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
多麼的虛無縹緲。
那時候的武道也只是存在於江湖之中,跟現在的武道蒞臨,六域相融,位面復甦,靈元湧入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武者們,要憑藉著稀薄的靈元。
滋養軀體。
憑藉著超乎常人的毅力,一點點的去修行。
在那個年代,能夠成為武師者都已是不俗,步入武道十年能邁入武魂境都屬於天之驕子。
但——
仙域,這個概念是一直都存在的。
澹臺浦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中人,在老道說出甄行釋放的是仙壓,吸收的乃是仙氣之時,他能夠想到的就是仙域。
「你,知道仙域?」
側目伴著笑意的老道望著眼前面容還很稚嫩的澹臺浦,他像是意外,卻又好似覺得情理之中。
「也對,你們澹臺一脈,是跟地府那面有些瓜葛的。」
聽聞此話的澹臺浦神色劇變,但也就在一瞬間他就收斂好心緒,讓自己的神色儘可能的保持鎮定。
澹臺氏與地府有系。
此事,就算是澹臺族的族人都鮮有人知,唯有族內的核心成員才會知曉此事,就算是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眼前的老道卻知曉此這一密辛。
他沒有反駁。
這時候就算裝傻充愣,澹臺浦心中也很清楚,在老道的眼裡只是在扮小丑而已。他既然能夠那麼雲淡風輕的將此事說出來,就說明他確實是知道這些。
「地府?」
倒是澹臺氏眼中縈繞著困惑。
「什麼地府,十殿閻羅,地藏王的那個地府?孫猴子撕生死簿那個地府?澹臺浦,你家還有這門路呢?」澹臺氏的低呼聲接踵而來,旋即就不停的眨眼,「誒,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那,你家跟地府有關係,你還慌什麼啊?讓地府給你家老爺子添個十年、二十年的不就解決了麼?」
「夫人。」
澹臺浦輕輕拽了下澹臺氏的手朝著他微微搖頭,旋即微微拱手。
「前輩,您可是仙域的神仙?」
聽得此話的澹臺氏也一臉的驚訝,盯著眼前的老道看個不停。
神仙。
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呢。
「不。」卻不想,老道笑著搖了搖頭,「神仙,老道決然不是的。如果老道真是神仙,也下不來這凡域。千年前,仙域不予秦王長生路,秦王就斷了通天門。仙凡永隔,這已是人盡皆知之事了。」
「那甄行……」
「有些事,該知道時自知,不該知時多問無用。」老道又用著高深莫測的話低語著。
澹臺浦聽的出老道不想多言,雖然老道不認他是仙人,可是他說的那些話,卻也讓澹臺浦對他高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裝神弄鬼?
在澹臺浦看來應該不是。
像他們澹臺一族,確實時常能夠碰到那些裝腔作勢之輩,為的就是能進到澹臺氏族得個好前程。
這種神棍,澹臺族碰到的多,澹臺浦看到的也多。
若真是神棍他是看的出的。
眼前的老者,雖不修邊幅,可他的言行舉止中卻都流露著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這不禁讓他斷定,老者不俗的身份。
既然老者不願多說,他也絕不會多問。
留下好的印象。
說不定,他們家老爺子還能有變數。
「誒,老頭,你怎麼對甄無敵那麼了解啊?」就在此時,澹臺氏眼中縈繞著困惑,旋即就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抬眉道,「你,不會是甄無敵的師傅吧?」
澹臺浦也不禁凝眸。
其實,他的心中也有這種懷疑,就是相對而言,他確實沒有辦法做到像他的妻子那般隨性。
心中猜測了老道的身份,他就越發變得謹小慎微。
可,他心中還是有所好奇的。
「哈哈……」
被問到此事的老者只是朗聲哈哈一笑,笑聲作罷也沒多言語,只是輕輕的伸了下胳膊。
「老道該走嘍。」
「誒,你還沒說是不是師傅呢?」澹臺氏伸手追問,老道卻依舊不言,垂眸看了一眼澹臺氏的肚子,「以後你們這兒子,可是得遭罪哦。」
「蛤?」
呼——
微風輕拂。
眨眼間,前一秒還站在他們身旁的老道,伴著一縷清風就消失不見。環顧四周看了數圈,澹臺浦他們也沒再看到老道的身影。
「這老頭……」
澹臺氏不禁歪了下頭看向澹臺浦。
「他臨走那話是幹嘛,咱兒子以後會遭罪?老娘真就不信了,誰敢欺負他,誰欺負他老娘腿給他拆下來。」
言語間,澹臺氏還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低聲呢喃。
「兒子放心,以後有娘罩著你。誰動你都不行,就算是你爹,只要有娘在,他動你一下,娘都替你揍他。你就安心在娘肚子裡待著,莫慌!」
然而——
澹臺浦卻是眉頭微鎖,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誒,想什麼呢?」澹臺氏拍了下澹臺浦的肩膀,「跟你講,你以後可不許打咱兒子,要不然我可跟你急。」
「怎麼走了?」
低喃聲從澹臺浦口中傳出,聽到這低語的澹臺氏蹙眉。
「又開始念叨什麼呢?」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旋即他就看到玻璃窗中有變故,趕忙用力的拍打著澹臺浦的肩膀,「澹臺浦,快看,裡面有動靜。」
……
……
……
「我最後給你們十息的時間。」
「若是你們還不讓見盧秀,那就真的不要怪我,劍下無情了!」
緊握著長劍的甄行眼中流露著狠色,到了現在的這種局面,哪怕他想息事寧人,對方也不會給他機會。
嗡!
