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趙信都懵了。
什麼情況？
他滿面愕然的看著身旁的青璃，又瞪眼望了一眼蜷縮在地，痛苦的表情都讓整張臉變得扭曲的胖子。
「你你你——」
「幹嘛，我什麼我？」青璃狠狠的咬著嘴唇，趙信抬手又指了一下身後的胖子，「你不覺得那個胖子有點眼熟麼？」
「不認識。」
青璃眼中依舊冰冷，用力的咬著嘴唇冷哼。
「青璃，你再好好看看，那可是你朝思暮想都要見的橘六九啊。」趙信試探著低語，青璃咬著嘴唇越發用力，可小臉上卻儘是執拗，「那又怎麼了，有能耐他就別回來啊，當時他不是很有英雄氣概麼？」
這一刻，趙信知道青璃現在其實就是在說氣話。
她看出了那是橘六九。
就是——
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而已。
捂著肚子從地上站起來的橘六九朝趙信不停的挑眉，趙信也只能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聳肩。
橘六九憋屈！
他回到武魂域就一直在等批條子，有了假期後就趕緊朝凡域這趕。總算感知到趙信和青璃的氣息，本想著給青璃個驚喜的他，話都還沒說一句，就被塞了一口雪，還有一電炮。
電炮好疼，雪……
臭臭的。
雖然如此，他還是要跟青璃打招呼。
「青璃，我是橘六九，我回來嘍。」橘六九在背後揮手，青璃咬著嘴唇轉過身，看著橘六九朝著他揮手的身影瞪著眼睛就走了上去。
橘六九下意識的張開懷抱。
砰！
勾拳。
這還不算結束，勾拳過後青璃又是一記寸拳直接打在橘六九的腹部，將他打的弓腰如蝦，緊接著就是一個掃堂腿。
一連串的組合技打的橘六九難以招架。
咚的一聲趴在地上。
「你還有臉回來啊。」待到此時，青璃才蹲在橘六九的面前一臉的冷漠，「你不是那么正義凜然的要保護我們麼，你不是都慷慨赴死了麼？那你就好好做你的孤魂野鬼好了，還回來幹嘛？」
「青璃，我……」
「要不然你就別回來，要不你就別死！」蹲在橘六九面前的青璃聲音突然顫抖，橘六九抬頭就看到青璃咬著嘴唇不停的顫抖著，眼眶也變得通紅涌動著晶瑩，「你知道我這幾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麼，你還有臉回來，你還回來——」
砰砰砰！
青璃的拳頭就像是雨點似的打在橘六九的身上，感受到青璃情緒的流露，橘六九也不禁有些眼眶泛紅，任由青璃打著旋即伸出手按住了她的頭。
一瞬間，就好似按在了青璃淚腺的開關。
強撐著沒有落淚的青璃撲到橘六九的懷中就痛苦不止。
趙信站在一側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他不想說自己理解現在青璃的心情，沒有人能夠真正的理解她，也沒有人能夠對青璃這幾年的生活感同身受。
但——
趙信知道，當青璃哭出來的那一刻，她這麼多年潛藏在心底的委屈都將在此爆發出來。
「你回來幹嘛！」
「誰讓你回來的，啊？！」
「卷卷她跟我說，她想你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多難受麼？」
「蛤？！」一直默默抱著青璃的橘六九，在聽到此話的剎那間將青璃從他的懷裡推了出去，「你剛才說什麼，卷卷她想我？」
淚眼婆娑的青璃，突然就像僵住了似的盯著橘六九許久。
「你別不說話啊，剛剛你是有說卷卷她想我吧？」橘六九眼中儘是焦急，「青璃，你倒是說話啊！」
砰！
迎接橘六九的又是一記寸拳，橘六九彎著腰蹲了下去，可眼睛還直勾勾的盯著青璃。
「卷卷，她真的想我了呀！」
「真是該死，我竟然為了這種舔狗流眼淚麼？」青璃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卻是隱約間嗅到一股臭味。
她滿臉嫌棄的看著自己的手，又拽著自己的羽絨服聞了聞。
「嘔~」
惡臭撲鼻。
不由得，她瞪眼看向身後的橘六九，權以為是剛剛在橘六九身上蹭到的。心中惱怒的她，瞪著眼睛走到橘六九面前朝著他頭上就是一腳，甩手就回到趙信身旁。
「走！」
也不管趙信有沒有跟著，青璃就自顧自的往前走，嘴裡還碎碎念著。
「天吶，這舔狗，枉費我浪費感情。舔狗也就算了，還不洗澡，渾身臭的要死，把我都給變臭了。」
「好噁心啊！」
「真的頂不住了，橘六九為什麼就不直接死了。」
