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神聖處刑
聖潔教國，神輝聖教堂。
「聖潔」的使徒，女神唯一的代行者，教國教皇，法拉杜克斯五世正看著窗外。
教國的首都神輝教區的中心，屹立著一座四十米高的女神像。
這是與聖教堂一起聞名世界的象徵，同時也是聖潔教會繁榮昌盛的代表。
雖然教國面積不大，但無人敢質疑教國的地位。
原因無他，「聖潔」是所有異端的克星。
教皇面向窗外的女神像，虔誠的祈禱著，這是他每日都會做的事情。
下屬們也很清楚在這種時候，不應該打擾教皇，因此每日的祈禱都是十分順利的，以至於每次被打擾幾乎都意味著發生了不容忽視的大事。
這次打擾教皇的並非下屬的緊急通知，而是他自己發現了世界的一處異常。
教皇睜開了眼睛，對於這處異常，他只是一笑置之。
不出所料，懷亞特果然使用了「聖潔」使徒的權柄。
他還是那麼做了，相信他也能明白，自己是逃不掉的。
荒原領的危機各方勢力心知肚明，只不過荒原領雖然不被梅奧斯王國重視，但歸根結底，那片土地依舊屬於王國。
國王陛下對於荒原領自由打算，其他勢力自然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無非就是轉移一下自己在荒原領的布置。
教皇很清楚國王在想什麼。
他想要讓懷亞特認清現實，他想讓懷亞特主動暴露。
因此，荒原領的求援全都石沉大海。
現在，國王的目的達到了。
懷亞特，他是一位雙神共有的使徒，古往今來僅此一例。
他推翻了一個悖論。
這是某些人願意看到的，教皇也不例外。
只不過除了樂於見到這般場景外，教皇還很高興，懷亞特願意再度動用「聖潔」使徒的能力。
畢竟在「聖潔」側，他可是最接近女神的一人。
「荒原領，要變天了。」
…………
雷蒙公爵感覺身體如被灌鉛，無比沉重。
壓倒孽物的東西是污染母樹？難道是新的孽物嗎？那污染母樹之中的那個男人又是誰？
孽物？神子？又或者說……使徒？
無論如何，他吞噬了赫蒂。
雷蒙公爵不知道為什麼赫蒂會來到這裡，也不知道赫蒂與那個男人之間有何種關係。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赫蒂是個神秘的女人。
但她與懷亞特一樣，都是與冬堡要塞並肩作戰的戰友。
軍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戰友在眼前死去，自己卻無動於衷。
先是懷亞特，後是赫蒂，再往後會是什麼，冬堡要塞還是整個荒原領？
管他是什麼，雷蒙公爵現在就只有一個想法。
哪怕是死，也要拉著這些孽物墊背。
布魯諾陷入了遲滯，污染的外泄也隨之收斂了許多，士兵們面對的壓力也更小了。
但污染依舊存在，更何況是來自孽物與使徒的污染，哪怕是屍體上殘留的部分，都十分危險。
雷蒙公爵艱難的挪動手臂，他想要抓住自己的劍。
肌肉一旦發力，便會感到針扎火燒一般的疼痛，並且相當密集，直入骨髓。
除此之外，耳畔的囈語也在不斷撕扯著雷蒙公爵的神經，理智正在逐漸喪失。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全力守住心神，維持理智，什麼也不要去想，任何情緒都會成為污染的突破口。
雷蒙公爵的行為與自殺無異。
但他從決定率領所有冬堡勇士迎戰的那一刻，他就沒想過活著回去。
冬堡要塞就是為了鎮壓異端而存在的，這是康拉德家族的使命，將冬堡防線建在龍骨山脈腳下也絕非口號。
雷蒙公爵願為荒原領獻出生命，所有冬堡勇士皆是如此。
雷蒙公爵抓住自己的佩劍，他以此作為拐杖，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他左手夾著聖水彈，這是目前唯一能對孽物造成傷害的手段了。
這是無用的垂死掙扎沒錯，卻也值得為之付出所有。
就像行軍打仗一樣，軍旗絕對不能倒下。
康拉德家族的意志就是冬堡要塞的軍旗，哪怕最終雷蒙公爵犧牲的毫無意義，只要他投出了聖水彈，那麼旗幟就永遠不會倒下。
在一眾跪伏於地的士兵之中，雷蒙公爵拄拐前進的身影顯得格外耀眼。
肉體與精神的痛苦始終折磨著雷蒙公爵，可是他依舊一點一點的挪到了孽物腳下。
他推開被當做拐杖的長劍，努力以雙腳支撐身體，他竟然在使徒的污染之中穩穩站住了。
雷蒙公爵顫顫巍巍的高舉聖水彈，此刻的他早已力竭，意識渙散。
不過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為了…荒原！」
雷蒙公爵高舉聖水彈，重重砸下。
彈殼之下的陣式被觸發，隨之便是整個彈殼炸裂開來，其中滿含「聖潔」超凡的聖水四散開來。
而在脫離束縛的剎那，這些聖水仿佛忽然有了生命，全都調轉方向，朝著孽物衝去。
這些聖水的功效很強，每一滴聖水都如同子彈一樣，直接貫穿了孽物的身體，將其打成了馬蜂窩。
再加上「聖潔」超凡的持續灼燒，孽物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自己的傷勢。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布魯諾。
在完成了任務之後，雷蒙公爵仰面跌倒，他看著眼中血紅的世界，不知是污染依舊存在，還是自己的眼睛浸滿了血液。
總之，他盡力了，他無愧荒原公爵的身份。
一切都那麼平靜，直到昏死過去的布魯諾忽然醒來。
他猛然驚醒，神情慌張，似乎做了什麼噩夢一般。
很快，聖水彈造成的傷勢帶來了噬骨的疼痛，如果只是這樣倒還好，可是「聖潔」的灼燒使得布魯諾想起了剛才那副可怕的場景。
滿溢的聖光，照的所有骯髒之物無所遁形。
布魯諾對於「聖潔」的恐懼來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碰上了一位極其強大的「聖潔」使徒。
他想要活下去，他想要逃跑，可是時間不多了。
聖光從布魯諾的七竅之中泄露而出，這些聖光化為神聖的氣息，在布魯諾的頭頂交匯，最終形成了一把璀璨神聖的十字劍。
其長度，與教國的女神像相當。
布魯諾想逃，但為他處刑的十字劍已然落下，重重的砸在他的脖子上。
連帶著他與他身下的孽物，一起消滅，什麼也不剩。
如同這世上從未有過「進化」使徒布魯諾·芬恩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