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雲端的趙信看著屏幕的消息久久沉思。
怎會如此?!
血色之地到底是怎樣的神奇之地,竟然會存在這樣的情況。
壓制境界。
任何人進到血色之地中都是從零開始。
六御都不能倖免。
這也怪不得玉帝會以天道大推演之術去推演此地,這種地方就算是對他們這些大能而言也會帶來一種極端的壓力。
若是血色之地這種地域,覆蓋在九天十地之中。
亦或是……
控制著這片區域的幕後神族,有能力將世界變成這樣,那麼不管是仙域、蓬萊,都將遭受到致命的打擊。
趙信深深的吐了口氣。
確實百曉生對他所描述的血色之地給了他不小的衝擊。
然而——
放在他面前的其實只要一條路。
就是去!
既然他知道了趙航的事,他就沒有在明知道的情況下,由於某種緣故而放棄對趙航的營救。
任何對他重要之人將,他都不會放棄他們。
他就是這樣性格的人!
趙信:辛苦了,我已經知曉了。
百曉生:仙尊,對血色之地之事還望您能夠慎重考慮,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請隨時聯繫。
百曉生:小仙隨時待命。
趙信:好。
從對話框中退出,趙信就仰面看著虛空。
不知為何。
就好似老天都知道他的心情一般,虛空之上陰雲密布,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抑感。
趙信就站在雲端,久久都未曾言語。
線索,就這樣斷了。
如果百曉生都不知道如何前往的話,那麼可能真的這世上就不存在誰知道血色之地的具體位置。
「不能放棄!」
趙信突然右手狠狠的握拳。
看向聯繫人列表,趙信並不是說要去重新聯繫哪位大能。
百曉生的話他是相信的!
他說了女媧和盤古也未必知曉,趙信也就不會去做這種沒有意義的舉動,去影響自己的師兄和師姐。
他看向的聯繫人,是青柳。
為何會看他。
趙信的心中萌生了一種想法。
攝魂。
儘管趙信知道這種事確實很不人道,可是他現在確實是沒有了辦法,在青柳和趙航之間做選擇。
趙信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他並沒有那麼偉大,擁有著悲天憫人的心。為了橘六九奪魄這種事他不會做,那是由於他自己可以放棄自己的魂海。
他還有的選!
如今,他選擇的餘地都沒有,那麼他只能去做心中不願,卻不得不做之事。
他會儘可能的讓自己的手法柔和一些。
攝魂跟奪魂不同。
奪魂是直接將對方的魂魄奪為己用,攝魂的話其實就是窺探對方識海內的記憶,只要操作得當,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損傷。
趙信就是想看一看,青柳的靈魂中會不會存在某些線索。
人,可能會昏迷。
可是在人無意識的情況下,其實靈魂依舊是清醒的,說不定青柳的靈魂就看到了該如何前往血色之地。
就是——
現在需要掌握攝魂秘法。
「嘿……」
突然間,在趙信的身後傳來一聲憨厚的傻笑。
趙信側目望去。
就看到赫然是上官拓跋,背後生著一對羽翼。這應該並非是他自己的,而是一件飛行寶具。
他臉上儘是憨笑,朝趙信咧嘴。
「師尊。」
看到這個執著的小子,趙信也不由得心頭一嘆。
他磨人了。
對上官拓跋這個富家公子趙信確實是不討厭,可是他確實也沒有想要收徒的欲望,更重要的是現在他這裡還有要緊事需要處理。
「你怎麼又來了。」
趙信滿面無奈的輕嘆一聲,道。
「上官拓跋,我不收徒,你就別喊我師尊了。」
「師尊竟然記得我的名字啊!」上官拓跋咧嘴一笑道,「嘿,師尊,我知道您現在不想收徒,可是我在心裡已經把你當成是我的師尊了。就算您不收我,我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那你堅持著吧。」
從他的眼神中,趙信就能夠感覺的出來,就算是勸慰其實也是無濟於事。
他也懶得多浪費口舌。
像這些公子做事難免會三分鐘熱度。
