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暗流涌動的鹿灘市
下午四點多，張起峻一行人返回到距離王允鳳家一條街時，再次路過後世地方志商業欄目中有記載的大福成飯店，決定晚飯就在這裡吃。
走了一天路，此時別說王允卿，就連呂喜則和柳虎兩人也已經疲疲塌塌的了，只有張起峻一人還精神抖數。
這一方面是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他不僅搞到了手推可攜式油印機，更是打開了丹田氣眼，真的是喜上加喜！
另一方面丹田聚氣後，他雖然一路感覺丹田區域發熱，發脹，小腹部肌肉跳動得都有些酸脹感了，但卻一直感到精力充沛，精神飽滿。
「想吃啥？說，這裡最好的就是烤鹿排和烤黃河鯉魚！想吃哪個？還是全上？」
登上飯館二樓，張起峻看了飯店裡飯菜牌子後，坐在椅子上大氣地詢問王允卿三人道。
呂喜則和柳虎相視一笑不說話，都是一副狗大戶你自個兒看的架勢，王允卿也笑笑沒說話，張起峻於是讓兩個都上，烤黃河鯉魚少上點兒，這個對他們來說沒有烤鹿排稀罕。
鹿肉溫和，具有高蛋白、低脂肪、低膽固醇等特點（當然，對這些指標這個時代的人無知也無感），是很好的補益食品。
這個大福成飯店的烤鹿排也不比後世差，將鹿排醃製一天，加蔥姜、蘿蔔、
洋蔥、芹菜、花椒、辣椒、香葉、桂皮、料酒、鹽，煮至七成熟，再烤半小時後改刀，刷料烤至外表酥脆。
這樣烤出來的鹿排香辣回甘，酥香鮮嫩，厚實彈牙，是大福成飯館拿手的名菜。
同樣，他們這裡對黃河鯉魚烤製得也很精到，這兩道菜在這鹿灘市名聞遐邇，在這飯館裡用餐的食客也是非富即貴。
有幾個穿著綢緞袍的蒙人在用蒙語低聲交談，懂蒙語的張起峻聽得心頭一根弦漸漸繃起，這幾個蒙人竟然正在談論著鬧獨立的話題！
聯繫牛亮邦說的北罐蒙那邊正在鬧獨立的事，聯繫後世地方志中講的北罐蒙叛軍曾經長途奔襲來圍攻鹿灘市的事，張起峻立即意識到，這股風潮正在捲起來。
北罐蒙那邊敢搞事，雖說是受到了北罐熊的煽動和支持，可是如果沒有這邊的內應，北罐蒙叛軍也絕不敢攻打過來！
而張起峻聽這幾個蒙人的低語中幾次出現穆王和扎王這兩個名字，這也和後世地方志中相符，穆王是北疆省東邊熙盟的一個世襲王爺，他鬧得最凶，扎王是他們達拉灘旗所屬的鄂多昭盟的王爺，此人也有些蠢蠢欲動。
暗流涌動啊，張起峻心裡感嘆。
他不知道熱王爺會不會卷進這股暗流中去，想起這個熱王爺，他心頭再次產生出一些警惕來。
熱王爺絕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不堪，他應該會繼續偵察賭館案的。
那森步赫死了，他的親弟哈森格根卻沒有回來看一眼，這樣熱王爺就基本會排除掉那森步赫指使哈森格根做下賭館案的懷疑。
因為只要哈森格根還活著，以他對那森步赫這個親哥的感情，是不可能不回來送他哥那森步赫最後一程的。
如今哈森格根在那森步赫的停喪期間不回來看一眼，這就說明，哈森格根已經不在這個人世間了。
那麼，賭館案就不可能是哈森格根做的。
不是武魁做的，也不是哈森格根做的，那會是誰做的？
不用多想，熱王爺一定會懷疑到王家頭上！
雖然賭館案發生時，王來春和二兒子王允華不在杭愛召鎮，王允成又被押在旗府牢里，但王家還有許多家兵的。
所以，熱王爺不可能不懷疑王家，當然，他也會懷疑是土匪做的。
「此事，還不能徹底放鬆警惕，如果熱王爺捲入這股鬧獨立的風潮，那就很可能敢聯合扎王這個盟府王爺對王家下手！」
張起峻心頭警惕，如今王充華正在擴大隊伍，但願能趕得及啊。
猖的土匪，蒙族中的暗流涌動，以及即將到來的軍閥連番進駐騷擾，以後東島國對河套這邊的入侵-—」—」」，張起峻心頭翻騰著這些事，暗暗感嘆，多事之秋啊。
張起峻和王允卿回到周府，很是受到王允鳳一些責備，責備家裡給他們做了飯，他們卻在外邊吃了，周錦文則是一直詢問他們去了哪兒，幹了些啥，他因為讀著書，無法跟著張起峻他們到處轉，心裡有些鬱悶。
張起峻和王充卿隨後去旅館跟林嵩照他們了解了一下去下游廠家考察學習的情況。
還好，因為有著大量的業務關係，人家充許他們考察學習本地人常穿戴的翻皮皮靴和帶毛皮帽、手套、皮襖這些簡單產品的製作流程，其他高檔貨的製作流程就不充許他們觀看了。
張起峻和王允卿對他們叮囑鼓勵了幾句，返回周家不提。
一晚無話。
第二天，王允卿跟她大姐王允鳳去了商號，張起峻帶著呂喜則、柳虎兩人繼續在鹿灘市里溜達。
現在他最主要就是想搞到手槍和步槍消音器了。
這個東西可不好搞到，一般工匠不可能做這東西，也做不了這東西，而手上有槍桿子的人，誰有這消音器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說出來。
暗暗尋摸了半天見沒有結果，張起峻也就放下了這個心思，等以後有機會再搞這玩意兒吧。
剩下半天時間張起峻泡在了牛亮邦那兒，他帶了些禮物再次去拜訪，聽無聊鬱悶的牛亮邦給他們吹了半天牛皮，多是跑北蒙生意的那些事，倒讓張起峻長了不少見識。
改日張起峻換著帶了李雙魚和張順和繼續逛街，這次就主要是了解鹿灘市的商業格局和皮毛市場了。
總體來說，這個時代鹿灘市的商業格局還是比較落後的，但也有發展得相當大的。
三晉省那邊過來的商人在這邊發展勢頭強勁。
有個喬家在這邊的發展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中期，起初只是經營糧食、雜貨，
後來發展到錢莊、當鋪、衣鋪、糧油店、碾坊、油坊、缸坊（制酒）等商號，家資巨富。
像喬家這樣的三晉商家還有不少，在鹿灘市形成了一個龐大的三晉幫。
皮毛生意是鹿灘市的一大支柱產業，鹿灘市這個水陸碼頭像個虹吸器，吸聚了西北大量的皮毛，最遠的有北蒙甚至西疆省那邊的皮毛，在鹿灘市這邊集聚後，少量被鹿灘市的皮毛加工行業吸收，大量的還是以原料的形式被銷往全國各地。
這塊生意隨便分一塊蛋糕吃就能賺得盆滿缽滿的。
張起峻初步考察了這塊市場後，對自己興辦皮毛產業更有信心了。
總之，在他現在的認識中，這個時代的鹿灘市泥石俱下，暗流涌動，但另一面卻也產業興旺，發展蓬勃，能不能在這裡踏進一隻腳來並站穩當，關係著他心中設想的那些商業鴻圖能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