無常來了都進不來。」
「倆實習生都進來了!」
「茅山老道,誰呀?」左藍詢問。
「就是我道教的一個行腳商。」
趙信隨口胡謅,就在這時門鈴又被按響。
「你好,有鬼麼?我們是地府的特派勾魂使,帶你回地府投胎的,開一下門可以嘛?」
「還挺禮貌。」左藍嘀咕。
「可能地府現在也講究文明執法,姐,你去給她們開個門。」趙信回答。
門外……
白袍鬼輕喚,許久沒有得到回答的她下意識的朝著黑袍鬼看了一眼。
「她不管咱們。」
「釘子戶嘛,老賴很正常。」黑袍鬼嘀咕,「實在不行咱倆就強制執法,直接進去吧。」
「這不算私闖民宅麼?」白袍鬼低語。
「人間的規矩跟咱們有什麼關係,要我說,摁門鈴都多餘。」
「可你剛才不也點頭了麼?」
就在黑白二鬼交談時,別墅中傳出幽深的低語。
「誰?」
「來了來了。」白袍鬼興奮的指著門,對著門前的監控揮手,「你好,我們是地府的特派勾魂使,特意來帶你回去投胎的。」
「有工作證麼?」柳言低語。
「噗。」
漆黑的房間中傳出忍俊不禁的笑聲。
「柳言姐還真能鬧,工作證都出來了,她們有什麼工作證啊。」
「不好意思,我們是實習生,還沒有上崗證明。」白袍鬼對著鏡頭歉意道,「不過請你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是地府的。」
「臨時工啊。」柳言不屑道。
「你什麼語氣。」站在後面的黑袍鬼大嚷,「我警告你,趕快開門跟我們回去,我們勾魂使可不是好惹的。」
「臨時工說話就是硬氣,進來吧。」
別墅的門突兀地打開。
站在門口的白袍鬼死死的抓著黑袍鬼的手臂,已經回到沙發坐下的柳言努嘴。
「坐。」
「妹……」
白袍鬼顫著嘴唇,黑袍鬼也凝眸不前。
「怎麼了,你們不是勾魂使來帶我走的麼,為什麼不進來,難道你們害怕了?」柳言笑眯眯道。
「我們勾魂使會怕你,如果我們怕,我們就不當勾魂使了!」
黑袍鬼嚷嚷著就邁到客廳,就在她們進到客廳的瞬間,客廳的燈突然亮起。
紅光很暗。
在這詭異的燈光下,整個客廳都縈繞著讓人心悸的氣氛。
「呀!」
白袍鬼被嚇的差點跌倒在地,在她退後的時候好似還踩到了誰的腳。
「不好意思。」
正當她歪頭道歉時,就看到被紅光打在臉上的左藍,雙手掐腰半彎著腰,眼神凶神惡煞的盯著她。
「有人!」
聽到白袍鬼的失聲尖叫,黑袍鬼歪頭也看到了雙手掐腰的左藍。
皺眉眯眼。
在詭異紅光的映襯下,更是嚇人的很。
「有就有嘛,你怕什麼呀。」
黑袍鬼也下意識的抿了下嘴唇,故作不屑道。
「她在瞪咱們。」白袍鬼指著左藍,又抬手指向沙發上的趙信和廚房門口的趙惜月,甚至包括眼睛冒著綠光的兩隻小貓咪,「他們都在看咱們。」
「怎麼可能,咱們是鬼,他們是人,他們能看到咱們麼?」黑袍鬼嘀咕。
「那他們……」
「家裡死了人,肯定苦大仇深的啊。」黑袍鬼不屑,旋即低語道,「姐,你別一驚一乍的,那釘子戶該笑話咱們了。」
「嗷。」
白袍鬼輕輕點頭,黑袍鬼也故作坦然挺胸來到沙發前。
她還特意在趙信的面前頓了頓,握著小拳頭佯裝著揮動了兩下。眼看趙信沒有任何動作,就又一臉對著白袍鬼聳肩。
「你看,他根本就看不到咱們。」
話音落下,她就直接坐到趙信的身邊,看了客廳一圈,對柳言挑眉。
「你家還挺有錢的嘛。」
「還好,都是我弟弟賺的。」柳言溫和的笑著,黑袍鬼瞄了眼旁邊的趙信,「就他?」
「是。」
「這麼年輕,能買別墅,他是幹嘛的?」黑袍鬼好似都忘了要勾魂的事兒,閒聊起來。
「怎麼,對我弟弟感興趣,要不要當我弟媳?」
噗!
沙發上的趙信一時沒憋住,差點噴了出來,旋即抬頭看了柳言一眼。
???
我的好姐姐,鬼你都不放過麼?
之後他就又歪頭看向黑袍鬼。
黑袍鬼頓時眉頭一沉,皺著瓊鼻做了個鬼臉。
趙信面無表情緩緩將頭挪開。
「姐,你過來呀。」黑袍鬼揮手,「放心,這些人根本看不到咱們,我剛才做鬼臉他都沒表情。」
「是……是嘛?」
白袍鬼又對著左藍深深鞠躬,之後又小心翼翼的來到沙發。
「你弟弟是不錯,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要不然我就直接給他勾走了。」黑袍鬼聳肩,「你也別在這賴著了,你現在其實是在吸收你弟弟的陽氣,時間久了他也會死。」
黑袍鬼繼續她的工作,白袍鬼卻是一直盯著桌上的甜點。
「妹,你看。」
「看什麼看呀。」
黑袍鬼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旋即她的眼睛就也盯著茶几上的甜點挪不開眼睛,小舌頭時不時的舔下嘴唇。
「好像還蠻好吃的,是吧,姐。」
「嗯嗯。」
白袍鬼和黑袍鬼就死死的盯著桌上的甜點。
「喜歡就吃吧。」
突兀地,坐在黑白二鬼中間的趙信低語。
盯的口水都要流下來的黑白二鬼,都下意識的回答。
「真的麼?」
「本來就是給你們準備的。」
趙信不置可否的點頭,黑白二鬼抬手就朝著桌上的甜點抓了過去,就在他們握住甜點的瞬間……
她們倆就像想到什麼似得,默契的回頭。
正好看到趙信臉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