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悽厲的嘶吼在昏暗無垠地空間中瘋狂橫推。閱讀
再一次,
再一次!
他再一次地體味到這種非人的痛苦!!
半個身子淪為虛無,八處要害殘留著被釘鑿的隱痛!!
哪怕移植於體內的柱間細胞在瘋狂地發揮著效力、治癒著他殘破的身體;縱使禁術·【伊邪那岐】又一次將之從死神的手裡拖了回來。
但是!
但是這種徹骨的疼痛,這種快要將人折磨瘋掉的死亡陰影,又有誰能夠共鳴,又有誰能夠體味?
「宇智波荒!宇智波荒!!」
他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切齒緊咬的牙床更是滲出血液。
這份徹骨痛,這份難解的屈辱,使之將這個名字狠狠地刻在了心裡,刻在了靈魂的最深處。
甚至在這一瞬,都有將那人名字取締的跡象!
『嗵。』
痛苦掙扎間,他似乎觸碰到了什麼東西,而物體的滾動聲也成為了這片無垠空間裡第二種聲音。
宇智波帶土勉強地撐起眼帘向著聲源處看去,似乎也是想要籍此方式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落入視野中的卻是一截木頭碎料,應該是其用神威吸入的替身木頭。
「可惡!!」
而看到這恥辱性的事物,帶土那堪堪穩定些許的情緒又驟然崩碎。
怎麼會,怎麼會!!
他怎麼會連區區【替身之術】都分辨不清!
是被那要到手的勝利沖昏了頭腦,還是那小子的傾力令他產生了輕視的念頭?
帶土已經回憶不清,更找不到答案,但是有一點是明確的:
「我一定會殺了你!!」
「宇智波荒!!」
他緊攥著那斷木咆哮著,任憑那一道道木刺沒入其掌心。
.........
【臣服,還是,死亡?】
呵。
當這樣的聞訊落入林檎雨由利的耳畔時,一種濃濃的不屑瞬息翻湧。
看不起誰呢?
血霧裡的忍者,可不是被嚇大的!
更何況,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
自己所剩下的時間早就被打上了一個問號。
現在,只不過是將到來的日期稍稍提前了一些罷了!
想到這裡,其再度攥緊了手中的長刀,尖尖的小虎牙也在此間悄然露出,狂躁的雷屬性查克拉傾瀉之時,冷冽的眼芒重新鋪滿了她的瞳孔。
但就在林檎雨由利想要用以戰鬥作為回應的時候,身前那宛若惡魔的少年卻在此刻繼續開口:
「作為臣服的交換,你殘存的生命將被延長。」
「血霧裡的風景也看夠了吧,要不要跟我走?」
荒毫無戒備地探出左手,其上纏繞著清晰可觸地盎然生命力。
【鬼纏·枯木生花!】
來自妖怪·螢草的力量。
至於其身前的雷遁天才,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對方應該是被病魔纏身。
『生命將被延長!』
當這幾個字眼落入林檎雨由利的耳畔時,她除卻短暫的驚愕以外,餘下的儘是嘲弄。
延長自己的生命?
那可是連霧隱村內的醫療忍者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要知曉,醫療忍術可不是體術、忍術,更不是依仗寫輪眼就能夠輕易施展的幻術!!
這需要長久的訓練,長久的理論知識薰陶,這般自信的話語從一個比之還要年輕的少年口中說出,這讓她如何能夠信服?
其所驚愕的點也只是對方不加思量地道出:『自己的身體存在著問題』。
僅此而已。
不過,當林檎雨由利在意到對方那纏繞著特殊能量的左手時,心中那篤定的質疑卻驟然搖晃。
這股能量!
這股充斥著生命力的能量,到底是什麼情況?
醫療忍術?
可就算是霧隱村裡的醫療忍者,也無法施展出如此精純、如此盎然的查克拉能量吧?
林檎雨由利艱難地挪開了目光,並抬起視線向前看去。
視野中的少年依舊面色平靜,自然也沒有籍此間隙出手偷襲,或許,這就是對自身力量的絕對自信。
「考慮得怎麼樣?」
「現在的血霧裡,現在的四代目水影值得你賣命嗎?」
荒繼續反問道。
如果不是有宇智波帶土的擾亂,那麼霧隱村絕對是一個潛力爆表的勢力!!
無尾之尾獸·干柿鬼鮫;雙血繼限界者·照美冥;繼承七把特殊忍刀的七人眾;屍骨脈·輝夜君麻呂;移植白眼的青;能力詭異的鬼燈一族;完美人柱力·枸橘矢倉,等等等等。
這樣的底蘊完全不弱於木葉、雲隱。
更何況水之國還沒有什麼毗鄰的強大敵人。
可惜沒有如果,野原琳移植三尾的事件,這個勢力開始混亂,並走下坡路的直接導火索。
不過,這對於荒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一個時機。
掠奪精英,收服天才的時機!
