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畫家
「你對夢境本身了解多少。」
「夢境與常理認知之中的夢並不一樣，能夠創造夢境的都具有極高的位格，一般認為天災級墮落者、高階超凡者，具備創造夢境的基本條件。」
「夢境的規則由其主定下，凡是被拖入夢中，就必受其約束，只有自身位格高過夢境主人兩倍，才有可能隨意擊破夢境。」
瓊納斯推著輪椅，向著房間外行去。
海倫自覺的抓住輪椅扶手，將其推到外面。
瓊納斯只是說了聲右轉，便順著海倫的話茬繼續說下去。
「符合常人對於夢境的理解，夢境是複雜、無序的事物，即便夢境主人是一位「秩序」使徒，他的夢境也依舊會存在不合理之處。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個體夢境的誕生，需要原初夢境的協助。」
「那個最初，也是最龐大的夢境嗎。」
「沒錯，你覺得原初夢境屬於何人。」
「學術界也許多猜測……群體意識造就、某位遠古使徒造就、甚至是神明造就。」
「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原初夢境，屬於「混沌」。」瓊納斯示意海倫停下，「這就是我給你的提示了，相信不需要我來為你介紹吧。」
006號房間，其中居住的墮落者，海倫自然認識。
S-4-006，真名不詳代號畫家，是一位身染「混沌」邪祟的天災級墮落者。
在深層區的墮落者之中，畫家是關注度最高的一位。
她是少有的「混沌」所屬的天災級墮落者，根據過往的案例，「混沌」一系的墮落者都非常不穩定，墮化的概率最高。
究其原因，是因為「混沌」太過離奇，古往今來對於「混沌」的研究全都在重複「確定方向」與「毫無結論」這兩個環節。
最終「混沌」被打上了「無序」、「混亂」的標籤，與「混沌」有關的一切都會受到高度關注，甚至其墮落者被判處的刑罰，也會比同等級的墮落者更加嚴重。
這也是為什麼羅琳的父親，也就是加西亞男爵會被收容的原因。
看著海倫震驚的表情，瓊納斯一點也不意外。
身為四所的副官，她自然將每位天災級墮落者的檔案熟記於心，所以也肯定知道畫家的情況。
求助這樣一位定時炸彈，任誰都會露出這種表情。
如果她能就這麼放棄的話，倒也不錯。
只是可惜，那樣的話一位不錯的所長可能就回不來了。
瓊納斯本以為海倫還會呆愣一段時間，卻沒想到她很快便有了行動。
她摁下牢房的門鈴，想要與畫家進行聯繫。
「初次見面，畫家小姐，我是四所的副官海倫·安德里亞，現在有要事要尋求你的幫助。」
房間內十分安靜，沒有任何回應。
海倫碰了壁，她明白這是畫家拒絕了自己，因為在畫家的檔案之中存在外人與她的接觸記錄。
沒有回應，這就是畫家拒絕的意思。
事實上，除了收容她的那位樞機主教與王國強者外，她在成為墮落者後就從未與任何人接觸過。
至少在記錄之中是這樣的。
海倫不打算放棄，哪怕過分堅持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但她仍舊不願放棄。
現在這是喚醒懷亞特唯一能走的路了。
海倫正準備繼續交涉，結果一個潔白的身影忽然跑到了她的身邊。
「畫家姐姐，求求你幫幫副官姐姐吧，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求求你了。」
自從海倫將瓊納斯推出房間後，妮德就一直悄悄跟在二人身後，因為她想知道是不是找到了喚醒懷亞特的辦法。
最後她得知海倫希望尋求畫家的幫助，但慘遭拒絕，所以她便不願再躲藏了。
妮德的請求並未迎來沉默，畫家的白色顏料在漆黑的玻璃上留下了一行字。
回去吧。
畫家還是拒絕提供協助。
這是妮德第一次被畫家拒絕，明明之前無論是拜託她給自己看看畫作，還是請她教自己畫畫，她都沒有拒絕，為何這次就……
妮德不願放棄，這似乎也是她第一次任性。
妮德拍打著玻璃，她不希望畫家就這麼草率的拒絕自己。
至少要給個理由。
「畫家姐姐，大家是想喚醒所長，所長他被困在夢裡了！」
妮德的拍打似乎驅散了玻璃內側的黑色顏料。
妮德疑惑的後撤一步，結果卻發現這些顏料並非是自己驅散的，而是畫家自己出的手。
海倫和瓊納斯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到。
畫家從不見人，她的房間也一直被黑色顏料包裹，而且她的檔案之中還有描述，她在成為墮落者之中就一直將自己封閉在黑色顏料構成的空心球之中。
海倫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她看見玻璃內側的黑色顏料正在向兩側褪去，仿佛幕布被人拉開。
在房間的中央，有一位白色襯衫的短髮少女坐在一張木椅之上，面向三人。
她的襯衫上沾滿了各色顏料，雜亂無序的，倒也有種抽象的美感。
畫家看上去和羅琳還有哈特年紀相仿，只是她那雙空洞的雙眼，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眼神。
不過一想到她是一位「混沌」的天災級墮落者，也便不怎麼奇怪了。
畫家的腦袋微低著，她抬起了空洞的眼睛看向三人，一行由白色顏料構成的文字浮現在空中。
「他怎麼了？」
眾人沉默之際，是海倫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所長被捲入了黑龍皇古斯塔夫的夢境，現在無法甦醒，所以我們想請你幫忙。」
「我幫不到你們。」
「請至少嘗試一下，我們都會協助你的。」
「是啊畫家姐姐，我也去過夢裡，我…我應該能幫到你。」
畫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妮德的身上，被這種空洞的眼神盯著換誰都不好受，再加上妮德本就怕生，自然也就躲閃了起來。
畫家知道她的性格，只是妮德如今眼神躲閃的樣子，不禁令她想起了那個古怪的所長。
那天的再度來到深層區，在瓊納斯那邊鬧出了點動靜，最後竟然強行闖入了每一個墮落者的房間。
他自然也闖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打量著牆壁上的扭曲畫作，說這些畫肯定能被那些故作姿態的收藏家爭相追捧，畢竟他們最喜歡收藏些不明所以的藝術品來體現自己高超的品味。
畫家不知他是在誇讚還是在詆毀，但最令畫家印象深刻的，是他敢直視自己的眼睛。
古怪的人，這也是畫家願意救他的原因。
她想看看等他下次來的時候，如果自己故意嚇唬他，那麼他會不會像其他人一樣遠離自己。
「妮德，你身上的顏色有點奇怪，過來讓我看看好嗎？」
看著畫家身旁漂浮的文字，海倫仿佛看到了轉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