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土匪頭子自己冒出來頂鍋了
早晨五點鐘起來,天色還灰濛濛的,張起峻在周家前院打著太極八段錦,院外的街道上已經漸漸開始喧了起來。
鹿灘市這座塞外名城,匯聚了全國各地勤奮的商人、作坊主、小攤販和打工者,整座城市晚睡早起,辛勞得很。
張起峻專注地打著太極八段錦,對院外街道上的喧聲充耳不聞。
丹田氣眼打開,丹田開始聚氣,讓張起峻自覺精氣神比以前有了質的提升,
最明顯的是他這幾天在街上走一天也不怎麼累,而跟著他的無論是呂喜則、柳虎,還是李雙魚和張順和,走個半天就疲疲塌塌起來。
當然,這裡面也有他是有目的地逛街,心裡藏著目標,而呂喜則等人只是陪著他逛街,心中並沒有什麼目標有關。
但怎麼說他的精氣神也比以前提升了太多。
多了丹田這麼一個「儲氣罐」,采煉天地精氣加快,氣生神(人體氣自然生神),神又統攝精與氣,整個人的精氣神自然會有極大的提升。
太極八段錦是一套內功拳,一邊專注地打著拳,張起峻一邊一遍遍地仔細體會著「虛領頂勁,氣沉丹田」、「尾閭中正,神意貫通」、「百會中樞,一氣貫通」、「尾閭中正神貫頂,滿身輕利頂頭懸」等武境意境,隨時糾正著自己的心念、吐納和運氣,以免自己練力而不練氣,練「著」而不練「勁」。
此外,張起峻還注意著鬆開關節,鬆開關節之間的腱和骨。
鬆開關節的目的在於過氣,關節之間不松,氣就不能順暢地流動,這樣除了養生不得法,和人動起手來力量也不能很好地調動出來。
以心行氣,以氣運身,運而後動,這樣全身的力量才能夠很好地施展出來。
人身有九個關節要鬆開,三個在手,三個在腳,三個在背。
手三關節是腕、肘、肩。腳三關是、膝蓋、踝。背三關是尾閭、頸、頭頂九關之中最重要是手三關,首先要把手三關鬆開,第一是腕關,接著是肘和肩。
肩關最難松,張起峻至今也沒有松徹底,另外他的踝關節和尾閭關也沒有鬆開。
而尾間關對於他氣通後背,以及打通任督二脈,實現小周天的運行至關重要,等他的丹田儲滿氣後,他是必須要打開尾閭關的。
這只能不斷地嘗試和努力了。
在修煉中,心知才能身知,但心知不等於身知,身知勝於心知,要想從心知到身知,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練完太極八段錦,張起峻回屋洗漱完,看看窗外已經亮了一些,一臉平靜地走到院中一棵大樹下站了站,又拿起一把掃帚掃去腳印。
這大樹下埋藏了一把白朗寧和二十多顆子彈,是他昨晚深夜獨自出去搞來的槍主人蒙族,是鄂多昭盟盟府扎王爺派到鹿灘市聯絡東邊熙盟盟府穆王爺手下的一個親信。
昨天他帶著李雙魚和張順和經過一處宅院時,聽到裡面有人用蒙語交流鬧獨立的事,聽出其中一人是扎王親信,那處宅院是那個傢伙在鹿灘市搞的一處別院,他晚上就獨自過去翻牆進去幹掉了那個傢伙,搜刮到了一百多塊大洋,再就是這把手槍。
到現在為止,他有四把手槍了,另外三把,一把他埋藏在租房牆根下,兩把交給王允華託管了。
這把手槍,帶出鹿灘市會不會有點兒難?那麼一個傢伙被幹掉了,鹿灘市這邊的警務局會不會加強對進出城人員的檢查啊?
他有些拿不準。
要不,離開鹿灘市前一天,他找個藉口晚上翻城牆出去,在城外等著王允卿帶人隨著商隊出來?
張起峻思索著,多少有些頭疼。
其實手槍看著方便闊氣,卻不如步槍實用,尤其是搞不到多少子彈的情況下但張起峻還是對每一把手槍都很寶貴的,畢竟就如今來說,這手槍的製造和進口依賴國外,價格遠高於步槍。
將來等賭館案和昨晚這起案子風平浪靜下來,他拿來送人都是一大人情呢。
想來想去,張起峻決定這兩天注意觀察一下城門口的情況再說。
是鄂多昭盟盟府王爺的一個親信被幹掉了,又不是鹿灘市這邊的一個重要人物被幹掉了,鹿灘市這邊不見得就會有多麼重視吧?
