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書友
「不是扯平。」秦鑒說了一半慢悠悠地停下來，賣了個關子。
直覺前方有坑，可看著難掩笑意的秦鑒，何姒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
「是相配，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誰要和你相配。」
「反正也扯不平。」
孩子般鬥了兩句嘴，纏繞何姒的糾葛徹底消失殆盡，她的心思重新回到此行的目的上。
「阿蓋爾公爵的相機還未到，我的幻象又無法隨意召喚，小石頭的蹤跡恐怕只能靠那四起突然陷入昏迷的案子來探尋，要不，我們去和范宇會師。」
「不急。」秦鑒搖了搖頭。
「你要守株待兔？」
「倒也不是，只是范宇說過，那四個人天南地北，一一走訪恐怕浪費時間。」
「雖是天南地北，可真正的癥結卻在言言，其餘三人皆是因為那本書而受累，我覺得直接去言言那即可。」
「聽阿姒的。」秦鑒說完，又補了一句，「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想先去一個地方。」
「哪裡？」
「書店。」
「那本書……」何姒立刻明白了秦鑒的意思，秦鑒也不再多言，牽著何姒的手朝出口走去。
「等等，」何姒走了兩步，像是被什麼牽絆住步伐，又停了下來，「言言是網絡寫手，若是想看這本書的話，手機上就能搜到。」
「那倒是更快。」秦鑒從善如流，卻不掏手機，一雙漆黑的眼眸直愣愣地看著何姒，顯然做慣了甩手掌柜，在等待她將書遞到自己眼前。
「果然不能對老人家有太多期待。」何姒嘆了一口氣，還是認命地開始在手機上搜索，「是這個，神奇文物在哪裡。」
聞言，秦鑒也不爭辯，低下腦袋順勢靠了過來，密密麻麻的方塊字上，兩人的髮絲被微風吹起，幾欲纏繞。
可何姒絲毫沒意識到兩人如今的姿勢有多親密，反倒貼心地將手機又往兩人中間放了放：「太長了，也不知這倒坐觀音出現在哪裡？」
「唔，確實，」秦鑒修長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想操作，卻又有些躊躇，「能搜索嗎，我經常聽小林說，可以搜索關鍵詞。」
「我也不清楚誒，」何姒被難到了，胡亂地試探著按鍵，「我試試。」
「不急，找不到的話可以讓小林幫忙。」
「你們在看什麼？」一聲清脆的女聲在身後響起，忙於網頁功能研究的兩人竟然都沒覺察到來人的靠近，嚇了一跳，何姒更是本能地將手機息了屏，連連後退好幾步，這才看清來人，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一身書卷氣的小姑娘，到有幾分像言言。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我只是……只是，」女孩說著，吐了吐舌頭，「我只是很好奇你們是不是書友呀？」
「書友？」
「我剛剛聽你們說起神奇文物在哪裡，你們也是來打卡的嗎？」
沒想到初時酒店見到的小姑娘人氣那麼旺，何姒暗嘆一聲，準備認下書友的身份方便套話，頭才點了一半，卻被秦鑒搶過了話頭。
「不是。」他說得斬釘截鐵，對面黑框眼鏡中的那雙眼睛也隨之失去了光彩，可隨後秦鑒又說道，「不過我有個朋友很喜歡這本書。」
「怪不得，我就知道我沒聽錯。」小姑娘又雀躍起來，何姒卻猜不出秦鑒的用意。
「他得知我們來隆興寺，非要我們幫他打卡，我剛準備拍照卻聯繫不上他，不知什麼角度能讓他滿意，所以想在書里找找具體描寫，只是我剛剛粗略找了找，還沒能找到對應的章節。」
秦鑒本就生得奪目，如今一臉困惑著求助的表情讓這位小姑娘完全招架不住，立刻推薦起來：「這樣啊，那你一定要去摩尼殿裡拍一張。」
「是那具聞名遐邇的倒坐觀音嗎？」
「是啊是啊，你看，這是我剛剛拍的。」女孩說著，又從背包里掏出一本書，「借給你，這是我特意帶來的，像我這樣，你把原著和觀音像拍在一起，你朋友一定會滿意。」
「這個方法不錯，我想直接用書中那一頁來構圖，你能幫我找找嗎？」
「對哦，直接用封面太千篇一律了，不同的章節打卡不同的文物，我怎麼沒想到。」小姑娘自言自語著，手也沒有停下，快速將書頁翻到了秦鑒想要尋找的那一頁。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回地交談著，何姒則站在一旁靜靜地學習著——原來是這樣，若是自己剛剛認了書友，這會兒再求助細節就顯得矛盾，而像秦鑒這樣，用我有一個朋友起頭，所有的困難就迎刃而解，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還需要一副好皮囊。
何姒將坑蒙拐騙的步驟梳理清楚，另一邊的對話也走向尾聲，秦鑒照例開始道謝。
「多謝了，沒想到這麼巧，會在這裡遇到這本書的同好。」
「也不完全是巧合。」
「不是完全是……是什麼意思？」
「言言的簽售會本來在這附近的閣樓書店舉辦，恰好就是今天，可惜聽說言言生病了，所以簽售活動取消了。」
「生病了？很嚴重嗎？」何姒假裝不經意地插了句嘴。
「不知道，不過她有一陣子沒更新了，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所以……你是來幫她祈福的嗎？」
「不是，」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簽售沒了，但之前宣傳的打卡獎勵活動沒有取消，主辦方為了安撫趕來的讀者，還特意加碼，憑藉原書和書中提及任一文物的合影，就能領取全套新書周邊，合影照片被官方挑中的，還送to簽。」
「我明白了，離活動地點最近的書中文物就是這裡了，所以在這裡遇到這本書的粉絲，也不完全是巧合。」
「對啦，所以我聽到你們在討論那本書的時候，還以為你們也是書友呢，」女孩說著，朝兩人揮了揮手，「我任務都完成啦，拜拜。」
何姒看著女孩活力滿滿的背影消失在圍牆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言言，記憶中的她也是這般充滿活力的樣子。而老朝奉的思緒早就從女孩身上轉移，周邊或者to簽，他聽不懂，不過他從剛剛那段手舞足蹈的描述里抓到了重點——在不遠的閣樓書店，充斥著大量於他們有用的信息，關於言言和她那本書的信息。
「手機不行，看來還是得去書店一趟。」
「對啊，」何姒想著，又不服氣地損了一句，「真是老奸巨猾。」
「這叫老謀深算。」
「成語用的挺講究。」
「都是跟范處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