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交替。
其實對各國而言真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就是正王禪位,儲王登位。
各國來此純粹就是給個面子,也是走一個形式而已,秦國的丞相和殺神親臨就不是單純走個形式那麼簡單。
若是為了形式,也太給清國面子了。
他們來這裡決然是有他們的目的。
要說王權交替可能出現的意外,應該就是以平民身份卻在七國之中都聲名鵲起,讓各國君王、王儲都極為在意的——趙信。
在這之餘,王山閃電的眾王也都是眉頭輕鎖。
心中盤算趙信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竟值得殺神親臨。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為何秦國要對趙信如此在意。不管是秦相還是殺神,他們都不是那種會去在意外面瑣事的性格。
秦國的出現,也讓王山上的氛圍變得壓抑了許多。
其他幾國的國君都互相熟識,又都是一代人,談話之間自然是要相對的隨意一些。秦國的李相和大良造殺神,卻都是其他幾國君王的大前輩。
在他們還是年輕人時,李相和殺神就在秦國聲名遠播。
儘管他們都是各國君王,面對李相和殺神,還是會有如晚輩面見長輩時的那種,應該算是些許忌憚吧,也是對前輩的尊重。
山巔鴉雀無聲。
幾位君王端坐在座椅上,其他人都束手站在王的身後。
徐茉忍不住抿著嘴唇瞪大眼睛。
好霸氣啊!
秦國的兩位前輩露面,竟然是其他幾國的君王都變的安靜。怪不得秦國雖無王,其他幾國卻也是不敢對秦國造次。
秦國也是當之無愧,位列七國中心的王國。
時間流逝。
沉默在山巔上瀰漫。
眨眼間,空中的耀陽已然要高懸在正空。
「咳……」宋王輕咳了一聲,將這份寂靜打破,「也不知道這王權交替儀式到底何時展開啊,這已經要正午了吧。」
「是啊。」
靠著座椅的唐王也低語一聲。
「再等下去,就是日落,日落西山,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正常來說,王權交替不應該是在日出東方之時進行。」
「一口酒都不知道給上。」元王輕哼,「好是無理。」
「啊……嗷……」
慵懶的倒在座椅上的漢王伸了個懶腰,他驚訝的看向周圍道。
「結束了?」
「不是吧,就這一會的功夫你還能睡一覺麼?」宋王眼中伴著驚訝的神色,揉著惺忪睡眼的漢國起身做了兩下伸展運動,又伸了個懶腰,後坐到椅子。
剛挨著椅子,他就又開始昏昏欲睡的念了一聲。
「睡覺怎麼了,話說……你們都還在,別跟我說還沒結束呢,這都已經要晌午了,清國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諸王!!」
一道高昂的笑聲出現在眾人的耳畔,旋即眾人就看到秦國右相戴著清國左相,以及一眾王山官員從山下緩步走了上來。
他走在眾人的最前方,率領著文武百官。
「右相,怎麼會是他。」
宋王眉眼低垂。
按照正常的流程,這時候有應該是清國統御文武百官來此,百官落於各處束手觀禮,清國將象徵著王權的璽印交到儲王的手中。
在祭天、祭地、祭祖……
禮成!
卻不想此時來的竟然是個右相。
「清右,你們清國王權到底還要不要交接,這都已是正午了吧,我們幾位還都有國事要處理的。」
「諸王莫急。」
清右微微一笑,道。
「吉時未到。」
「你們找的這吉時吉日還真是有水準。」唐王笑著搖了搖頭,「著實是讓人感覺到心驚啊。」
「唐王,莫要胡言啊。」清右突然低語。
「嗯?」
唐王將微微抬眉,旋即就感覺到虛空之中突兀地出現了一道凝重的威壓。這種壓迫感讓幾位君王都下意識的抬頭。
就看到,在虛空之上一位馭雲而行仙風道骨的老者。
他的身旁還站著名滿面傲氣的青年。
「恭迎儲王,國師。」
清國右相凝聲高呼拱手,王山的文武百官也都跟著拱手。
「恭迎儲王,國師!!」
眾君王端坐在座椅上,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這就是清國的那名大羅金仙吧。」斯琴壓低聲音低語道,「叔,是吧?!我聽說好像清國是得到了一位大羅金仙庇護,還成了光緒的恩師。」
「噓。」
赤著膀子的元王隱晦的給斯琴打了個眼神。
大羅金仙。
在蓬萊之中已屬巔峰前輩。
儘管是一國君王也需要給予一些面子。
「那光緒還想要殺我呢。」
斯琴嘀咕一聲,神色很是不善。
當日在荒野之時,她的親信虎二被金仙以威壓傷成重傷,至今虎二也未曾痊癒,武聖巔峰的境界現在也已退回到武聖六段,也就是中期實力。
對此她其實一直挺自責的。
而且……
那時候她也確實感覺到了光緒對她的殺意。
這件事她可是記得清楚。
以往她跟光緒可能還能說上兩句話,現在她現在對光緒哪怕是點頭之交都已算不上。千萬別讓她在元國掌權,她如果掌權絕對斷絕跟清國的所有往來。
元王聽到心中卻也未曾言語。
其他幾位君王和儲王在那名仙風道骨的老者出現時,神情上也都有有著一些變化,就是他們都未曾開口。
「吉時吉日為老朽所算,唐王好似對這時日頗有微詞。」
大羅金仙老者眉眼低垂。
他的言語間,就伴著濃重如浪潮般的威壓,朝唐王席捲而去。坐在座椅上的唐王眯了下眼眸,腳微微動了一下。
神色上卻是面色如常。
「清國之事,我們又怎能有微詞。不管這王權交替要如何舉行,都是清國的事情。時辰確實不是什麼好時辰,本王覺得不好,有何不可?」
「唐王,我師尊乃是大羅金仙,師尊算出來的時辰又怎是你們洞察天機的。」
「有你說話的地方麼,後輩!」
轟!
