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難民營中有白蓮教眾出沒,可是想要在這茫茫人海之中找到正主卻有如大海撈針,找了幾個在難民之中頗為有聲望之人,卻也只找到了幾個白蓮教的信徒而已,至於如何聯繫到更上層,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這倒是沒出乎肖恆的意料,若是這白蓮教的教眾這麼好找的話官軍早就把他們剿滅了,也不會搞出如此大的聲勢來。
好在出城一趟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除了找到了250多戶符合條件的人家之外,肖恆另外還認識了幾個在城外比較有能量的江湖人士,暫時這幾個人都用銀子餵飽了,倒也算得上是勉強一用的眼線。
當肖恆帶著張芳和那個老頭回城的時候,那老頭看著肖恆欲言又止。
「老丈似有所感?」肖恆笑問道。
之前他做事都沒背著他,包括招攬那些江湖人士,也算是給他個小小的考驗。
「小老兒心中的確有所疑問,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老頭一拱手,姿態放得很低。
肖恆順著老頭的目光看了一眼張芳,頓時笑著說:「但說無妨。」
「公子尋那白蓮會是何意啊?」老頭湊近了低聲問道。
「你覺得呢?」肖恆反問。
「小老兒原以為公子是想與那白蓮教結識,可後來卻又覺得不像……」
「很是鬆了口氣吧?」肖恆笑道。
「這個……這倒不曾。」老頭抬起頭,很是疑惑的看著肖恆,「只是不管公子為何要找這白蓮會,請恕我多嘴……公子休要與這白蓮會扯上干係才好。」
「放心吧,我不會造反的。」肖恆拍了拍老頭的肩膀,心裡暗說……至少短期內不會造反。
……
隨著仙雲台的運行走上了正軌,肖恆也將生活的重心放到了城外的秦府。
繼續組織人手燒磚、招募木匠瓦匠,平整地面、建造兵營……一系列的事情都需要他牽頭來做。
時間就在忙碌中漸漸流逝。
肖恆之前買的東西也都陸續到了貨,種子、果樹、以及塑料牙刷、一次性打火機等等。
直到肖恆將這打火機掏出來這才記起,自己剛剛穿越那會很想抽菸來著,結果買了火機就被依然能夠網購的手機投影給驚呆了,竟是忘了買煙。
順手上網查了一下看看南宋時期有沒有菸草,結果發現菸草這東西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的時間很晚,而且這東西也是來自美洲的舶來品。
那麼要不要買點菸草種子種上呢?
肖恆稍微考慮了一下就放棄了,反正菸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不要由他來引進這種東西了……至於他自己,就當是戒菸好了。
不過打火機的到貨到讓肖恆有了個新的想法,是關於後堂槍的彈藥問題的。
雖然之前買的精密管還沒到貨,不過這也並不妨礙肖恆提前去做一些實驗。
忙忙碌碌之間時間飛逝。
這一天,一位陌生人敲響了秦府的大門。
正在跟王鐵錘一起研究火藥的肖恆聽到傳信後,趕快換了身衣服迎了出來。
一開門就看到一位牽著馬的年輕人,看上去雖然年輕但看他的樣子卻很有氣度,倒是有些像常年身居高位的官員。
「你好你好……是黃相爺讓您來的?」肖恆拱手客氣道。
來人居高臨下的看了肖恆一眼,也沒還禮,只是淡淡的說:「你的團練上邊已經准了,相爺覺得區區一個團練不足以抵消你的功勞,所以讓我來帶你去領些裝備。」
「……如此,多謝了。」肖恆連忙叫人備馬,趁著這個功夫肖恆湊過去問道,「敢問兄台尊姓大名?官居幾品啊?」
「我姓張。」那人看了看肖恆,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多言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來時黃相爺有所交代還是本身就不喜歡肖恆。
而夏恆自然也沒必要熱臉去貼冷P股,叫來戰馬一躍而上。
那年輕人看到肖恆的戰馬之後倒是眼前一亮,隨後又看到肖恆騎馬的姿勢不禁又搖了搖頭,嘴裡嘟囔著什麼「暴殄天物」之類的話也沒再跟肖恆交流,跳上自己的馬前頭帶路去了。
肖恆自然輕鬆的跟了上去。
現代的馬術教育源於西方的賽馬和馬術表演,而宋時的馬術則來源於遊牧民族的騎馬方式,所以兩人無論是從姿勢、習慣還是用具都完全不同。
例如年輕人手中拿著馬鞭,時不時的輕輕在馬屁股上甩一甩……所謂快馬加鞭就很形象的描繪了中國古人是如何騎馬的。
而肖恆卻沒帶馬鞭,使用的是馬刺——就是靴子後面多出來的那個比較尖銳的金屬物。
馬鞭用於威懾、馬刺用於提醒。
使用馬鞭不利於人與馬建立起長期且信賴的感情,而使用馬刺就溫和多了。
原本肖恆胯下的就是來自北方的優秀戰馬,光是身高就比那年輕人胯下的馬匹高上不少,而跑起來更是四肢修長蹄聲洪亮,很輕鬆的就跟了上去。
肖恆稍稍落後一個身位,也仔細的觀察一下宋時的騎馬技巧……只見那年輕人雙腿用力緊緊的夾住馬腹,左手牽著韁繩右手拿著馬鞭放在身後,時不時的在馬屁股上輕輕一甩,他胯下的馬匹挨打之後立即向前沖一衝。
肖恆看到那年輕人揚鞭的力道很輕,知道這也是個懂得騎馬的人……要知道馬的體力分配完全依靠騎手的經驗,什麼樣的速度最快且最省體力都要靠騎手來指揮,若是讓馬自己撒丫子亂跑的話要麼很快就會耗盡體力,要麼就是速度很慢。
在肖恆觀察著別人的時候,人家也在觀察他。
只見肖恆雙腳踩在馬鐙上,屁股與馬鞍若即若離,雙手自然扶著馬鞍,韁繩則也纏在馬鞍的扶手上……而他胯下的戰馬仿佛有靈性一般自己調整速度、調整方向,緊緊跟在那年輕人身後。
「好馬!」年輕人看著更眼饞了……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即便肖恆胯下戰馬的確很優秀,但分配體力和速度方向之類的還是要靠肖恆來指揮,只是他的指揮方式不易察覺而已。
兩匹馬一前一後一路極行,很快就進了城來到了武備庫。
在門口的木樁上栓好馬,肖恆跟在那年輕官員的後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