「青璃，你回答我啊！」饒是到此時，遠處還傳來橘六九的呼聲，「卷卷，她真的跟你說想我了麼？回答我，這對我很重要！！！」
聽到這句話的青璃直接捂住了耳朵。
生無可戀的仰面看了眼天。
「啊，好煩！」
匆匆趕回到家中，青璃直接鑽進浴室用力的搓著自己的身體，那種撲面而來的惡臭依舊沾在她的手上，讓她止不住的想要乾嘔。
大概幾分鐘後，趙信和橘六九也回到家中。
進門時，
還能聽到橘六九不停的碎碎念。
「趙哥，卷卷她真的說想我了麼？」
別說是青璃煩，就算是趙信被橘六九念叨這一路也給弄到心煩不已。
「你能不能別那麼墨跡啊，我跟卷卷也不接觸我哪兒知道，等會你問青璃去。」趙信凝眸道，「還有，你趕緊去洗個澡吧，武魂域是不提供洗澡項目麼，你身上怎麼能臭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啊。」
橘六九抬著袖子聞了聞，確實一股惡臭撲鼻。
「也許是雪？」
「放屁，如果是雪我身上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趙信無語道，「就是你不洗澡，你趕緊去搓搓吧，去二樓的浴室，三樓的浴室是女孩兒用的。二樓的浴室是我用的，然後Ia到二樓最裡面的房間，我的房間拿一套寬鬆點的衣服換上。」
「喔。」
橘六九乖乖的應了一聲跑向二樓，趙信也將衣服脫了下來。可就在脫的途中，他突然聞到自己的衣服也有一種難忍的惡臭味兒。
「怎麼會這樣？」
趙信將衣服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實在頂不住那臭味的他光著腳將衣服扔到了地下的洗衣間。
又順手跑到浴室，打開蓬頭給自己沖了一下。
等到他回到客廳時，青璃已經換好了居家裝坐在沙發上打遊戲，而趙信則是不停的用毛巾擦拭著頭。
「你也被橘六九碰到了啊？」
「真不是我！」正好此時，橘六九穿著大花褲衩和跨欄背心走了出來嘟囔道，「我發誓，我在武魂域的時候一天洗兩回澡，根本就不存在身上會臭。再說了，我是武魂啊，我們武魂是不會出汗的，汗都不出我怎麼臭啊！」
「舔狗，肉都是臭的。」青璃冷嗤。
「誒！」
提到此處，橘六九砰的一聲跳到沙發上，那龐大的重量將沙發上的青璃都掀飛了半米多高后又穩穩落下。
成功感受了一趟起飛和失重的青璃微微側目。
「你是肉裝坦克麼？」
「青璃，你跟我說說，卷卷女神她真的有說想我？」橘六九不依不饒的問著，也許青璃確實是被問的煩了悻悻道，「對對對，是問你了，但你也別多想，我估計啊，就是突然沒你這個舔狗她不適應，你可別覺得這是愛啊。」
「這怎麼能不是愛，如果這都不算愛，什麼算！」
「……」
青璃頓時被橘六九那理直氣壯的神色給弄到破防，她實在不想跟橘六九多做交流，下意識想找趙信，卻不想趙信根本不在房間。
不多時，門被拽開，趙信抓著一把雪從外面走了進來。
「聞聞——」
趙信一把將雪伸了過去，青璃下意識的湊上前旋即捂住鼻子。
「臭死了。」
「誒，那就對了。」趙信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撲面而來的惡臭直衝天靈蓋，可是他卻強忍著這味道，正色道，「你想想，這氣溫是不是有點像剛剛咱們身上回來時候的味道。」
「我不想！」
青璃躲的遠遠的，看趙信就像是在看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你是真閒得慌，沒事兒還研究臭味，你到底怎麼想的啊？」
「我就說吧，就是這雪的問題。」橘六九這時站了出來，道，「剛才青璃抓了一把雪塞我嘴裡，我差點沒直接吐了。根本就不是我不洗澡，我是武魂域最講衛生的了，我還拿過衛生標兵稱號呢。還說我臭，我都要香死了。」
趙信垂眸看著手中的雪。
大概半分多鐘，他起身徑直走到浴室將雪衝下，又將手用沖洗了數遍。待到手上再沒有那種難聞的氣味，他才走出浴室來到窗前坐下，就凝眸望著窗外飄落的雪。
「雪，是什麼味兒？」
「主人，我剛剛查了一下，雪是沒有氣味的。」識海內的靈兒低語，「如果用嘴去嘗，跟水其實差不多，但相對純淨水來說雪水要污濁許多，所以可能會存在一些鹹味兒，但沒有關於臭味的記載。」
「那就對了。」
坐在窗前的趙信眉頭一凝，穿著花褲衩的橘六九好信兒的湊了上來。
「什麼對了。」
旋即，他就看到趙信眯了眯眼，緩緩吐出幾個字。
「這雪，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