畢竟,於之勢力中雖有千乃、風心、山椒魚半藏、夏日等幾位實力不錯的部下。
可是比起位列忍界巔峰的五大忍村來說,這樣的底蘊還是不夠看。尤其是半藏與夏日都被各自的忍村所束縛著,根本不可能輕易地出來執行任務。
現在,桃地再不斬、白以及黑鋤雷牙的加入自然是填補了一些高端戰力上的空白。
但荒想要的更多!
這樣,才能夠擁有與木葉相抗的底蘊。
現在霧隱村又送上了三名天才,他真的沒有理由就這麼白白浪費。
「確實。」
被誘導的林檎雨由利喃喃出聲。
現在霧隱村確實讓人感到越來越沒有希望,沒有未來了。
四代目的孤注一擲,更是讓人心寒。
最重要的是,他們很可能都不知曉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個敵人!!
「所以,你的選擇是?」
纏繞於荒左手上的能量愈加濃郁,整片森林似乎都在此間搖曳、晃動了起來,在恭迎這位『自然之子』。
「我........」
感受著那快要沁入她肌膚里的生命力,林檎雨由利的心神晃動得更加劇烈。
但是其仍舊沒有就此鬆口。
選擇村子還是自己,但凡是一名繼承先輩意志的忍者,都不可能輕易做出決斷。
「我想活著,也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戰鬥、暗殺,都可以。」
「但是,我不會對霧隱村出手。」
最終,林檎雨由利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起初,其因為自己本就身纏不治疾病,所以才能夠不屈赴死。
可是現在,生的希望就呈現於之面前,最好的年齡才剛剛開始。
她開始貪婪這個世界,
更想要活著!
「嗯,可以。」
對此,荒沒有任何的問題,畢竟他與霧隱村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衝突,也同樣能夠理解對方的選擇。
「但是,如果霧隱村主動威脅到了我的同伴........」
荒沒有將話完全說完。
雖然現在己方是與霧隱村沒有什麼本質上的衝突,但以後可說不準。
聞言,林檎雨由利明顯愣了一下,有糾結的神色在其面頰上顯露,她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也知曉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回答。
「那也是與我為敵。」
她的聲音逐漸堅定。
「嗯。」
荒微微頷首,這樣的答案就足夠了,因為契約將會約束一切。
「將你的手放上來。」
同時,他也在一時間給予報酬。
聽到這樣的話語,林檎雨由利的眼瞳猛地顫抖了一下。其本以為,這樣的報酬會在其有所表現後才會支付,卻不曾想這般輕易地就被給予。
「是,荒大人。」
她強行按捺著心中的躁動,並在字句最後添上了稱呼,隨後才躍至前者所立的巨木上,並有些忐忑的將手掌遞了過去。
溫暖!
接觸到的第一種感覺就是溫暖,屬於人類的溫暖。
什麼血之修羅,什麼來自地獄的惡魔!
此刻,在林檎雨由利的眼中,身前的少年就是有著帥氣容貌的普通人類罷了!
與此同時,那股盎然的生命力也在此間洶湧地沁入了她的身體內部,並不斷驅逐、治癒著頑疾。
那種宛若浸泡在溫泉中的舒適感,甚至令其都不由自主地低吟出聲。
「好了。」
荒撤回了力量。
且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身處森林的緣故,治療十分的順利。
期間,周遭的每一株小草、每一棵巨木都在慷概地奉獻著屬於它們的生命氣息,使之消耗的查克拉並不多。
「謝謝。」
「我會遵循承諾的,荒大人。」
感受著身體的改善,林檎雨由利的聲音里除卻那快要按捺不住的欣喜之外,就是恭敬。
「對了,荒大人,等這場戰役結束後,我想要離開一段時間。」
「去取回雷刀·牙。」
女孩繼續說道,聲音里有著絕對的自信,用的也是『取』字。
哪怕黑鋤雷牙是霧隱村的前輩,是雷刀·牙的第一任持有者,但是在雷遁忍術上的造詣,對方卻遠遠不如自己!!
而在持有那柄忍刀之後,才能夠將之實力完全爆發出來。
聽到如是請求後,荒不由輕蹙起了眉宇。
確實,無論是從天賦、年齡來看,黑鋤雷牙都比不過林檎雨由利。
但他還並沒有收到千乃的回覆,如果是將黑鋤雷牙那傢伙解決掉了的話,那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若是收編了,那麼他們將同為自己部下,隨意剝奪一人的忍具似乎有些不太好。
哪怕這柄忍刀更適合林檎雨由利。
「不用,我的人在接觸黑鋤雷牙,如果那傢伙也願意加入進來的話,我會為你尋覓另一柄雷屬性武器。」
「不會比雷刀·牙弱的武器。」
他否決了對方的請求。
至於另一把雷屬性的武器,自然就是........
