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自從跟肖樂渝分開之後,趙信腦海中就一直縈繞著當時的畫面。
肖樂渝看到他的時候,好似是在刻意遮擋她的臉,眼神也有些閃躲。當時他就覺得肖樂渝有些古怪,想要拽住她多問幾句。
他可以肯定,當時他的手是沒怎麼用力的。
就算是嬰兒都能夠接受那種力道。
不應該像肖樂渝那樣吃痛的喊出來,而且那份痛楚不像是假的。
她的手臂有傷?!
要怪就怪當時沒有開天眼看一下,如果當時開了天眼,一切就都明白了。
難道說是譚晶找她麻煩了?
欺負她了!
想到這種可能,趙信的眉頭鎖的更深。
她最好別做這種傻事。
要是她做了,就算是譚宇也保不住她。
「趙老弟,趙老弟!」
孫餚抬手在趙信的眼前晃了兩下。
正在愣神的趙信頓時回神,朝著孫餚咧嘴笑了下。
「孫先生。」
「想什麼吶,我看你一直愣神。」在趙信愣神的這段時間,孫餚都泡好了一壺茶,還親自給趙信倒上了一杯。
趙信趕忙將手放在杯壁,朝著孫餚點頭感謝。
「沒想什麼。」輕抿了一口茶,趙信又將茶杯放到桌上,「好茶。」
「算你識貨。」孫餚端著茶杯也抿了一口,輕吐了口氣,「我在京城的老友送的,聽說是什麼靈茶,差不多七萬一克。」
「是嘛。」
趙信聞言又抿了一口。
剛才他還沒太注意,在這茶中當真有靈氣存在,估計跟之前丁成禮從京城買回來的茶是一樣的。
七萬一克的靈茶,還真是夠奢侈。
「你這辦公室還挺不錯啊。」
此時趙信他們在的位置是孫餚的辦公室,做為國級山水大師到校任職,學校給出的待遇自然是一般教授不能相比的。
百平大小的房間中。
從布置到裝潢,都很講究。
辦公室的牆壁上也都放了不少裱好的山水畫。
這些畫隨便拿出去一副,都能在參展作品中獲得金獎。
「說是辦公室,也可以算的上是半個畫室吧。」孫餚笑了笑,「這些畫都是我閒暇之餘畫的,總感覺差了點感覺就都沒有公開。」
「我覺得還挺好的。」趙信笑著點頭,「你看看這幅,大氣磅礴氣吞山河!好畫好畫!」
「趙老弟,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可不是好習慣。」儘管孫餚這樣說,看他的神情還是很享受於趙信拍的馬屁。
孫餚不是個喜歡別人拍馬屁的人。
他覺得虛偽。
就是這種事兒也得分人,這些話從趙信的嘴裡說出,孫餚就算明知道是在拍馬屁,他心裡也高興。
這可是美術界的新星。
以趙信的成就,孫餚看來是絕對不會在他之下的。
只要他想,未來絕對是美術界響噹噹的人物,到時候孫餚跟老友喝茶下棋也有談資。
知道趙信麼?
他可是說過我這些畫好的,大氣磅礴,氣吞山河!
哪怕就算是現在,他碰到那些老朋友,也樂得這樣說。
「肺腑之言。」趙信咧嘴。
「臭小子,你就繼續給我灌蜜汁吧。」孫餚笑著搖頭,話鋒一轉,「再多夸兩句。」
「……」
「怎麼不拍了?」
「孫老,我這詞庫儲備量有限,那麼喜歡被誇,你找你那些學生。他們都是高材生,腦袋裡面的詞兒能給你說一天一夜都不重複的。」趙信咧嘴道,「別難為我了哈。」
「你小子。」
坐在對面的孫餚忍俊不禁的搖頭,抿了一口茶,神色突然一惱。
「就知道這些畫你肯定是看不進去眼,我要不拿出點能鎮住你的,我這幾十年也算是白活了,跟我過來。」
這什麼情況。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都快,孫餚這位老先生也不遑多讓。
剛才笑的還慈祥的像是鄰居老大爺,茶杯放下那臉就跟吃了兩斤火藥似得。
趙信抬手將茶一飲而盡。
又趁著孫餚往辦公室中小房間走的期間,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喝光。
「還記得我剛才在外面跟你說的麼?」孫餚站在畫桌前認真道。
「你不是跟我說了挺多麼?」
「畫!畫!」
孫餚氣的好像要大人,臉和脖子都紅了。
「記得記得,創作上有突破嘛。」趙信趕忙回答,「您可別激動啊,這麼大歲數要是過去,醒了還好,你說要是醒不過來,我得擔多大責任啊。」
「小子,你啥意思?」孫餚瞪眼。
「孫老萬壽無疆,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趙信頓時拱手,「小子剛才失言,童言無忌,孫老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
「嗯,繼續!」
「……」
「讓你說你又不說了!」孫餚疆頓時又來了火,旋即甩了甩手,「算了,也懶得跟你這個晚輩計較。我現在就給你看看我的新作,讓你知道你小子跟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是有差距的。」
「孫老,這事兒我一直都知道。」
趙信對燈發誓,他可從來沒說瞧不起那些老前輩。
別說他現在真的跟這些前輩有差距,就算他的造詣已經勝過那些前輩,他一樣對這些老前輩尊重、敬重。
尊老,是傳統美德。
「看好了。」
孫餚可沒管趙信說的那些,一把將蓋在桌上的布掀開。
在這期間,趙信已經大腦光速運轉,尋找著適合溜須拍馬的詞句,要是能來幾句詩,就顯得自己更有文化一些。
就是當他看到這幅畫的瞬間,他直接就愣住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麼呆呆的站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畫。
「這……」
「怎麼樣,小子,這幅畫如何?」孫餚的神情中縈繞著得意,看到趙信這明顯被震住的神情,可比聽他溜須拍馬的爽的多。
「孫老,您這畫是怎麼畫出來的。」
顧愷之!
當趙信看到這幅畫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顧愷之發來的視頻。
畫,活了!
儘管孫餚的這幅畫好不是成品,卻已經具備了他讓畫「活」過來的苗頭。
這兩天,趙信窩在家裡,為的也是這種類型的畫作。
「想學?」孫餚咧嘴笑了笑,「你想學總得拿出來誠意來吧,你又不是我學生,我幹嘛要教你。」
「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