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老爺子是怎麼了？
趙信真就不明白，他們怎麼就非要盯著自己問做不做教授。
他才二十歲！
他學都還沒上夠，老琢磨著讓他當教授幹嘛。
他能教什麼？
教學生如何裝嗶麼？
「怎麼樣趙老弟，以你現在的水平掛個教授沒什麼問題，我們江南美院待遇很好的。」孫餚竭力邀請著。
「放了我吧，我沒那教書育人的本事。」趙信苦笑。
「不需要，你就在我們這掛個名就行，什麼教學這些都不用你做。」孫餚挑眉，「你只需要任職即可。」
「不教學我做什麼教授，我這不是占用國家資源麼，我不！」趙信義正言辭的回絕。
「考慮考慮。」
「我絕對不考慮。」趙信用力的搖頭，「別提這事兒了，你要是再提，青創我就不參加了。」
「你這小子，讓你占便宜你還不願意了。」孫餚狂翻著白眼，「不做就不做，我們江南美院也不缺你一個人才。」
「原形畢露了不是，得不到就開始重拳出擊了。」趙信撇嘴。
「你自己不識趣。」
趙信聞言咧嘴一笑，倒是也沒有多反駁。
能得到這些前輩們的認可，趙信心裡當然是高興的。就是他現在的年紀，就應該好好當個學生，至於以後要不要做教授。
再考慮就是了。
他估計不太可能，主要他不適合幹這行。
當老師首先需要擁有包容心，趙信這脾氣要是哪個學生給他惹急眼了，他還不得上去就給他兩腳。
「孫教授。」
就在這時，遠處迎面朝著他們這裡走來兩道倩影。
打招呼的人趙信不認識。
她身邊的人，趙信卻是看了出來。
肖樂渝。
儘管她用口罩將臉擋的很嚴實，就看她的那雙眼睛，趙信就一眼能夠認的出來。
還在高中的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看肖樂渝的眼睛。
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明亮的雙眸中好似懸掛著世間美景。
就是不知何時開始，她眼眸中的光消失了，黯淡的讓人心疼。
就是簡單的問候。
這一路上趙信也都看到了不少。
肖樂渝和她旁邊的女孩兒也沒有什麼停留，就繼續向前走。
歪頭看了她許久，突然間趙信在她口罩的邊緣，看到了一條抓痕。
「肖樂渝！」
趙信皺眉，幾步走到肖樂渝的面前。
雖然趙信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肖樂渝還是從聲音瞬間就聽出了是他。
她趕忙將頭低下，下意識的拽了下衣領。
孫餚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這裡，趙信緊鎖著眉宇低頭看著肖樂渝道。
「你怎麼在這？」
青創人員已經被召集起來，肖樂渝作為擁有青創頭銜之一的學生，此時應該呆在畫室。
「那我應該去哪兒？」肖樂渝低語。
「你怎麼沒有去畫室，呂會已經通知青創人員前往畫室匯合，你還有時間在這裡散步麼？」趙信蹙眉道。
「集合了？」
肖樂渝旁邊的娃娃臉女孩兒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機。
「呀，樂渝，真的集合了，咱們快去吧。」
「好。」
肖樂渝點頭就要往外走，趙信抬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啊。」
被抓住的肖樂渝下意識的喊了出來，手臂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趙信剛才並沒有用力。
看到肖樂渝吃痛，趕忙將手鬆開，肖樂渝也在這時將手臂收了回去，低著頭就跟著旁邊的娃娃臉女孩兒匆匆跑開。
絕對有問題。
趙信看了肖樂渝的背影許久，孫餚這才走了上來。
「認識？」
「啊，以前高中同學。」趙信收斂目光，笑著回答。
」是嘛，剛才那孩子我還有點印象。肖樂渝，當年是以文化、藝術雙項第一來的我們學校，以她的分數就算是去京城的學校都綽綽有餘。」孫餚笑著回答，「很有天賦，也很勤奮努力的一個女孩兒，這次青創應該也有她。」
「雙項第一？」趙信怔了一下。
