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不是沒有親人嗎？」
在老頭的葬禮上，王漸看著幾個有點輕微殘疾的年輕人，正在台上講話。
「約翰先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導師，他教會了我們該如何真正的去面對生活。」
「王，我總覺這幾個年輕人有點怪怪的，他們看到你的表情，非常類似警察在審視犯人。」
陪同王漸來參加葬禮的湯姆，對著他小聲的說道：「你看看身後這些人，才是看到你的正常反應嘛。」
王漸回頭看了一眼，便看到很多人衝著自己微笑，甚至還有人躍躍欲試的準備前來搭訕。
他趕緊扭過頭去，繼續看著台上。
只是在心中感嘆道：「老頭的人緣，看來真的不怎麼樣啊。」
在王漸用老頭的通訊錄，來邀請這些老頭曾經的同事、朋友時，這些人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裝作不認識。
直到有一個人好奇的問了王漸是誰，王漸做了自我介紹之後，這些人才又打電話過來，通知說會來參加葬禮的。
並且，這些人來到葬禮上之後，最關心的不是老頭，而是自己。
甚至就在剛剛，按照儀式瞻仰老頭遺體的時候，還有人一邊轉圈，一邊朝王漸方向瞟了過來呢。
「王，你知道嗎？」莉莉的眼圈又開始泛紅，「在我剛成為簽到官的時候，我非常害怕。」
「害怕接觸犯人，更害怕犯人傷害了我。」
「正是約翰先生的鼓勵，才讓我真正的成為簽到官。」
王漸輕輕的拍了拍莉莉的手，「沒關係的。」
「老頭這麼善良的人，一定會上天堂的。」
「下面有請著名暢銷書作家王漸先生，為約翰·克萊默先生致辭。」
王漸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紙，緩緩的走向了台上。
這時，台下本來漫不經心的人們，瞬間將注意力集中到王漸身上。
甚至，還有人掏出了相機。
直到王漸皺著眉頭，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那個人才訕訕的將相機收了回去。
「因為約翰·克萊默先生的鼓勵，才有了我的今天，他真的是我的人生導師。」
王漸一邊說話，一邊向台下望去。
只見那幾個也稱老頭為導師的年輕人，開始用頗有深意的眼神打量起自己了。
「我操，還真tm像警察。」王漸在心中自言自語。
「不對，從電視上開始頻繁播放自己的影像後，連警察都對自己畢恭畢敬，甚至要簽名了。」
「這也是自己想搬離公寓，購買房產的主要原因了。」
「而這幾個人，簡直就像警犬。自己沒什麼地方得罪他們了吧？」
王漸被這幾個人盯的不舒服，便趕忙轉移自己的視線了。
「在我寫第一本小說《我是大法師》時，約翰·克萊默先生給了我很大的鼓勵。」
嗯？
怎麼湯姆接著電話，匆匆離去？
難道不知道這樣，非常失禮嗎？
等王漸演講完畢，走下台去，卻發現已經有一位年輕女孩做到湯姆的位置上。
「王先生，我是你的書迷，能給我簽個名嗎？」
接著，王漸就看到對方，掏出一本實體版的《奧術神座》遞了過來。
「shit！這是葬禮！」他在心中低罵一句，還是將書接過來簽上自己的名字了。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女孩接過書，又遞來了一張紙條，「我隨時都有時間的。」
接著，她就彎腰快速離開王漸，坐回剛剛的位置了。
王漸皺著眉頭看向那個方向，只見女孩是和父母一起來的。
母親注意到王漸的目光，對他露出微笑。
而那個父親，則做出一副怒視的樣子。
「怒視我幹什麼，你們也是中產家庭了，看不出是你們的女兒不懂禮貌嗎？」
王漸隨手將紙條撕掉，嘴中呢喃道：「搞什麼，拍《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啊！」
這時，湯姆腳步匆匆的走了回來，在王漸耳邊低語。
「王，有突發情況。我們得離開了。」
嗯？
王漸扭頭看了周圍躍躍欲試的人群一眼，又看了湯姆一眼，便點了點頭。
的確得離開了，否則老頭的葬禮就會混亂起來的。
至於不能看著老頭下葬，王漸嘆了口氣。
「之後買束花，來祭奠一下吧。」
他拍了拍莉莉的肩膀，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莉莉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圍，便點了點頭。
看著王漸離開，葬禮上的人，發出了一陣小聲的喧譁。
不過好在這裡大部分都是中產家庭，基本的教育促使他們，沒有做出太失禮的舉動。
等坐上了車，王漸看向湯姆，「謝謝你替我解圍，否則葬禮一定會被擾亂的。」
「解圍？」湯姆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是解圍，是真的有事情啊！」
嗯？
王漸疑惑的看向對方，「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匆匆忙忙的？」
「王，NBC發表了你的專題報導，在他們最火的一個新聞紀實類欄目。」
新聞報導？
已經因為頻繁的出現在電視上，而感到疲憊的王漸，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那個視頻播放很久，沒有新鮮感了，不會再引起什麼轟動了。」
「不是，」湯姆的神情十分嚴肅，「這不是以往的那個視頻。」
「在這個視頻上，有你曾經的室友、一起參加社會勞動的人，甚至還有你兒時的夥伴出鏡。」
這...
王漸的腦海里，瞬間想起了莉莉曾經說過的話。
NBC曾經派記者採訪過她，只是莉莉拒絕接受採訪罷了。
NBC想要幹什麼？
王漸的精神立馬從葬禮的氣氛上，強行掙脫出來。
「具體的報導內容是什麼？他們到底是什麼傾向？」
「暫時還不清楚。」湯姆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他們在報導上，不談你的作品，只談你的財富。」
「並且還讓認識你的人，來曝光你曾經的生活呢。」
湯姆猶豫一下，還是開口：「雖然不知道nbc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們一定要做好準備。」
他神情嚴肅的補充道：「這個節目的主要編導，叫做鮑勃·伍德沃德。」
「他非常善於引導輿論的傾向。」
「有多善於？」王漸好奇的問了一句。
「王，聽說過『水門事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