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什麼，玉米卷？」艾爾看著兩個因為嗨大了，而顯得呆呆的黑人老哥，一時沒搞明白什麼意思。
倒是王漸有點明白了。
這是看進去了。
看爽文，講的不就是代入感嘛。
他心頭大定，這說明不用《龍槍編年史》那種，從大局處描寫，而代入主角視角，講個人經歷寫法，應該也有市場。
這時，那兩個黑人老哥看也不看艾爾，直接朝王漸走來。
嘴裡還不停的叨叨著：「下面的呢？還有沒？」
「呃，還沒寫完。」王漸看著兩人，問道：「寫的怎麼樣？」
「這mother-fucker，太好看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其中一個大聲嚷嚷著：「跟拿著芝加哥打字機，把瘸幫那幫崽子都突突了感覺一樣。」
「mother-fucker，太爽了。」另一個黑人也大聲說道。
「呃，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東西如果讓你們買，你們願意嗎？」王漸有點忐忑的問道。
這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想要寫書賺錢，又不是為了用愛發電。
「願意啊。」兩人一起回答。
接著，互相對視一眼後，又不好意思的說道：「可我們沒錢…」
「…」王漸一時有點無語。
艾爾這時候也走到兩人身邊，把被丟到地上的菸捲撿了起來，接著抽了兩口，道：「你們在看什麼東西？」
「他寫了個故事，mother-fucker的，太好看了。」黑人老哥回答道。
「你，寫故事？」艾爾一臉詫異，「你不是個賊嗎？」
你才是賊，你全家都是賊！
呃，好像艾爾爸媽，還有姐姐的確都是賊，唯一不是因為盜竊住進監獄的哥哥，還是因為殺人。
「腦子中有個故事，就隨便寫寫。」王漸回答道。
「我懂，我懂…」艾爾回答道：「就像我跟的大佬一樣，酒吧喝著酒，就想起一句歌詞。」
他從兩人手裡奪過手稿，遞還給王漸，道：「不過我們這些人呢，沒人會看書，你還是得讓那些白佬們看看，才能知道能不能出版。」
說罷，就朝著兩個黑人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腳。
「別嚷嚷了，該去夜店了。今晚大佬單曲預熱，快點！」
然後，揮了揮手，便帶著兩人走出公寓。
王漸拿著手稿，想著艾爾剛剛說的話，心頭沉思著。
是啊，買書的主力從來不是底層的黑人，而是中產白人。
暢銷書也大都是他們買出來的。
自己還是得找類似的人來試讀。
此時，那個叫約翰的老頭浮現在王漸的腦海。
今晚和明天上午加緊趕稿，明天把稿子帶過去，給老頭看看。
他一邊想著，一邊打開窗戶，散散屋裡的葉子味。
然後便走回臥室，繼續寫稿子去了。
也不知道《我是大法師》用詞實在太白，還是穿越過來帶的天賦。
在接下來的翻譯中，王漸越來越順，英文單詞書寫速度甚至比漢字還快。
可能因為英文單詞連筆比較順的緣故？
就這樣，伴著窗外不時傳來的槍聲，他整整翻譯了一夜。
當冷風將王漸吹醒，已經是早晨十點多了。
他站了起來，揉了揉因為趴著睡覺而被壓的麻木的胳膊，看向了厚厚一疊手稿。
終於，搞定了！
王漸整理了一下桌子，將手稿按順序排好，然後又讀了一遍。
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才隨便吃了點東西，又洗漱一番。
換了一身衣服，又看了一會兒電視後，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一點。
坐立不安了一刻鐘後，王漸索性早早的就前往社區勞動簽到點。
在他拿著手稿心情忐忑的等了半個小時後，只見一輛通用轎車緩緩的駛來。
約翰老頭停好車，然後佝僂著背慢慢的走著。
王漸則幾個箭步就來到老頭身前，拿著手稿，一臉期待的對老頭說：「您昨天答應我要幫我看看，這不，我帶來了。」
說罷，便把手稿遞了過去。
老頭面帶驚奇的看著王漸，接過手稿，「你真寫了？什麼類型的？」
什麼類型？
小白爽文，不帶腦子賊爽的那種。
王漸心中暗道，嘴上卻說道：「跟《魔戒》差不多，幻想類小說。」
「就是胡編亂造吧。」老頭回道：「年輕人，應該多學學海明威和米契爾，寫一些有深度的東西。」
「還有，手稿這種東西儘量別給別人。給別人看的，還是要用打字機打出來。」
「好，好的。」王漸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趕緊應道。
是啊，手稿給了別人，那被剽竊了怎麼辦？
雖然自己沒資格談剽竊什麼的，但將來還是注意點好。
至於打字機，
多少錢？
在王漸的胡思亂想中，老頭已經拿著手稿坐在了簽到點的長椅上，看了起來。
而王漸則蹲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他。
也不知道是因為小說實在不符合口味，還是王漸的筆跡潦草的實在厲害。
老頭一直眉頭緊皺，不過看的還算認真。
就這樣，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逝著。
已經有參加社區勞動的人來到來到了簽到點。
連主管簽到的那個叫莉莉的社區工作人員，也到達了簽到點。
眾人開始排隊，依次簽到。
只有老頭還在看著書，而王漸則看著老頭。
在眾人快要簽到完畢的時候，老頭還沒有動靜。
無奈之下，王漸只好拍了老頭一下，並指了指莉莉，示意要簽到了。
老頭抬頭看了那邊一眼，接著就面露痛苦的神色。
這可把王漸嚇了一跳。
訛人呢，這是？
我沒用力啊？
這時，金髮美女莉莉也注意到這邊的情形。
她快步走了過來，一臉關切的問著約翰老頭，「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只見老頭顫顫巍巍的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條。
王漸定睛一看，貌似是醫生開的處方藥單，上面病症寫著：二期癌症。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老頭，原來一直以為老頭是癌症初期呢。
二期癌症，豈不是說，老頭活下來的機率很渺茫了？
接著，他便聽到了老頭語含痛苦的說道：「我需要回家，休息一下。」
莉莉連忙扶住老頭，道：「法官已經對我交代過你的情況了，你隨時可以休息。」
接著，又回頭看了王漸一下，「你把他送回家，算你們今天參加社區勞動了。」
「謝謝。」老頭虛弱的說道。
王漸也趕忙扶住老頭，心裡有點不忍心。
不會是自己讓老頭試讀小說，精力消耗過度，才如此難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