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巡禮雪山

  【『芙蘭達』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見到一旁的螢火神像尾部發光,鞘翅振動,復甦過來。】

  【渾厚男子的聲音迴蕩湖面……】

  【螢火眷使,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找它,你與芙蘭達談判的怎麼樣了?】

  【『貝拉圖』忽然看清面前站著的少女身影,它不由驚恐大喊……】

  【該死的,你怎麼把芙蘭達帶到這裡了?!】

  【螢火蟲眼中的神采飛快消退,鞘翅停止振動,想要落回神像底座。】

  【『貝拉圖』似乎以為你出賣它,背叛螢火,毫不猶豫就要撤回降臨的意識。】

  【『芙蘭達』一把拽住螢火蟲的鞘翅,將之整個兒拎起來,四目相對,輕輕笑道,哥哥,又見面了。】

  【『貝拉圖』絕望的大喊,它就知道你這個螢火眷使不靠譜,它就不該相信你!】

  貝拉圖本是讓他從芙蘭達手中取得『巡禮天使母體』的控制權,沒料到他直接把敵方BOSS帶回己方大本營。

  這樣的戰果確實離譜,無怪乎貝拉圖的第一反應是他說服不成,反倒被芙蘭達說服了。

  【『貝拉圖』還想掙扎,被『芙蘭達』扔到地上死死踩住,它徒勞振動鞘翅,卻動彈不得。】

  【『芙蘭達』忽然回首看你,緩緩開口……】

  【是你從絕望泥潭中將它拉起,它欠你一命。】

  【既然你的身份是『螢火眷使』,想必與它一樣痛恨母親,不,現在應該稱呼祂為『欲望乳母』。】

  【它願意與你一起對抗『欲望乳母』,直到殺死那個惡毒的女人!】

  【『貝拉圖』呆住了,它甚至忘記繼續振動鞘翅,呆呆的看著『芙蘭達』,仿佛不認識這個忠於乳母的克隆體妹妹。】

  【它終於回過神來,不由驚嘆道,原本它還不明白為什麼螢火會選擇你做眷使,現在它總算明白了!】

  【既然你成功說服妹妹,妹妹也以踩碎乳母神像作為背誓之證,那不如趕緊投入螢火的懷抱……】

  【『芙蘭達』瞥了螢火蟲一眼,輕笑道,它是成為了背誓者,也承諾幫助『螢火眷使』,可沒說要加入螢火誓約。】

  【說罷,腳下一用力,螢火神像四分五裂,化作滿地碎石。】

  【『貝拉圖』慘叫一聲,再無動靜……】

  林尋抽了抽嘴角,有些欲哭無淚。

  「不是,你們兄妹倆就算有家庭矛盾,也別殃及到我啊。」

  「我完成任務的獎勵還沒領,你就把NPC給幹掉了?」

  【『芙蘭達』似乎看出你心中所想,搖搖頭解釋,哥哥還沒死,等神像復原後,你就能再次見到它。】

  【說吧,哥哥的計劃是什麼?它該怎麼幫助你?】

  【你是否要將『貝拉圖』的計劃全盤托出?】

  【你把計劃詳情如實告知,並要求『芙蘭達』與你一同前往『巡禮雪山』。】

  【『芙蘭達』爽快的點頭答應,摟著你手臂,把你拉上驛送螻蛄……】

  【……】

  【昏暗腹腔內,已恢復一身薄紗白裙模樣的少女,就坐在你身側,目光灼灼的盯著你。】

  【『芙蘭達』忽然開口,你是怎麼完美融合外來因子的?】

  林尋一愣。

  他此時用的是貪狼星君的軀殼,芙蘭達是怎麼知道他與『極惡』因子有關的?