「對呀，分數非常高。」孫餚點頭，「要不然我也不會記得那麼清楚，當時她來學校的時候，好幾個教授都去看了，還搶著收她做學生。」
「是嘛。」
趙信默默點頭，輕吐了口氣。
昨天看到肖樂渝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肖樂渝的分數線不夠。既然分數夠，她幹嘛還要來江南。
當時她說的那麼篤定，走的難麼果決。
為什麼最後還要回來？
「走吧。」深深的看了一眼肖樂渝離開的背影，趙信就回過頭，「別讓學生們等的太著急了。」
「這有什麼的，讓他等等沒壞處。」孫餚輕哼，「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這樣的性情很難沉澱下去，如果不沉澱下去，又怎麼可能創作出好的作品。」
「孫老說的是。」
就在這時，校區前往畫室的岔路。
「菁菁，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就不過去了。你去聽聽說些什麼，回來告訴我吧。」肖樂渝抿著嘴唇，語氣虛弱道。
「好。」娃娃臉女孩兒點頭，眼神中充滿了關心，「樂渝，你這幾天感覺情況都不太妙，真不需要去醫院看看麼？」
「不用，過幾天就好了。」肖樂渝笑著開口。
「那好吧，我去畫室看看到底幹嘛，要是有情況我給你發消息。」娃娃臉少女笑道。
「辛苦你了。」
「這有什麼辛苦的。」
娃娃臉少女笑吟吟的跑了出去。
肖樂渝這才深深的吐了口氣，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譚晶趾高氣昂的朝著這裡走了過來。
她就是接到通知，來畫室集合。
看到是她，肖樂渝下意識的朝著角落走了幾步。
「站住！」
背後高昂的聲音，讓肖樂渝腳步僵住。
「看到我，你跑什麼啊。」譚晶挺胸走到肖樂渝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下巴，「嘖嘖，還戴口罩，知道沒臉見人不好好在宿舍呆著，還往外走什麼啊。讓我看看，你的臉恢復的怎麼樣了？」
一把將口罩拽了下來，在肖樂渝的臉上儘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還沒恢復好啊，你這恢復的也不太行啊。」譚晶舔了下嘴唇，「你這是幹嘛去啊，難道你也要去畫室麼？你不是都沒有名額了，難道……你是想要去跟學校告狀麼？」
譚晶的語氣頓時轉冷，肖樂渝咬著嘴唇搖頭。
「沒有，我就是來送我室友菁菁來的。」
「這樣啊。」譚晶扭了扭脖子，甩手一巴掌打在肖樂渝的臉上，「我有沒有跟你說，別在讓我看到你，你怎麼這麼不長記性？」
被打了的肖樂渝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臉。
「給我放下。」
譚晶吊著眼皮，肖樂渝顫抖著將手放了下去，握著拳頭。
「握拳，你還要打我麼？」譚晶瞄了一眼肖樂渝的拳頭，將臉湊了上去，「讓你打你敢打麼？」
肖樂渝就瑟瑟發抖咬著嘴唇，譚晶抬手對著她左臉又是一巴掌。
鮮紅的巴掌印，在肖樂渝本來就沒恢復好的臉頰又添新傷，譚晶還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就對稱了。」
「集合時間好像就快到了，你……你還是快去畫室吧。」肖樂渝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雙手抓著衣角瑟瑟的提醒。
「我用你提醒麼，嗯？」
譚晶絲毫不領情，拽住肖樂渝的頭髮，將她的頭抬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睛。
「這眼睛可真夠漂亮的，真不知道挖下來會是什麼樣。」
肖樂渝不停的顫抖著，譚晶就拽著她的頭髮將她甩在地上。
「我再跟你說一次，別再讓我看到你。下回看到你，眼睛給你挖下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