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在乎

  池清回來之後,並未在京都爭奪戰露面。

  無邊無際的大軍將京城包圍,卻並不進攻,只是圍著。

  蕭祖名站在城頭,遙望了許久,也沒有看到池清的身影。

  直到他實在忍不住,帶著小皇帝上了城牆,派人出城去尋池清,要求談判。

  回應他的,是一顆人頭。

  也是此時,池清才姍姍來遲,她出現在大軍之前,身側是陸知微,身後是楊芸等一眾將士。

  騎在馬上,池清和城頭上的蕭祖名對視,稍微轉移視線,她看到了外表沒什麼傷,卻眼神呆滯的小皇帝,自然也看到有些陰柔,眼神狠毒的蕭望。

  「蕭太傅,許久不見,你怎麼也謀反了。」池清裝作驚訝的率先開口。

  「呵,廢話不必多說,退軍三十里,打開北路,放我等離開,否則我就殺了狗皇帝!」蕭祖名似乎篤定池清一定會同意他的要求。

  因為在他看來,池清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皇帝,為了守護大秦江山,小皇帝是她僅剩的至親,她絕對會為了小皇帝放他們離開。

  這也是為什麼,在得知誠王謀反失敗後,他沒有立刻逃離,而是選擇奪取皇宮,生擒小皇帝的原因。

  逃出京城,他不敢賭京城外有沒有伏兵,只有抓住小皇帝,他才萬無一失。

  池清笑了笑,拍了拍手,不多時,一大群人被壓著來到了陣前。

  蕭祖名看清那些人,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厥。

  那正是他早早謀劃,離開了大秦前往北朝的親眷!

  「你傷吾弟一根手指,吾便殺你一親人,合情合理。」池清笑著說道,隨手指了指其中一個中年男人。

  「吾弟瘦了一些,看來是委屈了,殺了他。」

  隨著池清話音落地,親衛上前,乾淨利落的梟首。

  那是蕭祖名的嫡親弟弟。

  「住手!!!賤人!!!!」蕭祖名大喊,趴在城牆上,卻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親弟弟慘死眼前。

  「嘖,不要著急,人還很多,我們可以繼續。我不會攻城的,蕭祖名,要麼你拱手投降,要麼,我們就這麼耗下去。我會一日殺一人,直到你開城門。」

  說完這些,池清便離開了陣前,頭也不回。

  休息的營帳內,此時只剩下池清和陸知微兩人。她還未開口說話,陸知微就先出聲,「不會覺得你殘忍,不會討厭你,不會嫌棄你。殿下,你曾說過,我們是共犯,你所有的行為,都有我的一份,便是日後要下地獄,我們一起。」

  池清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起來,她抱住陸知微,叭叭叭在陸知微臉上親個不停。「你小嘴噠噠噠說了半天,你知道我要說什麼?我才不要說那些,我就是想親親你而已。」

  陸知微由著她親,「那你就當我自作多情好了。」

  「哎呀~開個玩笑~你親親我,你也親親我嘛~」池清又撒嬌。

  如果是在皇宮或是公主府,兩人這個膩歪勁,可能已經滾到了床上。

  但很可惜,這是在軍營,只能點到即止的吻了一會。

  就這,陸知微的衣衫也被解開一些,池清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探了進去。

  將那手拿出來,陸知微整理衣服,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老實一會嗎?」

  池清無辜,「你又不是沒摸我!要不是我衣服複雜些,肯定比你現在嚴重的多,你凶什麼!」

  陸知微氣笑了,懶得搭理這人。

  就這樣蕭祖名又堅持了五日,第五日的時候,池清殺了他的幼子,才幾歲的小娃娃,哭著要爹爹抱。蕭祖名最疼他,老父都偏愛幼子,以前在蕭府,他經常將兒子背在身上,給他當馬。

  那是蕭望從未有的待遇。

  蕭祖名悲痛欲絕,吐血暈厥過去。

  蕭望冷眼看著幼弟的屍體,不覺悲痛,竟然有一絲隱晦的快意。

  都死吧,全部都死,憑什麼他要受此屈辱,而他們卻可以去北朝快活一生。

  正當他陰暗的想著的這些的時候,察覺到了池清的視線。他抬眼看去,正好和池清對視,一瞬間,他仿佛再一次被拉扯,回到了當年邊關軍營,回到了那晚,池清殺人之後,看他的眼神。

  蕭望忍不住心中一抖。

  再看去,卻見池清將一個小男孩從人群中拉出來,笑著摸了摸那個小孩的頭髮,隨即再次看向蕭望。

  如願在蕭望臉上看到褪盡的血色。

  這孩子是蕭望的私生子,在原主那一世就有這孩子的存在。蕭望很喜歡他,也很喜歡那個外室。在和小皇帝聯手囚禁原主後,他一天沒耽擱就將外室抬進了門,他因功被封侯,這孩子就是他的世子。

  池清自然不是替原主不值,南宮詞又不喜歡蕭望,管他和誰生孩子。她只是覺得,這籌碼實在很有意思,特別難得,能一擊即中。

  果然不出池清所料,當天夜裡,蕭望便偷偷打開城門,牽著神色麻木的小皇帝,來到軍營前,跪地祈降。

  京城不攻自破。

  蕭祖名於家中自縊。

  本應是該慶祝的好事,池清卻和陸知微爆發了最嚴重的爭吵。

  「我派去的人為什麼失手?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了皇帝!這是多好的時機,可以嫁禍給蕭家!」陸知微因為生氣,臉色泛紅。

  池清解釋:「我也說了,聽我安排,我從未讓你動手殺皇帝,你為什麼要私自動手!」

  「你走之前將一切交給我,現在開始翻臉不認人了?」陸知微氣得發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留著他有用,暫時不能殺。」池清嘆了口氣,有些煩躁。

  她當然會殺了小皇帝,但是過程不是這樣的。

  小皇帝如果就這麼死了,只會讓天下人覺得可惜,會讓那些文官懷念,甚至能得到一個不錯的諡號。那和完成交易有一點衝突,雖然南宮詞從未說過要小皇帝身敗名裂,但池清是想那麼做的。

  她一向追求完美。

  現在小皇帝被蕭望折磨的瘋了,更加變態,她可以先退居二線,放手讓他折騰,等大臣們受不了,求她回來,那個時候她再好好算總帳。

  還有蕭望,對他的懲罰很快就能兌現,等到冬季來臨,將他和他兒子丟到北疆深處,讓他感受一下凍死的滋味。

  但是這些話,不能告訴陸知微。

  「那你到底想做什麼?這個機會錯過!日後無論你怎麼做!都擺脫不了弒弟奪位的污名!哪怕他退位給你!哪怕他病死!但這些都會算到你的頭上!」

  「我不在乎!我再說一遍!我不在乎!昏君也好,暴君也罷!哪怕不做皇帝,我無所謂!!讓他們去說好了!!」池清開始覺得煩躁。

  陸知微怔怔的看著她,落下淚來。「那我呢?我你也不在乎是嗎?你說過,他日你做天上鳳,我為人間青詞宰,是騙我的嗎?那你招惹我做什麼?陪你顛覆這個天下,然後讓它生靈塗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