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顧暖聳著肩膀往後仰。
她如今肩負著拯救蒼生的重責，就算她現在極力為自己而活，但等到地球真正面臨毀滅的時候，創世主的神識一定又會再次剝奪走她的所有記憶，讓她淪為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到那時，她的身體就不是她能夠左右的了，想想還蠻可悲的。
不出意外的話，紅眸將會是終結她生命的人吧。
念及此處，一種對無法掌控生死命運的挫敗感蔓延上心頭。
言鏘注視著顧暖，欲言又止。
包猛瞥著言鏘的神色，眸色深深。
林晚在三人身上掃過，閉上嘴什麼都沒說的吃著飯菜。
顧一一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聞不問。
陳小魚低著頭裝聾作啞，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解決，他還小，什麼都不懂。
幾人吃完飯，言鏘和包猛提出告辭。
顧暖也沒有留，目送兩人離開。
從顧暖那裡離開，兩人並肩走在巷子裡，言鏘突得惱起來，推了一把包猛，「你幹什麼在顧暖面前哪壺不開提哪壺？」
包猛的後背撞在牆上，言鏘力氣使得不小，肩膀有些隱隱作痛，他臉色有些難看。
「你差不多得了，這件事早在兩年多以前就該有個結尾了，人老顧對你半點意思都沒有，反倒是你耿耿於懷到現在。
你信不信，剛才你要是敢開那個口，老顧一定會和你老死不相往來，她之所以跟你說那種話，就是讓你不要再執著於她。」
「可惡！」言鏘惱羞成怒地往牆上捶了一拳，身形漸漸蹲下，肩膀頹然下來，「我當然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才不甘心。
明明一開始也沒有多動心，可顧暖就像毒藥，一沾上便深陷在其中，想要抽身拔出來，猶如椎骨刺心的痛。
包猛靠在牆上，「老顧人很好，我知道，但是你們註定只能做朋友，放下吧老言，做個朋友也挺好的。」
言鏘的頭埋在膝蓋里，靜默了許久，一聲沙啞的嗓音響起「你說得輕巧。」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做一個斷情絕愛的人，可是他做不到。
這兩年裡心裡時刻牽掛著的人，現如今人回來了，嘴巴皮上下一碰就要他放下
好難，真的好難。
次日。
顧暖照常將顧一一和陳小魚送到規培中心，然後往基地外走去。
今天她要帶言鏘與包猛兩人去無名組織，把上官睿給接回來，一直待在那裡也不是個事兒。
更重要的是還有另一件事。
三人在匯力基地大門處匯合，動作很快地出城，趕往無名組織。
到地方的時候，上官睿正被成群的小迷妹圍著，小零食送到嘴邊，一副享受至極的大爺模樣。
言鏘和包猛見狀，當即就要掉頭回去，上官睿急忙起身擠開一眾迷妹，舔著臉笑，「別走別走，我錯了。」
幾個小迷妹看見身材高大的言鏘，紛紛圍到他身邊，一臉崇拜地問東問西。
長相英俊又魁梧的男人，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受歡迎的存在，至於長相憨厚的包猛則是被擠到了圈子外頭。
包猛「」
看來，嫉妒使人醜陋是真的。
「別在意。」顧暖拍著包猛的肩膀，憋著笑，「我還有點事情要忙，你們待會直接走就行，招呼我會打。」
包猛點頭，「行。」
走到四樓，時令還是一如既往地在忙，顧暖噤聲坐在旁邊沒有打攪。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時令停下手頭的工作，轉頭喝水的間歇，眼睛餘角瞥向顧暖。
「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你有辦法進入芷蘭內部嗎？」顧暖直白地說明來意。
時令喝水的動作一頓，「做什麼？」
「我有個朋友可能被芷蘭抓去了，我想進去一探究竟。」
時令思索半晌，答非所問地道「昨天給你的那個試驗品怎麼樣？」
把放在背包里的冰凍槍拿出來遞過去，顧暖一邊回想著當時的感覺，斟酌著言詞地道「能源只能用六次，射程比較短，握感不是很好。」
「嗯～這樣。」時令在紙上記下，隨即放下筆彎腰去桌子下邊掏啊掏，掏出一個銀色箱子提在手裡。
「走吧。」
顧暖一時沒反應過來，「去哪兒？」
「芷蘭啊。」
時令朝外走，口吻淡淡的。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幾天陪我出去一趟嘛，就是去芷蘭，他們有項實驗的數據出現偏差，委託我出手幫忙，活兒剛忙完，我本來想著晚幾天交上去的。」
顧暖跟在後面走，聞言有些吃驚，「芷蘭不是一向心高氣傲，自縊能力超凡，竟也會業務外派。」
時令輕哼，帶著些許輕蔑，「真正有才的也就一兩個，其餘的不過是借著噱頭吹響名號罷了。」
無名組織的老大出動，跟隨的人自然不少，有將近十來個人，且都是身材健碩，體格威猛之人。
大瀝帶路在前，隊伍挪動的速度整齊有序，半個小時的功夫，到了芷蘭總部。
看著前方，一覽無遺的平地上，那棟破敗不堪的小破屋。
一陣風沙卷過，顧暖愣了下。
這是芷蘭總部？
時令用手肘戳了戳顧暖，「走吧。」
有顧暖陪伴在側，大瀝便沒跟進去，帶著人將小破屋給圍了起來。
進入小破屋，時令按下牆體掛著的一副西方畫框，腳下踩著的土地突然消失，變為一個鐵板，四周升起一盞玻璃隔門，將兩人罩在裡面，飛速的往下陷。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與黑暗，使得顧暖心裡一慌，但很快她便鎮定下來，按耐住不安的內心。
下降的速度還在繼續，一隻小小的手，突然伸過來抓住她的手。
顧暖怔然一瞬，將那隻手攥緊。
不知道過去多久，一絲光亮自腳下照了進來。
顧暖垂眼往下望，白茫茫一片的大廳映入眼帘。
「叮！」
電梯到達地下。
那隻小手也鬆開了。
玻璃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走過來，很顯然是認識時令，尊敬的微微頷首。
「您好，時醫生。」
時令面無表情，「joyce在嗎？」
「這邊請。」
西裝男引著兩人走進一間茶室，「請在這裡稍等片刻。」
說完，西裝男就出去了。
時令倚靠在椅子上，雙手環胸，微抬下巴，「動作小點，鬧太大我不好收場。」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