但他想錯了,鹿灘市對這起命案還是很重視的,上午他帶著呂喜則和柳虎上街後,就見街上竟然有背著槍的鎮守使的兵配合警務局查詢了,尤其對近期的外來人查詢得比較嚴,把守在城門口的兵也開始對進出城門的人搜身了。
看來這邊的鎮守使大人還是比較注重維護民族關係的,鄂多昭盟那邊的一個重要人物在鹿灘市被人用刀抹了脖子,他還是很想查出兇手給鄂多昭盟扎王爺一個交代的。
只是,他可能還不知道有人在他鼻子底下串聯起來搞叛亂吧?張起峻很後悔昨晚動手後沒給留下一張紙條說明情況了,還是太謹慎了。
上午九點多時,一彪人馬從北城門口沖了出去,還發生了槍戰,那彪人馬死了一人,把守城門口的兵倒死了三人,傷了兩人。
隨後鎮守使派兵出城追擊去了,追上追不上那就兩說了。
此事立即轟動了鹿灘市,坊間傳聞是土匪頭子張銀庭帶人衝出城門去了,原因是他們這幫人圖財害命暗殺了鄂多昭盟扎王爺的一個重要手下!
張起峻聽到這傳聞偷笑了,臥槽,竟然還有這種自己冒出來頂鍋的!這張銀庭可能是怕這次城內大搜查把他抓起來吧,哈哈,這下他倒是可以把心放肚子裡了。
不過,中午時他們住在商號里的人還是受到了詳細盤詢,結果是王充鳳出面給查案的塞了十幾塊大洋了事了,本來此時鹿灘市警務局的懷疑方向都集中到張銀庭那幫人身上了,對他們這邊也就是走個過場。
鎮守使派出去追擊張銀庭等幾個匪徒的隊伍下午黃昏時返回城裡了,聽說張銀庭帶著那幾個手下逃進了山里,他們追擊的隊伍人少,無法進山圍剿。
於是坊間裡又是一片議論紛紛。
「看吧,鎮守使大人又要收一批剿匪費嘍~,到時候土匪剿到沒剿到不知道,反正進山圍剿過嘍~」
「哈哈,這下又有藉口了嘛!」
「就是,唉,年年收,年年剿,土匪是越剿越多,鎮守使大人的腰包也是越剿越鼓!」
「噓~,這話你也敢說,不要腦袋了?」
「怕啥,這裡又沒有外人。」
正像坊間議論的這樣,鎮守使果然又開始徵收剿匪費了,人人頭上刮一把,
各商號大戶颳得就更多,他們不是按人頭徵收,是按你的生意興隆程度徵收的,
王允鳳這邊掌管的王家商號分號就被徵收了八百大洋!
「這特麼的,這鎮守使該多肥啊!」張起峻自己給鎮守使算了一筆,覺得這傢伙恐怕肥得都快走不動路了吧!
「好一頭肥豬啊,割一波?」張起峻腦子裡瞬間就冒出了這麼一道念頭來,
現在他抓橫財都抓下癮頭來了!
不過他這一道念頭甫一冒出來就被理智壓下去了,那可是鎮守使!手頭兵不多也有四五千號人馬吧,嗯,要割這豬頭那得看以後有沒有機會了。
隨後三天,張起峻繼續在街上遛達,繼續觀察鹿灘市市場和治安情況,呂喜則等人則是一個個地開始購買字典、望遠鏡和懷表等物件,有的還給別人代買著,等鎮守使終於派出剿匪部隊後,他們才動身跟隨著王家商隊離開鹿灘市回返杭愛召鎮。
林嵩照那幾個作坊派出來的學習人員繼續留在鹿灘市學習,這次回杭愛召鎮的只有張起峻、王允卿和呂喜則等十幾個王家家兵。
張起峻買了一袋炒米,把手槍藏在炒米里,順利地混出了城門,返回杭愛召鎮的路上也很順利,因為鎮守使正派出部隊剿匪,路上也沒有再出現土匪攔在路上要過路費的情況。
只是張起峻他們剛回到杭愛召鎮就聽到了一則驚人的消息,熱王爺死了!
「麻煩問一下,這是啥時候的事?熱王爺咋死的?」張起峻愣了一愣,住街上一個正跟人議論此事的攤販問道。
「就夜天(昨天)下午,聽說是突然心口疼,然後還沒請來大夫,人就不行了。」那個攤販道。
「謝謝。」張起峻道謝一聲,心裡慢慢泛起一股輕鬆感來,這事好啊。
賭館案基本可以劃上一個圓圓的句號了。
不過他的臉色隨即一肅,那森步赫剛歿,如今熱王爺又去世了,土匪來圍攻杭愛召鎮幾成定局,如今局勢很危急啊!
「咋啦?」王允卿在一邊問道。
「沒事兒,我也去你們大院一趟吧。」張起峻搖搖頭道。
王老爺子此時應該也很著急了,就不知道王充華現在下面招兵和練兵,還是在鎮裡?
「到底咋了?你是擔心土匪來圍攻鎮子嗎?」王允卿白了張起峻一眼,「就這麼點兒事,你搗啥鬼啊?」
此時已近黃昏,張起峻還要去她家大院,那肯定是心裡有事,聯繫現在鎮子裡的局勢,不是這個事還能是什麼事?
張起峻笑笑:「說出來怕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