「是。」
林檎雨由利簡潔的回答道,不過瞳中的驚愕卻是絲毫不掩!
對方竟然已經找到了令霧影暗部都感到頭疼的黑鋤雷牙,甚至已經開始交涉!!
他果然是有著更大的謀劃!!
在解決完林檎雨由利的事情後,荒便瞬身至了輝夜君麻呂的旁邊,並沒有任何交流地便幫對方治癒起了傷勢。
說到底,在這三位霧隱天才中,其最看重的就是君麻呂,最想要得到的也是君麻呂。
他的忠誠,他的力量,都是荒所貪婪的!
關於,輝夜一族的最後任務,他並沒有想要完成的欲望。
屍骨脈固然不錯,但是領主級大妖怪·久次良也能夠給予之同等,乃至更強的力量。
再一個,嗯,將自己的骨頭拔出當作武器的體感,嗯,嗯,哪怕是荒看遍了生死,見慣了殘忍的畫面,不過好像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更何況,他們這一族的寫輪眼已是無敵路,何須再借屍骨脈?
荒愈想愈篤定。
當自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他想要這個部下,這個與之同歲且擁有無盡潛力的天才部下!
只是,
只是!
當輝夜君麻呂的身體逐漸恢復的時候,荒的眉頭卻擰成了川字。
無用!
無用!!
即便是螢草的自然之力,對於存在於輝夜君麻呂體內的頑疾也無用,最多僅是為之延續一點點的時間!!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就是開啟特殊血繼限界所要付出的代價?』
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是經歷無法抹滅的痛苦;鞍馬一族的五感是以身體虛弱為代價;蘭丸的紅眼亦是如此;日向的白眼,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副作用,但卻被宗家拷上了一輩子都無法解除的『籠中鳥』.........
而輝夜君麻呂所付出的代價,似乎就是生命力。
無法遏制的,無法治癒的生命力!!
而也就在此間,這位天才少年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
只是,看著這幾近的任務目標,他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反應,眼瞳中也沒有任何的戰意與希冀存在,有的僅是灰白的死寂。
他輸了。
也就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
「你敗了,也已經死過一次了。」
荒將心中的煩躁摒棄,並冷冷出聲。
對此,輝夜君麻呂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將這些話聽進去。
「是我救了你,從此以後,你的命,是我的。」
見狀,荒也不惱,只是繼續單方面的宣布道。
當然,得到仍舊是無言,與那副充斥死寂的雙瞳。
但這道聲音依舊沒有停止。
「我將賦予你繼續存在的意義。」
【存在的意義!!】
當這樣的字句落入輝夜君麻呂的耳畔時,他那死寂的雙瞳陡然泛出了一點波瀾。
「成為禁錮我的囚籠,在我將要失控的時候,制止我。」
那道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同樣,說道這裡的荒,臉上也多了一份鄭重。
這樣的約定、這樣的意義,好像早就既定,早就在等待只等自己說出口。
「直至死亡。」
最後,其加上了期限。
這是一個只要活著,就永遠存在的意義!
「為什麼?」
輝夜君麻呂終於有了回應。
昏暗無光的眼瞳中,充斥著不解,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是敵人。
「emmmm........」
「如果你要問為什麼的話,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荒輕聲回答,聲音里有著一絲迷茫。
「不過,你可以在接下來的生命里,自己去尋找。」
他的聲音突然轉折,將問題的答案重新拋回。
「自己尋找嗎?」
輝夜君麻呂輕聲複述著。
「我會儘快找到的!」
其鬼使神差地回答道,畢竟........
「不用那麼快,可以再慢一點,多在意在意身邊的人和事,在意在意這個世界,我不會束縛你的行動。」
聞言,輝夜君麻呂眼中的波瀾愈加洶湧。
要知曉,他從記事開始,陪伴著自己的就是無止盡的黑暗!
「它們,會陪著你的。」
荒繼續補充道。
語落的同時,一對青鳥悄然落在了輝夜君麻呂的肩頭上,是青和燕。
「小傢伙,你就是我們未來的寄宿體了嗎,看起來挺結實的嘛。」
青抬起小爪子踩了踩君麻呂的肩膀,很是滿意。
「我們會讓他活得更久一些的,荒大人。」
而沉穩的燕,則是微微垂首,同時它也明白了陰陽師大人的意思。
「嗯。」
聞言,荒微微頷首。
他沒有辦法讓君麻呂的生命長時間的延續,但入內雀可以,當然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成為它們的寄宿體!
「那麼,你呢?」
「準備好怎麼死了嗎?」
同時,荒轉過了身子,注視著那宛若一灘爛泥,處於裝死狀態的鬼燈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