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反常即為正常
赫蒂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連懷亞特為什麼還活著。
明明標記的存在已經逐漸減弱，這就是懷亞特已經身死的最好力證。
那麼現在坐在這裡開茶話會的他，真的是懷亞特，而不是自己死前的幻想嗎。
如果他還活著，他是否能夠逆轉現狀？
「你在哭嗎，真是少見啊。」
懷亞特放下了茶杯，饒有興致的看向赫蒂。
被懷亞特這麼一提醒之後，赫蒂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此刻她必須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懷亞特所長，你還活著？」
「我只是掉線了一段時間，用不著當我死了吧。」
「布魯諾變得這麼強大，他應該是將你吞噬了才對，可是……」
「赫蒂，對於使徒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他們是一種難以理解的生物，什麼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都不奇怪。」
「既然你還活著，那你知道布魯諾現身了嗎。」
「我知道」
「那你知道冬堡要塞陷入苦戰了嗎。」
「我知道。」
「那你知道…多蘿西就快成為孽物了嗎。」
「……我知道。」
「那你為何，還坐在這裡？」
赫蒂的問題令懷亞特陷入了沉默。
她說的很對，為何自己知曉現狀，卻還是坐在這裡悠閒的開著茶話會。
自己是冬堡要塞的盟友，是多蘿西和阿黛拉的所長，更是目前唯一能與布魯諾對抗的人。
懷亞特被自己的行為逗笑了，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竟然會為了解決荒原領的問題，來到這片淨土與「進化」見面，期望著祂能解決問題。
這簡直就是讓人在走路時注意不要踩死地上的蟲子。
祂或許連荒原領正在受難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祂也肯定不在乎。
懷亞特很早就不求神不信神了，他很清楚這些所謂的神明都是一些怎樣的生物。
懷亞特並非心存僥倖，他只是覺得如果言語就能讓「進化」出手，那麼對於荒原領的確是一個好結局。
他也很明白，這個辦法的成功率低的可怕。
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失敗了，那麼接下來，就要去做一些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布丁的焦糖層壞了，這有損美觀，也有點壞胃口，下次注意。」
赫蒂不明白為何懷亞特突然要扯到焦糖布丁，但她看見左邊的女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正記錄著什麼。
赫蒂知道這一男一女來頭不小，此刻她有些好奇，懷亞特為何會與祂們有所來往。
但在這之後，懷亞特的僭越就說明了他的態度。
懷亞特端起被打上「失敗品」標籤的焦糖布丁，直接一巴掌蓋在了「進化」的臉上。
「進化」仰面跌倒，臉上還掛著布丁碎塊，狼狽至極。
可祂不在乎，祂甚至不知道這是僭越。
赫蒂被驚得嘴巴半張，體內的「進化」邪祟在一早便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在「進化」側的地位不低，絕對高於新生使徒。
可懷亞特卻如此僭越。
他要做什麼？
懷亞特起身，那張擺滿甜品的圓桌也隨之消失。
他緩緩走到赫蒂面前，單膝跪下，看著她的眼睛，一本正經的問道：
「赫蒂，你覺得荒原領能得救嗎。」
「肯定會的。」
「你平時也是這樣教導你的學生的，對嗎？」
「當然，荒原領是一個需要希望才能生存的地方，孩子們尤其相信未來會變好。」
「是嗎，那就好辦了。」
懷亞特欣慰的笑了笑，隨後起身，這片淨土也隨之消失。
赫蒂再度回歸了那片黑暗，但冰冷與孤寂並未向她襲來，似乎一切都靜止了。
…………
布魯諾很詫異，為何自己在吞下赫蒂之後，並未嘗到甘甜的滋味，甚至本人還來到了自己的異空間之中。
布魯諾環視四周，這片紅樹林是自己一磚一瓦打造出來的，是一座只屬於自己的異空間。
他很了解此地，就像他了解自己的身體那般。
但是此刻，他卻感覺紅樹林有些陌生。
「操作失誤所以打開了異空間嗎？我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不對勁。」
「指望你那隻知道吃吃吃的腦子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實在太浪費時間了。」
「誰？！」
懷亞特從林間走出，這令布魯諾吃了一驚。
不過他並未糾結為何懷亞特還活著，畢竟對於使徒而言，不對勁才是正常的。
只是一坨沒有被消化殆盡的殘渣而已，算是意外收穫吧。
「不服氣，所以想來第二回合嗎？沒用的，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你這種孱弱的新生使徒，是不可能斗得過我的。」
「本來我還有些擔心的，不過你話那麼多，我倒安心了。」
戰前垃圾話環節結束，雙方默契的沖向對方，先是進行了一輪純粹的污染對拼。
毫無疑問，懷亞特是弱勢的那一方。
「哈哈哈！」
布魯諾抬手便喚起了紅樹林潛藏的一切邪祟，懷亞特選擇在這裡與布魯諾開戰，其實占據場地優勢的人是布魯諾。
枯樹躁動起來，詭異的舞動著，樹幹之上甚至出現了扭曲的人臉。
它們哀嚎著，哭喊著，每道聲浪都撕扯著聽者的神經，最關鍵的是，這些聲音會汲取生命。
這是布魯諾為在自己之上的老怪物所準備的殺招，這些枯樹十分頑強，哪怕在一瞬間被清除，也會在眨眼之間復原。
現在拿來對付懷亞特，倒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不過沒關係，布魯諾現在只想快點消化掉這坨殘渣，然後再去將赫蒂完全吞噬。
一個新生使徒，一個半使徒的子嗣，這實在是太美妙了，在這之後絕對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
「我必將抵達終點！哈哈哈哈哈！」
「是啊，必將抵達終點，只可惜是生命的終點。」
「蛤？」
璀璨的聖光自懷亞特的身軀之中狂暴的外泄著，一個潔白的太陽憑空出現在紅樹林之中。
他迅速升到空中，光芒所到之處，邪祟無所遁形。
枯樹在瞬間被清除殆盡，它們想要再生，可每長出一分便會被聖光焚毀。
異空間正在土崩瓦解，布魯諾自己也被聖光照耀的滿身灼痕。
「開…開玩笑的吧！怎麼會有這種怪事！」
「什麼事情發生在使徒身上都不奇怪。」
「那也不可能！一個人…一個人怎麼可能既是「進化」使徒，又是「聖潔」使徒！」
而且他還是「聖潔」使徒之中的……
老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