剎那間,唐王的體內就散發凝重的威壓,大羅金仙老者看到此景扶了下衣袖。
「唐王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貴國儲王位面將自己的身份看的太高了,在這坐著的誰不是他的前輩,別說他現在還是個儲王,就算他做了王,也該對幾位君王敬重有加。」唐儲李二輕哼一聲道,「要真說過,前輩難道您就沒有太過麼?剛剛您刻意試探吾王,您可有前輩的樣子。」
「小輩,這難道有你說話的地方麼?」
「此乃我唐國正儲,也是本王的弟子,這裡他怎就不能說話了?」唐王直接就頂了回去,眉眼更是盯著大羅金仙老者,「前輩,您也該好好端正您的態度。此地乃是七國,不是蓬萊內島,我們乃是七國君王,依古禮,你其實應該向我們諸王問候。」
「放肆,此乃我清國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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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儲光緒怒斥。
「你清國王山怎麼了,我們想來就來,真拿你們王山當成是什麼聖地呢?」斯琴突然站了出來冷嗤一聲,「光緒,好好閉上你的嘴,真覺得自己是王了?你看看你自己身上哪兒有半點王該的樣子,你也配做王?」
「呵,狂妄的後輩。」
大羅金仙突然低斥一聲,眼眸頓時一眯。
幾乎是瞬間,唐、宋、元三君王都跟著起身,三人的座椅都在瞬間崩碎,三道仙元跟大羅金仙的仙元碰撞在一起。
明王依舊穩坐座椅,秦國殺神看了秦相一眼。
秦相搖頭。
在這王山之上三位君王和大羅金仙相對。
仙元內斂。
儘管是雙方對沖,卻是未曾有任何仙元向外波及,眾人只能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壓迫感,讓人心悸。
咕咚。
徐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這回來王山觀禮王權交替也太刺激了,她本來是想看趙信弒王的,誰成想唐、宋、元三國的君王卻是先一步跟清國的大羅對上了。
「吵死了,要不要人睡覺了!」
砰!
慵懶的倒在座椅上的漢國突然拍了下扶手,幾乎也在他話落的瞬間,清國大羅和其他三王也都將仙元收斂。
大羅站在原地,三王向後退出數步。
「呼……」
漢王按著扶手坐下,念叨了一句。
「別妨礙本王休息。」
這突兀起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驚,徐茉驚訝的看著這位一直被她喊叔叔的漢王,平日裡幾乎都是昏昏欲睡狀態,公務都由她母親處理,卻不想他的實力竟然這麼強麼?
漢王實力如此,徐茉是決然不會知曉的。
然而……
他的出現卻是打破了三王和大羅之間碰撞,讓幾人都將仙元收斂,能做到這一步想來實力決然不俗。
難道說,漢王叔是個大高手。
沉吟片刻徐茉突然恍然。
漢王對她的父親有知遇之恩,徐道能夠成仙好似也跟漢王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就是在徐道成仙之時,徐茉還未曾出生。
對這些事了解也極少。
眼下看來,漢王絕對是深藏不漏。
秦相和殺神也對視一眼,長年的合作默契哪怕是眼神交流他們也能夠明白對方的想法。
清國大羅也微微皺眉看了看了漢王一眼。
神色微凝。
「幾位君王實力都還不錯。」清國大羅金仙微微一笑,三王中唐王中站在最前面眉眼伴著笑容,「前輩實力也還可以,就是多少不守禮數,清儲……你的師尊給你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劍拔弩張。
任誰都能夠感覺的出來,王山上的感覺稍有不對,明明是幾王來此觀禮,卻是有著濃重的火藥味。
「娘……」
徐茉壓低聲音輕喚了一聲,劉藍秀側目看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眉眼中伴著笑意。
儘管她什麼都沒說,從這笑中卻是也能夠看出端倪。
習慣就好!
