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在美國國稅局公布的，本年度獲得免稅資格的慈善基金名單上，「文學愛好者慈善基金」赫然在列。
那麼作為回應，王漸也不得不像其他的慈善基金一樣，去做一些吸引眼球的慈善活動了。
於是，在1995年的最後一天。
辦公樓內，除了一些留守人員來保證網站的正常運行外。
其他的人都跟著王漸來到布朗克斯區，來給底層黑人、白人垃圾們分發食物了。
「來，看鏡頭。」湯姆聯繫的記者，正認真的給王漸拍著照片。
接著，便拿著相機來到王漸身邊。
「王先生，你看看這張怎麼樣，適合作為新聞照片嗎？」
王漸看著相機中，他正將幾個麵包遞給一個白人流浪漢。
除了自己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外，流浪漢也配合的很好。
那真誠的眼神、微微翹起的嘴角，無不意味著這個無家可歸的男人，看到了新的希望。
「嗯，很好。」王漸打了個響指，指著流浪漢吩咐道：「給這個人100美元，拍了大半個小時也是很辛苦的。」
流浪漢高興的接過富蘭克林，「不辛苦，不辛苦。」
接著，便拿著錢跑到不遠處的通用suv旁，用力的拍打著窗戶。
「給我來100美元的貨，這個新年可以好好過了！」
在這一過程中，旁邊負責維持秩序的布朗克斯區警察，完全熟視無睹。
王漸挑了挑眉，走到湯姆身邊輕聲詢問：「這些食物都是可以抵稅的吧？」
「當然。」湯姆也小聲回應，「食品公司推出的年底慈善特別版，3倍正常食物的標價，1.5倍的實際售價。」
「這還是高盛旗下的，那個慈善基金的經理告訴我的。」
「乾的不錯。」王漸拍了拍湯姆的肩膀，「我先回公司了，你在這裡收一下尾。」
「沒問題。」湯姆點了點頭，目送著王漸離開。
半個小時後。
王漸回到了辦公室，正認真的看著派人收集來，關於里德哈里廷斯的資料。
這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王漸抬頭，看向辦公室的大門。
接著，他便看到那個曾經代理過莎拉案的律師，馬修走了進來。
「王先生，你吩咐的事情已經完全辦好了。」
他手拿公文包，恭敬的說道。
吩咐的事情？
莎拉不是早就出獄了嗎？
王漸有點疑惑的開口，「你說的是？」
馬修先是一愣，緊接著又露出笑臉。
「就是關於寄宿家庭的事情。」
王漸先是回憶了一下，接著便問道：「結果如何呢？」
馬修微笑的嘆了口氣，「唉，不知道哪個傢伙，找到其他曾經寄宿在那家的孩子。」
「然後，便對那個寄宿家庭提起訴訟了。」
正常操作。
王漸點了點頭，示意馬修繼續。
「不知道王先生，看過經典老電影《飛躍瘋人院》沒有？」
「主角為了擺脫監獄的勞動，裝作發病轉移到精神病院裡。」
嗯？
這個展開，有點意想不到啊！
王漸有點興趣的盯著馬修，看對方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可現實的情況是：很多罔顧正義的無良律師，在與代理人溝通過後，以童年陰影等理由，裝作精神出了問題來逃避刑罰。」
「而你的寄養父母，就遇到了這樣的一個傢伙。更可恨的是，這個人居然是我的同事！」
「我一定和這個傢伙，劃清界線！」
馬修抬頭看了王漸一眼，繼續說道：「目前，這對夫妻都以精神狀況出問題為理由，住在紐約的一家精神病院裡。」
「您是不是前去探望？」
王漸似笑非笑的看著馬修，接著便打通了莎拉的電話。
一個小時後，三人便來到了紐約市郊的一座精神病院裡。
「王先生、莎拉小姐，這位就是你養『父母』的主治醫師。」馬修指著一個中年醫生介紹道。
「他將負責兩人的用藥和精神審核，以便決定其何時能夠出院。」
王漸和醫生握了一下手，「能帶我看看兩人的情況嗎？」
「當然。」
「我們這裡，是和司法部合作建立的。」醫生一邊走，一邊介紹。
「主要關押一些有精神類疾病犯人。」
「不過，由於資金問題，這些病人都得不到良好的醫治。而如果想要使用更好的藥品，則需要由病人家屬來承擔額外的醫療費。」
這時，馬修輕輕拍了一下王漸的肩膀。
王漸馬上心領神會的問道：「都有哪些藥品呢？」
「大部分醫藥公司新推出的強效鎮靜類藥物，我們都有權力採購。具體想要用哪種，就看犯人家屬所能承受的價格了。」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大型玻璃窗前。
王漸透過玻璃窗，看到了一群人在對面群魔亂舞。
而其中，一對肥胖的中年白人夫婦，分外惹眼。
這對白人夫婦獨自坐在一個角落，兩人互相說著話，時不時還露出一絲微笑。
就好像在得意自己用裝病，來逃避了進監獄的命運。
王漸看著兩人，腦海中湧起一陣回憶。
...
「無神論的崽子，不配享受聖誕大餐！」
「兒童寄養中心的人來檢查，你們最好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就偷了這麼點東西，你個ching chong！」
...
莎拉冰涼的小手握住了王漸的小臂，讓他瞬間驚醒過來。
「醫生，那些鎮靜類藥品有副作用嗎？」王漸眼睛還是盯著窗戶，輕輕的問道。
「呃...」醫生猶豫一下，「大部分都有很強的成癮性。」
「不過，它們能有效的治療精神類疾病。」醫生還是誠懇的勸說，希望王漸能為裡面的兩個人買單。
王漸拍了拍莎拉的小手，面向醫生露出傷心的表情。
「不能用金錢來衡量親情！我們小時候，可是接受過他們的照顧！」
「那麼，」醫生滿含希望的看向王漸。
「當然用效果最強的藥！」王漸掏出支票夾，寫了5萬美元的數字。
「記住，藥效最好的那種！」
醫生一邊點頭，一邊接過支票。
「護士長，給裡面的301、302，用上輝瑞公司最新出產的注射劑。」
「200美元一支的那種？」護士長驚訝的聲音，從醫生手中的對講機傳來。
「是的。」醫生回答，「病人家屬會負擔藥物費用的。」
「明白！」
片刻後，原本都是病人房間內，有幾名護士闖了進來。
在病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徑直走到了角落裡那對中年白人夫婦身旁。
白人夫婦先是疑惑，接著就驚恐的站起。
可這時，已經有人將他們的雙臂箍起，接著便拿出針管準備注射。
王漸貼近玻璃窗，並用手指輕輕敲擊了幾下。
這個聲音引起了窗戶對面人的注意，身強力壯的護士門和那對白人夫妻同時看了過來。
護士長對著窗戶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手下繼續。
而中年夫婦驚恐一邊看著注射器不斷推進，一邊大聲對王漸喊著什麼。
王漸卻只是閉上了雙眼，伸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
「願上帝保佑你們，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