  【『芙蘭達』看出你的疑惑,緩緩訴說,它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芙蘭達,而是一個代替品,一個要扮演乖女兒的代替品。】

  【所以它一直都嚴厲的要求自己要扮演好角色,無論是對那些早已失去人樣的哥哥姐姐,還是對待乳母。】

  【可乳母的慈愛寬厚,曾多次使它忘記自己複製品的身份,沉溺在虛假的母愛中……】

  【直到,你向乳母獻祭了外來因子。】

  【那時的乳母正在製造新的神體,嘗試在神體中融入螢火的生命因子。】

  【由於有它這個完美的試驗品當先例,乳母的製造神體的進度十分順利……】

  【不過,你的獻祭打亂了乳母的計劃。】

  【初次見到外來因子的乳母欣喜若狂,即便還沒破解外來因子,祂也能察覺這種因子完全不弱於螢火因子!】

  【如果能把外來因子融合進新的神體,那乳母將變得無比強大,甚至祂所痴迷的『超脫』也不再是幻想。】

  【由於外來因子太過於複雜強大,乳母只破解極小一部分便無力繼續。】

  【根據破解進度測算,乳母就算製造完成新神體,用對付螢火的辦法,再次燃燒神體,也無法完全破解外來因子。】

  【可乳母怎麼會甘心放棄獲得『超脫』的可能性?】

  【乳母最終決定,即使無力破解,也要強行融合外來因子。】

  【它芙蘭達作為已完美融合螢火因子的複製品,無疑是最佳的試驗素材。】

  【沉溺在虛假母愛中它早已忘記自己原本的角色,直到乳母要用它來做實驗。】

  【那時的它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主動接受實驗的討好行為,能繼續維持虛假的母女關係。】

  【它答應乳母用身軀試驗外來因子,按照與乳母的約定,試驗本該在外來因子占據主導權前就終止完成。】

  【這樣雖然會讓它的身軀遭受損傷,流逝很多力量,但還不至於出現最壞的結果。】

  【可乳母在得到寶貴數據後,不希望試驗就此結束……】

  【乳母不顧它的反抗,利用龐大的意識網,強制降臨意識控住它的身軀,繼續進行試驗。】

  【而繼續進行試驗的結果,就是它這個自以為最受寵的女兒,成為一具屍體!】

  【很可笑吧?它為了討好乳母,不惜用自己的身軀試驗外來因子……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它能感受到占據身軀的意識殘酷無情,這時它才意識到,自己與那些不成人樣的哥哥姐姐沒什麼不同,都是試驗品而已。】

  【它充其量就是一個稍微珍貴一些的試驗品。】

  【複製品不應該把自己當做真正的芙蘭達……更何況,就算是真正的芙蘭達,下場也沒比它好到哪去。】

  【它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繼續記錄試驗信息,繼續進行死亡試驗。】

  【它無比希望有人能來中斷試驗,趕走占據它身體的乳母意識。】

  【可實驗室里沒有其他人,就算有,也沒人敢違背乳母的意志。】

  【它逐漸陷入絕望,卻什麼都做不了,任由冰冷殘酷的意志控制身軀,任由外來因子源源不斷的注入體內。】

  【你隱身進入實驗室的那一刻,它就感知到你的來臨。】

  【就在那一刻,它發誓,如果你能救它,它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芙蘭達』摟著你臂彎的手臂更緊了些,它咬牙切齒繼續道……】

  【若是它能活著逃離實驗室,一定會讓『欲望乳母』後悔!】

  【……你沒有讓它繼續絕望。】

  【在你第一次攻擊囊體的時候,它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這種力量與不斷注入它體內的外來因子一模一樣。】