清國在七國之中本就是跟其他幾國的關係較遠,看在如今的正王面子上,幾位君王都可以相安無事。
眼下清王即將禪位,儲王光緒登位。
這也無妨。
最為重要的是,清國的這位大羅金仙的存在,讓幾國的君王都很是反感。剛剛出面之時,他更是惡意的對唐王施壓。
唐、宋兩國一直以來都是互相捆綁。
乃七國中感情最為堅實的盟國。
大羅的那種做法就已然讓唐王和宋王不悅,之後大羅又對斯琴動怒,元王也是心生不喜,才會出現剛才那一幕。
「唐王,你是在威脅我麼?」
光緒冷著臉低語。
此話一出,王山上的眾人神色都變得精彩,哪怕是秦相和殺神也是微微搖頭,也注意到這一幕的光緒臉色陰翳。
這裡根本就沒有人將他放在眼裡。
「別自取其辱了。」斯琴輕嗤一聲,「唐王需要威脅你個後輩麼,光緒……未來是咱們幾個各自為王,當日荒野你傷我部下,意圖害我於荒野,我斯琴銘記在心。」
「呵,王都未曾做上,你有何資格與我平起平坐?」光緒冷嗤。
「難道你做上了?」斯琴笑吟吟的交給低語,「你覺得你自己真能坐上王位麼?還真希望你能坐上那個王位呢,可是可惜……你未必能坐的穩啊。光緒,你說呢?」
咯吱。
聽到這番話的光緒雙拳緊握。
他聽明白了。
斯琴這番話意指的是趙信,她現在所說的也是趙信會來殺他。
「我的王位能不能坐穩,不是你等能說的。」光緒眉眼中伴著不屑道,「我倒是也希望他能來,他若是來了,那他就死定了。」
「嘶,我都沒說什麼,你就知道我想說誰,看來你心中也很忐忑啊。」
「我忐忑?」
就在清儲即將暴怒之時,大羅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看來幾國來此不是為了觀禮這麼簡單啊。」
「你真的好聒噪啊。」倒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漢王,惺忪的睡眼微微睜開,眉眼中釋放著精光,「閣下也是蓬萊的大前輩吧,拿出點前輩該有的姿態。你如此這般算是什麼樣子,我們六國來此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是清國將請柬送到了我們六國,我們六國給你清國些許薄面,若是我們都不來,你以為丟臉的是誰啊?」
話落,漢王就凝聲高呼。
「清王,清國何時由一外人說話了,就算你不願管理王權瑣事,也總該盡到清王之職,別讓個外島的之人在此肆意妄為吧。」
「他如此為你清國樹敵,你是真一點都不管。」
虛空之上,未有半點回應。
不由得漢王長嘆一聲。
「這傢伙……」
清國大羅眉眼輕鎖,看向倒在座椅上的漢王。
「漢王……」
「噓!」漢王直接就最出不想跟他多言的態度,「本王懶得跟你這種非王之人多浪費口舌,人這一聲貴在懂得知進退,蓬萊內島之人卻來插手七國之事,不王最厭惡的就是你這等。」
「漢王真是好大的天威,最基本的尊重前輩都被忘在腦後了。」
「尊卑貴賤,需本王多言麼?」漢王淡淡低語一聲,「吾乃七國君王,你又是何人,白丁而已。吾授七國漢王之王權,掌凡域眾生天命,你一介散修何敢在君王面前頤指氣使。」
「唐王說的極是,你這散修有些太自以為是,竟都忘了尊卑,卻也是可笑至極。」
「剛才更是妄圖對我七國儲王出手,還敢以下犯上跟唐、宋、元三王對峙,你這散修何來的勇氣,何來的自信,何來的資格?」
「豎子小民,卑賤之至。」
「上不入三皇五帝山,下不進逍遙九聖門,縱為大羅卻依白丁爾,君王在此,未讓你三叩九拜就已是對你寬容,皓首匹夫,蒼髯老賊,爾斷脊之犬,還敢在此喑喑狂吠,退下,此等聖地怎是你這等卑賤之人可來?」
「污了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