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饒我一命,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能夠放過我嗚嗚嗚,我這輩子沒做過壞事啊,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男人滿身是血,跪在地上乞求著眼前的女人。
「你們在鋸掉白莉四肢的時候,她也有像這樣乞求過嗎?」顧暖脫下面罩,滿目瘡痍,生不出半點同情。
男人身形僵住,瞳孔微微顫抖著,急急地辯解著「是joyce吩咐我們做的,不是我自願的,如果我們不聽從joyce的命令,就很有可能會被趕出芷蘭研究所,您可憐可憐我,我只是一個打工的,罪魁禍首不是我啊!」
顧暖勾唇一笑,陰狠宛如濃墨一般在臉上暈開,緩緩湊近喃喃耳語道「知道嗎,你是第三個,joyce和他的另一個助手已經下去探路了,你不會感到孤單的。」
此話就像一陣陰風吹過,刺激著男人緊繃的神經,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裡寫滿了對即將面臨死亡的恐懼。
原還趴在地上像只哈巴狗一樣的男人,突然驚乍起飛速朝著遠方沖,去哪裡都好,只要能逃離這個瘋子的身邊!
跌跌撞撞在黑夜之中逃跑的男人,顧暖就站在那裡並沒有去追,而是就那麼看著。
直到男人快要跑出視野範圍內時,背著月光而站的女人動了!
飛身上前,於男人跟前站定,顧暖神色淡淡的,「別妄想逃掉,早在你們對白莉痛下狠手的那一刻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男人咬緊牙,不死心地掉頭又跑。
一聲「你該上路了。」被夜空中的微風卷著飄進男人的耳朵里,緊接著一把銼刀直直從後面穿刺進心臟。
細細密密的疼從胸口處傳來,男人完全忘了呼吸,微微怔愣著低頭去瞧,沾血的銼刀尖冒了出來,絞心的疼襲擊著大腦,膝蓋一軟。
男人像是電腦卡機了一般,捂住心口直挺挺地往下倒去。
顧暖踱步上前將男人翻了個面,把銼刀拔出來,甩了甩上頭的血,挽了個花插進腰間的皮帶上,轉頭就看到站在斜坡上的二人。
秦峰霆遠遠望去,目光專一且深情。
月光下的她浮光紫華,秀目流轉,那雙秋水一般明亮的眼睛,卻隱含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水霧,眸底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冰冷之意。
皎月一般的容顏,配著她脖頸上那一片干固的血漬,襯托得異常詭異。
顧暖到底是朝著二人所在的地方走去,眼眸宛若秋水一般清澈,在張清安與之對視時,卻發現她的眸底掠過一抹複雜而微妙的神色。
顧暖有話想問他們,這是張清安的第一直覺。
秦峰霆的眸色沉沉似浩瀚星辰,「你受傷了,需要我為你包紮嗎?」
顧暖拉起衣領,擋住脖子上的血跡,變相地回答了秦峰霆的話,抬眸看向二人,言語間帶著試探,「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張清安心中的猜想愈發明朗,顧暖絕對是在芷蘭總部發現了什麼,但又不是很確定她到底知道多少,遂裝作沒看懂一般,單純地交代著
「我傍晚時分醒來發現你不在,也不在住處,所以就猜想你可能為白莉報仇來了,所以就找上無名組織,尋求他們幫忙帶路時發生了點波折。」
張清安原還想問問顧暖是不是真的闖進芷蘭總部了,但他卻又隱隱有些擔心禍從口出,索性直接不問了。
「嗯~」顧暖意味深長地拖長音,隨即看向秦峰霆,「那你呢?」
秦峰霆抬眸瞧著眼前的人,薄唇微抿,心頭那把名為『秘密』的鎖悄然鬆動,有些話幾乎快要脫口而出。
身旁的人過於安靜,張清安側目而望,一眼就看出秦峰霆臉上的鬆動,他當即用胳膊肘戳了下,以示提醒。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並不算明顯,可顧暖卻瞧得很清楚,一種無趣蔓上心頭,她斂下試探的視線,繞過二人朝著正往這邊趕來的大瀝走去。
秦峰霆忽然心生後悔,瞪了眼張清安,疾步上前抓住顧暖的手臂,「暖暖,其實——」
顧暖佛開那隻手,神色淡淡的,「不必了,我已經不想聽了。」
大瀝剛到就看見顧暖將秦峰霆的手甩開,有些疑惑看著顧暖,「這是怎麼了?吵架了?」
「沒事,回去吧。」
「好。」大瀝雖然有些好奇發生了啥,但還不至於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行人回到無名組織,秦峰霆和張清安被大瀝帶著去找地方休息,他臨走時還不忘湊近耳根,悄咪咪地告狀「老大挺擔心你的,記得去報一聲平安。」
顧暖眼底染上笑意,輕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到了四樓推開門,時令聽著動靜轉過身來,綠油油的顯示屏光襯著陰沉的斂光,乍一看有點嚇人。
顧暖渾然不覺,隨手拽了條椅子坐下,調侃著說「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小心長不高。」
時令摁亮桌上的檯燈,皺著眉頭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來湊近顧暖,「你去做了什麼來?」
顧暖後仰在椅子上,「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時令從顧暖身上抬起頭,聞言輕哼一聲,兩指夾著她的衣領往下拉,脖頸上的血跡映入眼帘,「受傷了也不吭一聲,等回頭細菌感染了有你好受的。」
顧暖卻只是挑眉一笑,「要真的能這樣,輕輕鬆鬆死掉就好了。」
可惜,她連死都不能自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