  【它恍然明白,原來你就是外來者,外來因子源於你的獻祭。】

  林尋記得第一次攻擊囊體的時候,用的是忍者大師的軀殼。

  拜火前綴的軀殼在攻擊與釋放技能時,都會受到『厄墮業火』屬性的加持。

  業火來自於『蒼古天閻』,而厄墮自然就是由『極妄惡果』侵蝕造成的。

  【在它逃離實驗室,清醒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背棄誓約。】

  【意識降臨需要通過『蜂巢意識』的意識網才能做到,當背棄誓約,並且不再加入任何誓約,就能游離在意識網邊緣,不受高等意識的控制。】

  【它不想再嘗試那種任人擺布的自殺感受,你沒有經歷過,不明白那有多恐怖多絕望……】

  林尋自身加入了螢火誓約,而螢火賜予他游離在意識網邊緣的獨特能力。

  好處是能不受任何人控制,不用懼怕高等意識。

  而壞處就是同樣無法控制等級低於他的意識。

  「原來蜂巢意識還有這樣的功能……」

  【談話間,腹腔停止震動,身側半透明的肉膜透出雪亮光芒……】

  【肉膜打開,徹骨寒風颳過,裹著洋洋灑灑的白雪飄來。】

  【你向外望去,視野中儘是雪白……】

  【只見外界瀰漫著紛舞雪花,遠處是一座巍峨壯麗的雪山。】

  【雪山上刮著洶湧暴風雪,密集雪花遮擋住你的大半視野,使你看得不太真切……】

  【你隱隱感覺到,雪山似乎……在動?】

  【你真元聚集雙目處,凝神望去,終於看清雪山上的景象。】

  【山巒起伏間趴著無數扇動鱗翅,捲起風雪的『巡禮天使』,是它們不斷扇動的翅膀,讓你有雪山會活動的錯覺。】

  【『芙蘭達』鬆開手臂,跳下腹腔,它知曉你是外來者,並不懼怕『白絨雪季』。】

  【卻見它抬手指天,漫天風雪像是被割裂一樣,沒有一片雪花能沾到它的身軀。】

  【你不由心生疑惑,『芙蘭達』已有接近神祇的實力,即便不斷注入『極惡』因子,使得它力量流逝大半,卻仍有超凡境界,何須躲避『巡禮天使』的鱗粉絨毛?】

  【『芙蘭達』斜你一眼,也不避諱,直接撩開薄紗衣襟,讓你看清它胸前漆黑茂盛的刺青枝葉,開口解釋……】

  【它體內的外來因子已達到臨界值,再沾染一些就會失控。】

  【『巡禮天使』是乳母製造的因子武器,其中注入了部分外來因子,只不過由於外來因子尚未破解完全,使得『巡禮天使』播撒風雪也只能獲得極少量的研究樣本。】

  【那些樣本沒有一個能完美融入外來因子。】

  【前些天它的屬下獲得了一個共存量稍大的羽化者,瞞著它偷偷獻祭給乳母……】

  【『芙蘭達』說到此處,看著你的眼神又浮現出捉摸不透的笑意。】

  【它帶著你邁步走向『巡禮雪山』,換了話題繼續道……】

  【你獻祭的外來因子,應該是來自於一個極其強大的主神祇。】

  【從當前的因子破解程度來看,那位主神祇完全不同於『乳母』與『螢火』,其神力展現是在精神與靈魂層面的。】

  【它曾聽聞乳母提起過,這樣的主神祇本身已是一種至高規則的體現……】

  【換個簡單點的說法,它能從外來因子中體會到強烈的惡意,從而判斷出主神祇是由最本質的『惡』,誕生出的一種至高意志或是規則體現……】

  【『芙蘭達』忽然拉起你的手,帶你穿越漫天風雪騰空而起,直直飛向雪山之巔……】

  【它回過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你,繼續講述……】

  【它從逃離實驗室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思考,怎麼樣才能打敗乳母……】

  【凡人與超凡之間的溝壑如同天塹般不可逾越,亦如半神與真正神祇之間的差距。】

  【它完美融合螢火因子後,距離神祇境界始終差那麼一點,連神祇力量都未達到,怎麼去對抗身為主神祇的乳母?】

  【更何況現在,它因為強行共存外來因子,已流逝大半力量,就更不可能對乳母造成威脅。】

  【思來想去,始終找不到任何可能……】

  【話語之間,『芙蘭達』已帶你飛至雪山之巔。】

  【漫天風雪於此處平息,雪山之巔有著一尊龐大陰影……】

  【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無比肥碩的巨大毛蟲,它的色澤與白雪一樣,幾乎融入雪山背景,遠觀根本無法分辨……】

  【腳下山脊,上百隻『巡禮天使』扇動鱗翅,低垂的頭部無一不朝著雪山之巔,做俯首覲見狀。】

  【你發現了『羽化的巡禮天使母體』!】

  【你與『芙蘭達』就站在母體身邊,俯視腳下的無數『巡禮天使』……】

  【『芙蘭達』繼續訴說,僅憑它的力量,不,就算是聯合所有的乳母子嗣的力量,也無法對其造成威脅。】

  【甚至是螢火,也無法擊敗乳母……】

  【它以為這是一道無解實驗題。】

  【不過,現在它已有答案!】

  【你是拯救它的人,亦是殺死乳母的關鍵!】

  【少女忽然鑽入你懷中,緊緊擁抱著你,湊到你耳邊輕聲道……】

  【你……想創造神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