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這……」
「桌子都拍成粉末了啊?」
手持摺扇的青年幾步來到副院面前蹲下,手指碾了點地上的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千年紅楓木,副院……奢侈了啊!」
青年臉上噙著笑容,面朝著副院長開口。
「這麼稀罕的紅楓木啊,你就這一巴掌給拍碎了,我都心疼。」
「你怎麼就知道是老夫拍碎的!」老者低語,青年頓時就笑了,朝著那幾個總教努嘴道,「難道您想說他們麼,您問問他們可否有那個膽量。再說了,您的面前誰敢造次啊,只有您拍桌的份兒。」
「你不敢麼?」
老者突然凝眸看著青年。
「嘶!」被質問的青年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向後退了兩步,「您可別這麼說,我在您面前也是晚輩,我哪兒敢啊。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您就算是再借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話雖這樣講,青年卻是又走上前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摺扇就插在衣領。
臉上依舊縈繞著笑容,朝著副院挑眉。
「副院,到底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青年舔了舔嘴唇,抬頭看向幾個總教,「誒你們那誰有喝的,我口渴。」
「特使,我……我這……」
絡腮鬍子翻手拿出一個紫葫蘆,青年抬手勾了勾手指葫蘆就落到他的手中。拔開葫蘆塞,沁人心脾的香味就涌了出來。
「陳釀,不錯不錯。」
咕咚。
抓著葫蘆狠狠的飲了一口,青年就又將葫蘆扔了回去,還朝著那絡腮鬍子甩了甩手。
絡腮鬍子如臨大赦。
趕忙退回到總教們的身旁,其他人看向他都替他鬆了口氣。
「副院?」
青年側目,又朝著副院長挑眉。
「聽說我姐這段時間不在試煉之地,那您可是在這當之無愧的一把手。手握大權,還有什麼好惱火的?」
「呵!」
老者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
「嘖……」青年咋舌,身子向後靠了一下,「不會吧,看您這眼神,怎麼感覺好像是我惹到了您。那我可真要大呼冤枉,知道您不喜歡我,這段時間我可是一直都在試煉之地外遊蕩。」
言語間,青年又當著老者的面將靴子給拽了下來。
褪下裹腳的白布。
就看到那青年直接當著老者的面用手摳自己的腳。
「您瞧瞧,我這段時間在外面都受苦了,腳都走出死皮了,我受了這麼大的罪,您應該心疼我,對吧?」
「難道老夫還要幫你泡腳麼?」老者低語。
「那不敢那不敢!」青年趕忙搖頭,「您幫我洗腳,我姐知道還不得打死我。不管怎麼說您是我們倆的長輩,哪兒有長輩給晚輩洗腳的。等會我回到住處,自己泡泡就得了,不礙事的。」
從青年走進弄堂,任誰都能感覺到弄堂內的氣氛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簡單來說——
就是副院長的氣勢好似被壓住了。
儘管他依舊臉色凝重,氣壓很沉重,可是青年的出現,卻總是能夠憑藉他輕佻的言語將這份沉重給化解。
低頭摳了半晌腳,青年抬頭。
「副院,您還沒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呢?!」
「這得問你啊,上官拓跋!」老者輕哼一聲,青年聽後直接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不會吧,竟然真的跟我有責任啊?」
青年一臉茫然的回頭看向其他總教。
「你們能為我證明吧,我上官拓跋這段時間可不在試煉之地。這怎麼還能怪上我啊,都直接喊我大名了,可給我嚇壞了。」上官拓跋捂著自己的胸口,那神色就好似是被驚嚇到的小綿羊,而老者則是那個要吃人的狼外婆,「伯伯,侄兒真的冤枉,我什麼都沒做。難道是我去年偷你法器被你發現了,我就偷個九階法器,不至於吧,您沒那么小氣的,對吧?」
「法器,老夫早就知道了。」
老者瞥了他一眼,「九階法器而已,贈給你又能如何!」
「誒,我就說嘛,伯伯您肯定不會在意。」上官拓跋咧嘴一笑,道,「那,能不能麻煩您再給我一件啊,我在外面賭了一筆,法器給輸出去了。現在我手裡,沒有趁手的法器用了。」
眾教官:……
不愧是特使啊,在副院面前都敢如此放肆,還敢上去再要法器。
到底——
這幾位都是親屬關係,相處就是要融洽上許多。
「呵,你還敢賭,真不怕你姐揍你。」老者低語,卻還是翻手取出一件法器,「給你,這也是九階法器,正好適合你的無屬性。」
上官拓跋伸手就要拿,老者卻是將手臂縮了一下。
「給你可以,你要珍惜。」老者凝聲道,「這九天十地之中,也難以尋得無屬性的法器,這法器是老夫前些年特意給你煉的,本來就是想等你凝尊軀時給你,現在……給你也無妨。」
「誒呀,到底得是我柏柏。」
上官拓跋伸手將法器抓住,這件法器是一枚銅幣,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它卻是經歷過九重天雷所淬鍊的九階法器。
極為珍貴!
