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樓七樓。
一間正朝南向的房間門外,站著數名身材高挑貌美的女子,她們時不時的會朝著房間中偷偷的看一眼,其中穿著錦裙的手指修長的女子秀氣的眉毛上伴著些許的愁容。
「晴兒!」
聞人庶輕呼一聲,那位秀眉伴愁的青裙女子側身回頭。
「聞人掌事。」
「這位是趙公子,這位是朱公子。」聞人庶輕聲介紹,又抬手指向青裙女子,「趙公子,這位是晴兒,也是我們萬寶樓最好的接待,也是她在照顧那名狐女。」
「趙公子,朱公子。」
晴兒作揖,趙信和朱治也都點頭回禮後就聽趙信道。
「狐女在房間?」
「是,趙公子,狐女已經從籠子中放了出來,可是她卻並不想從籠子中出來,我們已經將門替她打開,她就一直蜷縮在角落,我們伸手她會害怕的喊,到現在也沒有為她換上一套得體的衣服。」晴兒低聲道。
「好,辛苦了。」趙信點了點頭,回頭低語,「朱兄,你們就在這外面稍等片刻,小曼,跟我進去。」
「好的姑爺。」
小曼緊緊的跟在趙信的身後,推開房門就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鐵籠,上面還蓋著在拍賣台上時的紅布。
籠門確如晴兒所說已被打開,在紅布下也能看到狐女細膩的小腿。
「姑爺……」
小曼輕聲低語,趙信抬起手指放在唇前讓她不要說話,而後在房間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鐵籠的側面。
聽到聲音的狐女儼然是很懼怕,小腿在鐵籠中蹬了蹬,蜷縮的更厲害了。
「我是你的買家。」坐在椅子上的趙信輕吐了口氣,「從現在開始,你將不再是嫪狼的貨品,而是屬於我。」
「買你的途中其實出了很多波折,你應該知道我是點燈買的你,我買你的理由其實也並沒有多麼複雜,只是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你應該慶幸,這是你的幸運,但我知道這么小小的幸運並不能撫平你曾經的不幸。」
「我不想跟你說太多冠冕堂皇的話,可能你以前都聽過無數次了。」
「得到的都是欺騙。」
狐女沒有說話,趙信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抬眉突然語氣一沉。
「我不管你對待旁人如何,現在我是你的主人,我不喜歡在我說話的時候得不到回應,你應該回答我,至少讓我知道你在聽,對麼?」
「是……」一聲透露著懼怕的低語傳來,趙信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用手一把拽開狐女籠子上的紅布。
看到光的狐女一隻手抬起擋著自己的臉,另外一隻手拽著她身上的布片。
「把手拿開,回頭看著我。」
趙信站在鐵籠前,狐女聽到這句話順從的將手放下,也停止了掙扎,咬著嘴唇的她眼中含著淚水,緩緩的回過頭。
在她回頭後,趙信卻是一直盯著她的眼睛。
一雙藍寶石的眼睛。
很美!
