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著一份計較。

  欲揚先抑！

  烏乎將事情最糟糕的一面放在趙信的面前，讓他看到人間可能會遭受到的未來，給予他極端沉重的壓力。

  旋即，瞬間又將這份壓力放下來。

  人間！

  只需要擁有能夠震懾住那些宵小的人，就能夠免受侵襲。

  「你可以是其中之一。」

  讓趙信意外的是，烏乎卻並沒有給他肯定的答覆。

  「大侄兒，你曾經可能確實是背負了很多負擔，這一回沒有人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將你帶到這裡，是你父母的意願。他們只是單純的希望你能夠在劫紀元來臨之前能夠擁有更好的未來。你是不是成為庇護人間之人，根本就不重要。你的責任，並不在此處。」

  「八大伯，我能知道是誰觸碰到仙人的門檻麼，應該不是我吧。」

  「不是你！」

  烏乎給出的答案很篤定。

  「在你們人間有著太多隱世不出的高人，孩子……你其實在你們人間裡只是個矮個子，人間若真有災難，會有高個子站出來的。所以說，你真的不要什麼事情都朝自己的身上聯想，這樣太辛苦了。」烏乎臉上噙著笑容拍了拍趙信的肩膀，「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你不需要刻意讓自己背負負擔。你是仙二代，你可以做個紈絝的二世祖的，你爹可能是個迂腐的中年大叔，你娘絕對是偏愛子女的母親。」

  這不禁讓趙信眉眼噙笑。

  「我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娘啊，哈哈哈，你娘那可真是……」烏乎突然笑了出來，道，「天不怕地不怕，只能這麼形容。你的不少性格感覺就挺隨你母親的，就比如說你當時跟魔族那個小魔王對壘的時候，就跟你母親很像。」

  「莽撞麼？」趙信笑道。

  烏乎頓了半晌，托腮咋舌道。

  「衝動中帶著收益，莽撞卻也絕非魯莽。」

  「大伯，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趙信凝聲道，「你到底是怎麼把我救活的啊，你……能替我將其他也救活麼？」

  「不能！」

  烏乎突然搖頭道。

  「大侄兒，我就知道你會跟我說這件事。但你想要復活的那些人，我真的無能為力。至於你會活過來，跟我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是你體內的造化神丹救了你。那神丹應該是太上老君親自煉製吧，這是份大恩啊，你得感激他。」

  「造化神丹？」

  「啊，也可以說是造化金丹，都差不多。」

  瞬間，趙信就回想了太上老君給他的那枚丹藥。他服用下去的時候，還嘀咕這丹藥一點用都沒有，他還得用靈氣一直托著。

  之後他也就沒有再特別在意過這件事。

  現在摸了摸腹部……

  好像這丹藥確實是消失了。

  「在你瀕死的那一瞬間，造化神丹為你重塑了臟腑和經脈，當時地窟也要坍塌，我就帶著你來了蓬萊。主要是，你當時你確實需要蓬萊這種環境來調整身體，你也能感覺到這這座城，很世外桃源不是麼？」烏乎笑道。

  「確實。」

  對此趙信倒是未曾反駁。

  這座城的環境確實很是怡人，最重要的是城中的人生活節奏都很慢，給人種很舒服的感覺。

  當然……

  那些生活在底層的就未必了。

  趙信仰面看了一眼天空，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了一口。

  「我的劍靈和妖靈去哪兒了？」

  「他們……都在啊。」烏乎眨了眨眼，道，「他們都好好的啊，你難道看不到他們麼？」

  旋即，他就露出瞭然的神色。

  「你沒靈元，維持不了天眼，看不到他們是吧！其實他們都在，你劍靈現在就在你旁邊呢，妖靈……你手機拿來。」

  「給。」

  烏乎握住手機，在上面點了幾下，手機竟然就突然開機了。

  看到這部讓趙信找了靈兒、傅夏都未曾奏效，就一心等著他自己步入武者之時再去嘗試，卻不想竟在烏乎的手裡亮了。

  差不多閃爍了沒幾秒就突兀地消失。

  一直在遠處眺望的小曼，看到手機亮了也伸著脖子一臉好奇。

  待到再看到手機憑空消失她更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呃……」烏乎瞪著他那對並不是很大的眼睛，盯著趙信的身側，道，「變成妖靈了，現在在你左手邊。」

  言語間，烏乎還揮了揮手像是在跟靈兒打招呼。

  「劍靈和靈兒，都……都在？」

  趙信茫然的看向左右，雖然烏乎這樣說他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修士可以開心眼，看到劍靈和妖靈，你以前從沒有開過心眼，一直都是用的天眼。」烏乎解釋一聲，「天眼確實是相對心眼要高級一些，但天眼是那種就算你不用也是需要靈力維持的神通，以前你的實力到了，吸收的靈力比天眼消耗的要多，所以你感覺不出來。現在你沒有靈力，天眼自然就沒有辦法用了。你這段時間應該喝了不少靈茶，為什麼沒有效果呢？答案就是被天眼吸收了。若是我沒有想錯的話，你當時得到天眼的時候，應該不是在剛剛步入武者或者是還沒步入武者的時期吧。」

  趙信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幸虧當時你沒得到天眼這神通，要不然你這輩子估計成了不武者，也用不上天眼。」烏乎聳了聳肩道。

