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心海市精神病院6
兩人面板同時出現提示。
【通過階段關卡·手術室，請前往下一個階段關卡：娛樂區】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妹妹沒有經歷手術，她變得更加乖巧，對你們更加信賴……離開醫院前，她還想去最愛的娛樂區看一眼】
【作為妹妹最依賴的親人，你們當然不會讓小女孩失望】
張雲霆看小潯的眼神似乎壓抑著什麼情緒，他的手伸了伸，又收回來。
「走吧。」
*
踏入通道後，林原眼前的世界依舊是一片寂靜安寧。
所謂回憶之室更像是種狀態，告訴林原自己處於尋找回憶的過程中，對她身處的場景倒沒有影響。
昏暗的病房，窗簾拉開，唯一的光源只有夜空繁星。
這裡是多人病房，病床上鋪著慘白色的床單，沒有一絲褶皺。
林原小心翼翼在病房內走著，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和誘人的香味。
「包子……包子……」
身強力壯的病人穿著藍白色條紋病號服，蹲在病床角落裡，目光直愣愣盯著手上香噴噴的包子。
「好香啊……」
病人發出無意識的呢喃。
忽然，他注意到不遠處的林原，呆呆地抬起臉，沖林原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看到這一幕，林原可不會覺得溫馨，她的第一反應是往後退了好幾步，似乎靈魂深處曾經見過這樣的畫面。
也見過，之後將會遭遇的危險。
耳畔響起一陣回音，聲音空靈悅耳。
天使久違的聲音響起，不過這似乎不是現在的天使在說話，而是過去的林原聽到的聲音。
嗓音稚嫩，話語內容卻引人發省。
「小原，你是不是覺得現在他很友善，離他遠點。」
「精神病人的行動無法預知，上一秒你同情他，善待他，下一秒他就會突然暴起。」
天使的聲音冷了下去：
「沒有任何理由地……傷害你。」
好像為了印證這句警告，病人沖林原笑完後，雙眼緊緊盯著手上的包子，嘴巴張到一個誇張的角度。
然後，他當著林原的面，把眼睛挖了出來，大口大口咀嚼。
完好無損的包子滾到地上，病人權當看不到。
不對，他現在確實看不到了。
病人抬起頭，緩緩直起身子，在空氣中嗅了嗅，空洞洞的眼眶轉向林原。
「我吃了包子，可還是好餓啊。」
他看不見林原，但能鎖定林原的位置。
此刻，林原漆黑的雙眼，好像成了他的眼睛。
病人臉上友善的表情消失，彎起的唇角肉眼可見跨下去，生動演繹了一番「變臉比翻書還快」。
「你的包子能給我吃嗎？」
不等林原回答，病人暴起，速度快到驚人，迅速朝林原所在的位置掠過來。
林原的想法很簡單。
——抄起傢伙就是干。
大家都有病，憑什麼你要吃別人的眼睛？
這貨色能出現在回憶之室，說明林原曾經真的見過這樣的場景，儘管受害者最後不一定是她……
但林原還是不想太便宜了這個有著「精神病」保護罩的病人。
影刀刀面變鈍，狠狠拍在病人的腦袋上。
霎時間，骨頭碎裂的細微聲音沒躲過林原的耳朵。
她借著病人撲過來的力量將人猛地摜在地上，林原把床上的束縛帶勾了過來，將病人的手腳纏住。
「醫院裡那麼多包子，有人的包子可比我的好吃多了，為什麼你不去吃呢？」
林原歪了歪頭，笑眼看病人：
「因為我長得瘦小，所以你就算是搶包子，也只等病房裡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來搶我的，對嗎？」
病人這個時候知道怕了，捂著腦袋嚎啕大哭，看樣子還怪可憐的。
「我要吃包子，我要找醫生，有人搶我的包子……」
林原掌心影刀的刀鋒又回來了，一刀扎進病人的脖子後跟里。
腦海驀地出現提示。
【回憶之室·記憶復刻進度20%】
【復刻值滿，丟失的記憶會盡數回歸】
林原的耳畔忽然傳來海浪翻滾的聲音。
她明白，這才是現在的天使在說話。
「……我想起來了。」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林原心神一震。
腦子裡好像有電流竄過，殘破的畫面在視野當中浮現。
同樣是星夜，病房裡燈都關了，靜悄悄的。
瘦弱的女孩獨自躺在病床上，這時，門「吱呀」一聲，一陣包子的香味飄了過來。
她下意識看過去，拿著包子的人囫圇兩口將包子咽下肚子，隨後虎視眈眈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包子，我的包子呢？」
本能的危機警報拉響，女孩立馬坐起了身，大聲道：
「你的包子在外面，自己出去找！」
不速之客壓根聽不懂女孩的話，自顧自朝女孩的病床摸索過來：
「我的包子在你這裡，我聞到了，好香的味道啊……」
女孩動彈著身體，手腳卻被束縛帶牢牢鎖住。
如果繼續待在病床上，她根本不敢想像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闖入病房的病人忽然停下腳步，雙手對準自己的眼睛就捅了進去。
他一邊喊疼，一邊把眼珠咽下。
一邊哭，一邊揚起燦爛的笑臉：
「好香啊，美味的包子……」
直到現在，病床旁邊的呼叫器終於傳來聲音：
「56號病人，什麼情況？」
「有個人跑了進來，吃掉了他的眼睛。」
女孩心跳如雷，耳膜膨脹，似乎全世界都是心臟的劇烈收縮聲。
呼叫器那邊一陣兵荒馬亂，沒多久，醫務人員就帶走了想吃包子的病人。
女孩終於舒一口氣，目光死死盯著醫生離開的方向，眼底忽然浮現一抹悲哀：
「我沒有瘋啊。」
「我才是這裡唯一的正常人，為什麼我要平白無故承擔這樣的危險？」
少女習慣了自言自語，這次也如往常一樣，空蕩安靜的病房裡，不該出現任何第二個人的聲音。
但是——
「我知道你沒瘋，你只是不討人喜歡，被特意找個地方安置的而已。」
病床旁邊，一個白裙少女歪著頭，用手撐著臉頰一側，好奇地看著她。
「林心原，初次見面，我是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