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髮美女莉莉的注視下，王漸將老頭扶上了車。
可看著方向盤，他卻有點尷尬。
雖然會開車，可自己沒駕照啊！
前世在國內，一直認為美國人人有車，連孩子高中畢業都能收到一輛二手車作為禮物。
可真正來到這裡才知道，別的地方不說，紐約大部分的人都沒車。
紐約底層民眾買不起車，他們大部分都靠政府救濟生活，特別是貧民窟的黑人階層。
而中產階級則沒有停車的地方，停車位在所有大城市都屬於稀缺物品。
至於堵車、偷車賊猖獗等，更讓紐約人買車欲望大大降低。
這就讓身體的原主，沒有去考駕照的動力。
老頭看出了王漸的窘境，在觀察到金髮美女莉莉已經轉頭，不再注意他們後，迅速的跨步來到駕駛位。
然後，對王漸說道：「你過去，我來開。」
這動作敏捷的，把王漸搞得一愣一愣的。
剛才，老頭不是很痛苦嗎？
這算…
翹班？
只見老頭熟練的擰動鑰匙，踩上油門，瀟灑地轉動方向盤，接著揚長而去。
可能感覺到王漸詫異的目光，他笑了笑，「我不被強制要求社區勞動，只是老人家在家有點無聊罷了。」
「現在，我好像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下巴指了指放在方向盤前方的手稿。
「您的意思是，這手稿水平還行？」王漸有點驚喜的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我就是想看完而已，你這書看一半，太難受了。」
老頭接著說：「不過當年我自己寫那本關於工程學的書時，倒是研究過幾個出版社，這點倒是可以給你點建議。」
「而且，我家裡有打字機，我想你也需要把手稿的故事梗概列印出來，然後投稿吧？」
故事梗概？不是全部手稿？
王漸先是一愣，接著連連點頭。
這又是為了防剽竊。
「謝謝，太謝謝了。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他連聲感謝。
老頭只是搖搖頭，不再說話。
很快，車子就進入了布魯克林區。
這裡雖然也比較混亂，但治安還是比布朗克斯好一點。
畢竟，這裡只在夜晚發生槍擊案…
老頭將車停在了街邊，然後帶著王漸走進了一所公寓之內。
這所公寓從外面雖然看起來很破舊，但還是比王漸的公寓強很多。
因為它有公寓管理員，而且樓道內沒有尿騷味。
在走到二樓後，老頭打開了房門。
整整齊齊的三室一廳，讓人神清氣爽。
王漸深深吸了一口氣。
終於，終於沒有葉子的臭味了…
太不容易了。
老頭讓王漸坐在沙發上，然後就進屋拿出打字機以及一堆材料。
接著，他將看完的部分手稿遞給王漸，示意趕緊打字。
而他則拿著沒看完的部分，坐在了椅子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王漸看著這個有點年頭的打字機，感覺很是不習慣。
不過考慮到用電腦打字，然後印表機工作也一樣費時，而且更費錢後，他也就強制自己快點習慣了。
列印出來，再複印，會省很多錢的。
隨著王漸手指在打字機的鍵盤上「滴滴答答」的敲擊聲響起，讓這個房間更顯靜謐。
除了老頭站起身來吃了點藥外，兩人就這樣一人看書、一人打字的度過了一整個下午。
伴隨最後一個字打完，王漸肚子也傳來「咕嚕」聲。
他終於抬起了頭，看了下時間。
六點四十分。
必須趕緊回家了，否則天色變黑後，華裔走在布朗克斯有危險！
王漸的動靜，引起了老頭的注意。
他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手中的手稿，對王漸笑了笑，「不用著急，今晚你可以不回去，如果你覺得我沒什麼危險的話。」
老頭？
危險？
開什麼玩笑？
就他那病怏怏的樣子，王漸覺得自己能打十個。
於是，他站起身來，對老頭說道：「謝謝。那我就請晚飯吧，來的時候，我看樓下有一家漢堡店。」
老頭繼續看稿子，頭也不抬的點了點頭。
王漸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打開房門去買了兩個漢堡。
接著，兩人就都一邊吃漢堡，一邊看著東西。
不過老頭看的是王漸的手稿，王漸看的是老頭收集的出版社資料。
可能由於老頭當年想出版技術類書籍吧，所以排在前幾位的出版社分別是美國學術出版社、以及芝加哥、加州、哈佛三家大學出版社。
不符合要求，這些出版社從不出版小說。
繼續向下看去。
第一個是哈珀柯林斯出版社。
這個出版社曾經出版過阿加莎·克里斯蒂、馬克·吐溫、勃朗特姐妹、狄更斯、馬丁路德金等人的作品。
不過過於講究嚴肅文學，過稿性不大。
但王漸還是想試試，因為這個出版社是真正的造神之地。
第二個是蘭登書屋。
屬於貝斯塔曼傳媒旗下，有最強大的宣傳和銷售渠道。
暢銷書排行榜上，一大半書籍都屬於它。
這也是王漸最主要的投稿目標。
至於企鵝出版（英國出版社，名著專業戶），則在美國實力稍差，屬於備胎。
而學樂集團、阿布拉姆斯出版社、燭芯出版社現在則實力不夠。
而西蒙&舒斯特出版社、迪士尼出版社則分別背靠維亞康姆、迪士尼兩大傳媒集團，對改編的熱情遠高於出版。
正在王漸想入非非，幻想著各大出版社主編求著自己簽約，自己馬上就要功成名就了之時，老頭忽然咳嗽一聲。
「別想那麼多，所有的出版社你都試試，哪家過稿了，就簽哪家吧。」
老頭終於看完了稿子，抬起頭對著王漸說道：「記住，你只是個新人。而且，你的作品不符合主流。」
「雖然，它確實很吸引人，但它太直白、露骨了。」
王漸摸了摸腦袋，「那我有機會過稿嗎？」
「應該有機會，不過版稅分成什麼的就別抱太大期望了。」
老頭將稿子遞還給王漸，說道：「你還年輕，第一部小說你需要自己了解一下這裡面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