  「八大伯。」

  「嗯？」

  「那……我難道以後都不能再步入武者門檻了。」

  「瞎說，有你八大伯在，怎麼可能？」烏乎咧嘴朝著趙信挑了挑眉，「你八大伯不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麼，你看這是什麼？」

  言語間，烏乎取出一個小瓷瓶。

  「大侄，這枚丹藥服用下去之後能讓你重拾巔峰，但……你這段時間別太草率的掌星了，我諮詢了個比較了解掌星使的夥計，宗級兩顆星辰就是極限。你開十三星，那是要成仙的。掌星本就是仙人才能使用的，而且也不是隨意使用，用多了星辰之力會焚燒你的臟腑，你可不要亂來了。」

  「重拾巔峰，我……我能回到宗級？」

  「不！」

  「那你說……」

  「有可能是王級。」烏乎又朝著趙信挑了挑眉，「這丹藥是你八大伯這兩天從聖山借來的。」

  「你去借丹藥啦。」趙信愣住。

  他還琢磨著，怎麼把他帶到蓬萊就扔下不管，合著是旁聖山給他借丹藥去了。

  「可不嘛。」烏乎正色道，「把你安排給傅家，我就直奔聖山了。那地方可真是不好去，看管的人也多。我硬是在那待了小兩個月，才找到機會把這丹藥給順出來。」

  「他們認識你麼？」

  「認識啊！」

  說的也是，要是不認識也不能借給他。

  「這丹藥貴不貴重啊，能讓人瞬間突破到王級，不便宜吧。」趙信看著手裡的瓷瓶，心中感動，「八大伯，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都是叔侄，說這些不就見外了，再說你八大伯借東西不用花錢。」

  「啊？白借？」

  「對！」

  「借了不就得還麼？」

  「我這傻侄子，如果當面借肯定得還啊，可是你偷摸的借，讓他們不知道，不就行了麼？」

  ？？？

  趙信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偷摸借？

  這……

  不就是偷麼？

  「這丹藥是你偷來的？」趙信瞬間瞪大了眼睛，烏乎趕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邊，「你嚷嚷什麼啊，那小丫頭還在旁邊聽著呢。什麼偷，借！你八大伯怎麼可能會去偷，我向來都是借，只是他們不知道我向他們借了而已。但也不是一直都不知道，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自然就知道東西被借走了。」

  「你這不就是偷麼？」趙信壓低聲音道。

  「借！」

  烏乎對此好似很是執著。

  「你別再說偷了啊，我可不高興了，明明是借怎麼能是偷呢！都是江湖兒女，誰還沒個落難的時候，手裡沒錢就去借點，缺丹藥缺法寶就去借幾件怎麼了？堂堂聖山，家大業大的差那點麼？」

  「烏伯，你別激動。」

  就這一會的功夫，趙信看到烏乎的臉都快要紫了。

  「他們發現被借走，不會懷疑到你身上麼？」

  「抓賊抓髒，抓姦在床，這話沒聽過麼？」烏乎突然皺了下眉，「他沒當場抓住我，憑什麼說是我……借的！就算，他們知道是我借的，我立字據了麼？沒有字據，他們憑什麼說是我借的！」

  「那以後你還咋去人聖山啊？」

  「幹嘛不讓我去啊，我又沒偷沒搶，我去聖山做客，還能不歡迎麼？」烏乎一臉無所謂的攤手，「我是仙人啊，我去拜訪他們聖山，他們必須得好吃好喝的招呼我。還得給我伺候的好好的，不能讓我不高興呢。」

  「人家都懷疑你借丹藥了。」

  「沒字據！」

  烏乎說的時候那是一個理直氣壯。

  看他那差點就雙手掐腰的做派，趙信又不禁想到當時他指點的踢襠，還真是他能想出來的招。

  實屬是佩服，趙信大拇指。

  絕！

  不是臉皮厚到一定地步，還真說不出烏乎的那番話。

  「大侄兒，像你剛才的那些顧慮，就有點隨你爹了。有什麼好顧慮的啊，人活在世，最不值錢的就是名聲。」烏乎不屑道，「我這一輩子就從沒在乎過這些，現在不也逍遙快活。甚至，我活的要比那些天天之乎者也的老頑固，或者是滿口的仁義道德的傢伙們活的自在多了。就那幾座聖山，我都借了多少回了，我去的時候他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那我也該去還去。我就這麼說吧，我只要到他們山們，他們都知道我是去借東西的，但是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啊。」

  這……

  這也行？

  趙信真的聽的是驚嘆不已，他的這八大伯絕對是個沒底線的傢伙啊。這都不是最離譜的，離譜的是那些聖山。

  就算他們不能趕烏乎走。

  至少，把自己東西也看住了吧。

  知道他是去偷東西，最後還能讓他偷出來，這才是最讓人難以置信的。

  他這八伯也挺有意思。

  就借！

  死都不說那是偷！

  「是不是佩服八大伯，要不下回八大伯帶你走一趟，讓你看看他們看八大伯的眼神。」烏乎笑吟吟的挑眉，「恨不得得有幾百個人盯著我，可惜……依舊難不住你八大伯。」

  「你可快拉倒吧。」

  趙信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能跟著烏乎混。他可是個良民，跟烏乎走一圈他就得被扣上盜匪的帽子了。

  殊不知……

  世間，難逃真香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