「這法器侄兒就收了哈!」上官拓跋將法器收入懷裡,低語,「您現在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您可別再嚇唬我了,您知道的我從小就膽兒小。」
「趙信,你可認識?」
「嘶。」
椅子上的上官拓跋皺了皺眉。
「趙信,這名……聽上去倒是有點耳熟呢,我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別裝了。」老者將上官拓跋的話打斷,「他是你吸收進試煉之地的,也就是幾天的時間而已,你總不能幾日就把這事兒都忘的一干而進吧。」
「啊?」
上官拓跋聽後愣住。
「我吸收進試煉之地的,這怎麼可能,我從來都不管這些事兒的啊!」上官拓跋瞪著眼睛,突然間他又張開了嘴,「啊!我知道了,他啊,害……他就是趙信啊,誒呀呀,您見諒,我這以前確實是從來不管此事,前幾天我確實心血來潮的弄進來一個,他是在這犯了什麼事兒了,還惹到了您?」
「你為何讓他來此?」
「呃……」
上官拓跋沉吟了良久,半晌也沒說話的他伸著脖子抬了抬眉毛。
「他怎麼了?」
「他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來試煉之地,超出了試煉之地的試煉標準,難道你不知曉麼?」老者凝聲道。
「這!」
上官拓跋抬手撓了撓後腦勺,從座椅上起身又抓了抓肩膀。
「我還真不知道。」上官拓跋聳肩道,「他來試煉之地,是當時我聽到他對咱們試煉之地很是不服不忿,主要吧……這小子在試煉之地外挺有能耐。他身邊也有咱試煉之地出來的,就有跟他提到試煉之地多難多難。他不服,我當時聽到就特別生氣,就跟他說又能耐進去試試,嘿……他還真答應了。」
說到此處,上官拓跋就跟上頭了似的拽著袖子。
「侄子是什麼脾氣,您是知道的。他竟然敢跟我對著幹,那我絕對不能慣著他,就從試煉之地拿了個名額給他安排進來了!」
「喔?」
老者一聽,微微一笑。
「這麼說,你不認識他?」
「不認識!」上官拓跋將腦袋搖晃的就跟撥浪鼓似的,「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他,那小子可沖了,我不得意這種人。」
「那……」
老者突然拉長了聲音,眯著眼睛看了上官拓跋半晌。
「他說跟你有交。」
「哈?!」聽到這番話的上官拓跋直接就瞪大了眼睛怒斥道,「這小子說他認識我,這怎麼可能!他都不知道我叫什麼,我跟他說的話都不到十句,他怎麼可能會認識我。啊……我知道了……」
瞪眼怒斥的上官拓跋又瞭然道。
「是不是他故意的啊,在試煉之地犯了事兒想拿我當擋箭牌。這小兔崽子,在哪兒呢,我現在就去弄死他!」
「你敢麼,你姐……」
「誒呀!」
上官拓跋猛地拍了下大腿。
「對啊,我姐不讓動挑戰者,嘶……誒呀,這真惱人!」上官拓跋氣的直抓頭,「他到底怎麼了?」
「你們說說!」
老者抬眉,幾個總教面面相覷,最終還是絡腮鬍子走了出來。
「特使,試煉之地內有人唆使試煉之地的高級區域成員,去協助低級區域成員完成挑戰任務。」絡腮鬍子低聲道,「那幾個始作俑者,疑似就是趙信幾人。」
「什麼?!」
上官拓跋瞪大了雙眼驚呼。
「還有這等事,那你們還不抓他做什麼呢,他這不是壞咱們試煉之地的規矩麼,必須嚴懲!」
「他一直說是你的人,我們也不敢抓啊。」老者道。
「切~我都不認識他!」上官拓跋撇嘴道,「就抓他,不需要顧忌我,將他抓回來嚴刑拷打,我也得好好問問他,我什麼時候成了他的護盾了!找死,竟然敢拿我拓跋少爺的名號在試煉之地里作威作福!抓他,現在就抓他,不的……我親自去抓他,正好也跟他當面對峙!」
上官拓跋拽著袖子就要往外跑,眼看著就要走到門口。
「站下!」
蒼老的低語緩緩而來,都他已經站在弄堂的出口的上官拓跋,臉上也跟著露出了一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