長劍震顫。
隨著時間的推移,甄行手中凝聚的劍勢就越發洶湧,哪怕是相隔數米,大廳中的武者們也都感受那劍氣的鋒芒。
「最後五息!」
甄行凝聲低喝,而他的低語聲也宛如倒計時一般,周圍的劍意也變得越發純粹。就好似呼吸間,都能夠感受到有銳利之息湧入軀體。
「三息!」
「好,我答應你!」就在此時,盧淵凝眸從人群中走出。看到他的出現,周圍的武者們有驚訝,卻也有種如釋重負。
甄行。
雖說他釋放出的氣息也就武宗境,在這大廳中幾乎隨意拎出來個人,從境界上好似都能夠碾壓他。
但,他的威壓卻是讓人摸不清頭緒。
武尊怕是也不逞多讓。
而且,他剛剛能夠那麼輕鬆的將數名武王震退倒地不起,他的實力絕非是暴露出的氣息這麼簡單。
說不定他真的是個武尊。
哪怕,像他這種年紀到武尊是一件幾乎沒有任何可能的事情。
看剛才甄行的神態,內心是有掙扎的同時,他好似也下定決心是真的要出手。若是真的結束倒計時,他拔劍而戰。
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鐵虎都輸給他了啊,這件事這裡的人是都清楚的。
握劍蓄勢的甄行看到出言的盧淵也微微抬眉,旋即內心也下意識的鬆了口氣。若是他們真的不應,他也許真的會在盧家大打出手。
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雖然心有鬆懈,他卻也並沒有徹底放鬆警惕,右手依舊握劍,凜冽的劍意縈繞在劍鋒之上。
「你答應了?」
「甄行,甄無敵,你贏了。」
此時的盧淵整個人都變得蒼老的許多,就好似他的內心經歷了巨大的煎熬,最終他不得不選擇投降。
「別在盧府動手,你不就是見盧秀麼,我答應你就是了。」
「帶我去!」
甄行緊握著劍鋒,言語中伴著些許威脅。
滿面嘆惋的盧淵微微點頭。
「好,我答應你。」盧瀚輕輕抬著手,安撫著甄行的情緒,「你不要太激動,我承認我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你的優秀超出了我想像。你的決心,我們這裡的所有人也都感受到了,我可以讓你帶盧秀走。」
「你說真的?」
甄行頓時面色一變,盧淵依舊是那副任命的神色。
「是。」
「不可能!」突然間,徐氏武者瞬間站了出來,「盧秀必須跟徐嵐成婚,現在讓盧秀走,你們置我徐氏於何地?再者,此子傷我族人,現在還想搶我徐家的娘子,你們盧家是做好了跟徐家為敵的準備麼?」
「你想死?」
凜然的低語從甄行的口中傳出,他提著劍鋒指向那個頤指氣使的徐家武者。
「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哈!」卻不想,武者絲毫沒有懼色,倒是坦然的看著甄行的雙眼,「甄行,我承認你這個江湖新秀有不俗的實力,但你終究就是個散修。在一個江湖氏族面前,你就算有實力,可相對家族而言也就是個大一點的螞蟻。你可以殺我,這是你的實力給你的權利,我無法反抗,我會葬身在你的劍下。但,你能承受整個徐家的怒火麼?」
甄行凝眸。
武者卻是傲然的抬著頭,他能夠將話說到這種地步,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死都不怕,他也就沒必要在龜縮著。
「你現在可以帶盧秀離開這裡,也許我們這些人都攔不住你。但,只要徐氏不滅,你和盧秀就會一直被徐氏盯著。你們不會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在暗中刺殺你們,你們將一輩子都生活在恐懼的陰影中。除非,你能直接滅了徐氏一門,不然徐家不會放過你的。」
「此生,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