現在他是覺得自己能夠堅持,可是長久以往下去,他自然而然的就會放棄。沒有誰,願意一直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我會堅持的!」
明明趙信就是一句很敷衍的話,上官拓跋確實認真瞪眼,就好似是得到了偌大的鼓勵一般。
這份熱情倒是不錯,趙信瞥了他一眼。
「你在這待著吧,我還有事兒要忙。」
「師尊,您……事情沒有解決?」上官拓跋瞪眼,道,「要不您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到您呢,徒弟我別的不敢說,就這人脈上還是略有一二的。」
「人脈?」
趙信頓時笑了。
這普天之下,人脈能夠勝過他的人怕是寥寥無幾了。
倒是上官拓跋一臉認真的點頭。
「人脈,槓槓的!」
「你有什麼人脈啊,你認識仙域的三清六御麼?」趙信低語道,「你認識蓬萊的三皇五帝麼,你認識盤古和女媧麼?」
「呃……」
「這些仙人你都不認識,你談何人脈?」
「師尊,您這話就不對了。」卻不想,在聽到那些名動天下的上仙名號後,上官拓跋卻是絲毫不感覺氣餒,聳肩道,「您說的這些上仙我確實不認識,這些上仙也確實都是威名赫赫,可是……這世上不是說所有的事都只有這些上仙都能做到。也不是說,這些上仙就無所不能,他們也是有做不到的事的。」
這番話,倒是讓趙信對上官拓跋刮目相看。
「你能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
「嘿,也不是沒可能啊!」上官拓跋笑吟吟的攤手道,「您不妨就跟我說一說,說不定我就真能做到呢,您說是吧!事情嘛,多一個人就多一種解決的可能,說一說也沒什麼影響。我剛才有偷偷看您的臉色,顯然是現在您面對那個問題也很棘手,不知從何下手吧。」
「呵……」趙信輕笑。
「您就跟我說說,讓徒弟試試嘛,也給徒弟一個露臉的機會!」
「好,那我給你個機會。」看到上官拓跋如此自信,趙信不知為何也想給他個機會嘗試一下,或者也給他一個讓他放棄拜師的理由。
「您說!」
上官拓跋目光如炬。
「我想去血色之地,你有辦法讓我過去麼?」趙信看著上官拓跋笑道,「如果你可以,我就收你為徒。如果不行,那麼以後你也不要再來煩我了,我不收徒!」
說實話,其實趙信在說出這些時,他根本就沒指望上官拓跋能做到。
百曉生都不知道的事。
他一個蓬萊的仙人都未曾到的公子哥,又怎麼可能會知曉。說不定,他都不知道血色之地到底是何地。
趙信希望他能夠知難而退。
不可否認,上官拓跋確實是個不錯的人,他不希望這個公子哥在他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他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上仙去拜師。
聽到趙信這番話的上官拓跋也沉默了良久,看到這一幕的趙信微微一笑。
「做不到吧,所以啊,你就……」
「師尊,我想再確認一下。」上官拓跋輕咳了一聲,「只要我能讓您去血色之地,您就收我為徒,沒錯吧。」
趙信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從上官拓跋的這眼神來看,就好像他是在竊喜,好似這件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一般。
「是。」
沉吟片刻的趙信低語,旋即他又凝聲道。
「我說的血色之地可能未必是你知道的血色之地,我必須要確認那裡是我想去的血色之地,且我將要做的事情做好後,我才會收你為徒。」
趙信這樣講,就是怕這中間出了什麼誤會。
他覺得——
這中間應該是存在著某種誤解。
總不可能,上官拓跋真的知道趙信要去的血色之地吧。
百曉生都不知曉啊!
中央帝尊玉皇大帝,都未曾將之推演出。
他會知道?
這種概率實在是太渺茫了。
「嘿……」
莫名間,上官拓跋臉上竟是露出一縷笑容。
「您放心吧,我上官拓跋絕不是那種為了拜師就胡說八道的人,不就是血色之地麼,就是那個試煉之地吧。」
剎那間,趙信的目光頓時變了。
他——
真的知道!