趙信卻覺得她的眼睛有些不對勁。
他直接將手伸向狐女,看到這隻手狐女又開始不安的向後退。
「不許動!」
趙信突然怒聲呵斥,狐女頓時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掙扎,眼睜睜的看著趙信的手伸向她的臉。
那一瞬間,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都已經做好了要被抓頭髮的準備,卻不想趙信只是在她的臉上劃了一下,臉上暖暖的,之後又被輕輕的拍了下頭。
「怕什麼。」
在恐懼中她聽到的一聲很是柔和的話,旋即就又聽到一聲低語。
「我就覺得你眼睛有些奇怪,當時在拍賣會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你的眼睛有問題,你這是美瞳麼,誰給你做的?」
籠中的狐女咬著嘴唇緩緩抬頭。
這時候再看向她時,她的眼睛變成了一個藍瞳,一個赤瞳。當她看到趙信手中,藍色就像是美瞳似的晶體時,她下意識的就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
「這麼漂亮的眼睛幹嘛要戴這破玩意。」
趙信的一聲低語讓狐女放緩了動作,旋即她就看到趙信直接將手中的晶體捏碎成齏粉。
「漂亮?」
狐女茫然抬頭,看到的是趙信溫和的笑。
「當然,不信你問小曼。」
「哇!好漂亮啊!」小曼的一聲驚呼,「姑爺,她的眼睛是兩個顏色的,就像是寶石一樣!」
「異瞳,很難碰到呢。」
趙信也微笑著解釋道,「像是這麼漂亮的異瞳,更是很少能看到,這麼漂亮的眼睛能看出,這雙眼睛的主人擁有著很澄澈的靈魂呢。」
「我可不可以也變成這樣啊。」小曼道。
「不!」
狐女突然阻止。
「為什麼呀?」小曼一臉的不解,伸著脖子,蜷縮在角落的狐女咬了下嘴唇,「不祥,這樣的眼睛是不祥的。」
「啊?」
小曼懵了。
她歪頭看向趙信,在她眼裡姑爺見多識廣應該會知道。
「根據你們蓬萊的記載,異瞳確實是屬於妖瞳,有傳言代表著不祥。」趙信輕聲解釋,籠子中的狐女也失落的垂下了頭。
「可是,我不這樣認為。」
趙信突然聳肩一笑道,「異瞳在我看來代表乃是天賦異稟,異於常人。小曼,其實這就是你們這裡封建社會的思想導致,就覺得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就是不祥的,是災禍,你說為什麼會這樣想啊?」
「對呀,為什麼這樣想?」小曼眨眼。
「無知!」
趙信一臉正色道。
「就是因為無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祥、災禍,敢問哪裡不祥,有著怎樣的災禍,誰能說出來?」
「對啊,誰能說出來?」
「沒有人能說出來,對不對。」
「對!」
「所以說,憑什麼說異瞳就是不祥的?」
「無知!」
趙信和小曼一唱一和,就好似忽略了籠子中的狐女一般,然而這些話狐女卻是都聽的清清楚楚。
「真不是說我詆毀蓬萊,太落後!」
趙信又黯然一嘆,「思想封建老派,要是你們這的人到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待兩天,他們怕是得把所有人都當成妖怪。」
「太落後了!」小曼皺著瓊鼻道。
「小丫頭,你的眼睛不是不祥,是祥瑞!」趙信豎起一根大拇指,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以前說你是不祥的都是他們太無知,我作為一個來自……時代應該算是未來,時間平行的人給你一個充分肯定的答覆,你……乃是祥瑞寶寶,在神獸中就等於麒麟一般的存在!」
「麒麟,公子,這話不要亂說。」狐女不停的擺手,「不能說的。」
「你瞧瞧,你這就是封建思想做派,我說個麒麟了,就是他是神獸我就不能說?」趙信撇了撇嘴,「麒麟,它不就是個四不像麼,如果你這雙眼睛是不祥,那麒麟它就是災難,怎麼能是祥瑞呢?你說說,這事兒合理麼?小曼,你說是不是?!」
半晌都沒有得到捧哏小曼的回應,趙信回頭就看到小曼此時正跪在地上上拜下拜。
「麒麟上神,我家姑爺腦子不好,請您勿怪!」
「……得,這也是個封建思想。」趙信一臉無奈的黯然一嘆,伸手抓著她的後衣領將I她拎了起來,「你別拜了,人麒麟上神不會在意這些。」
「姑爺,我求求您,別再亂說話了。」小曼都要哭了。
「我不說我不說。」
趙信一臉認錯相,旋即回頭看向籠子中的狐女,好似經過剛才的那一幕她眼中的畏懼了許多。
「要不要從籠子裡出來呢,出來換一套衣服,好麼?」
狐女咬著嘴唇,趙信笑吟吟的朝著她伸出手。
「出來吧,以後的你不用再住在籠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