在上官拓跋說出試煉之地的那一刻,趙信就已經確認他是真的知曉血色之地的。
也就是說,
他剛才的那笑容,還有篤定的神色。
他,真的有可能讓趙信前往那處六御都摸不清的血色之地。
「看您的神情,應該是徒弟說對了吧。」上官拓跋臉上又露出笑容,旋即他就又微微皺眉道,「師尊您為何要去那兒啊,血色之地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徒弟知道您實力通天徹地,可血色之地那跟咱們這裡的境界是不掛鉤的。」
他知道!
趙信眼中的色彩愈發強烈,都已經把話說到這種份上,已經能夠完全證明,上官拓跋口中的血色之地,就是趙信想去的。
「我,想到試煉之地中找點機遇,尋求突破!」
確認上官拓跋的確知道血色之地之事,趙信的內心重新燃起希望,可是他卻並沒有將趙航的事說明。
他對上官拓跋了解不深。
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且——
這種事本就不重要,趙信真正的目的是去往血色之地。
「嚯!」
此話一出,上官拓跋頓時露出敬佩之色。
「師尊果然是天人,怪不得師尊能夠凝九花成天人之軀呢,都已經如此無敵,竟然還想要到血色之地中尋求突破。」
話落,上官拓跋又一臉認可的點頭。
「確實,師尊現已凝聖人之軀,掌四星圖,想要再突破極限已經極難,前往血色之地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就是,擁有這等實力和地位的您,竟然還願意以身涉險,徒弟當真是對師尊敬佩的五體投地。」
這話上官拓跋發自內心。
太震撼!
不管是凝九花的天人之軀,亦或是硬抗九十九道天雷的聖人軀體,還是掌四主星圖的霸道掌星。
任何一項,都足以讓此人傲立在人世間。
將眾生甩在身後。
血色之地的死亡率極高,而且願意前往血色之地的其實也都是一些低級的武者,他們實力低微,不怕死。
他們敢去博。
擁有的越多,其實顧慮也就越多。就像是那些實力越是高深的,擁有地位越高的人就越怕死。
他們無法放棄自己所擁有的。
而且——
他們心中也很清楚,就算他們不去冒險,只要一點點的循序漸進,他們也能夠走到至強。
這也是為何血色之地中,由三年武尊為離去條件。
不是說血色之地不接洽仙人。
其實主要的原因是,沒有仙人願意去那種地方。
趙信卻並沒有選擇安逸。
他,要冒險!
就從趙信說出那句話的瞬間,他肅然起敬。
到底是擁有著怎樣的心,才能夠願意擁有這一切的人選擇去冒險,只為了尋求一絲突破。
在上官拓跋看來,這份收益跟投入完全就是天差地別。
太賭了!
然而,可能也就是這樣的人,才能夠擁有九花天人之軀,聖人肉身和掌四星圖的能力吧。
這任何一項,都是拼了命才能夠得到的。
趙信現在要做的只是在重複他曾經可能重複了無數次的事情。
拼!
不去計較得失。
變強沒有捷徑,唯有以命相博。
也恰恰就是這樣的人,才配是做他上官拓跋的師尊啊!
「你別說這些了。」
趙信蹙眉。
恭維的話趙信早就聽膩了,他也沒有興趣聽這些。
現在,
他要得到的是上官拓跋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到底能不能做到?」趙信凝眸追問,儘管他一直竭力的想要去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可是當他問出這句話時,他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希望!
上官拓跋對他來說就像是希望的光。
趙信將一切都壓在了他身上。
「嘿。」上官拓跋又露出他標誌性的憨笑,「師尊,看來咱們師徒倆確實是有緣分呢。」
「何意?」
儘管趙信已經大概聽出了上官拓跋這句話的意思,他就是想要親口聽到上官拓跋肯定的回答。
「您的徒弟,我上官拓跋做定了!」
上官拓跋也眼神一變,臉色縈繞著笑意。
「這事兒,徒弟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