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池清所想，程恩確實非常慌，慌的不行。
她能勉強保持微笑已經是多年磨礪的成果了。
寧慕言，竟然是寧慕言！
池清那個賤人竟然勾搭上了寧慕言！
剛才是怎麼介紹的？未婚妻？竟然是未婚妻？
如果只是寧慕言包的一個女人，看在柳家的份上，寧慕言不會怎麼程恩，她大不了自罰三杯姿態放低一點。
但是未婚妻的話，是要成為妻子的，是要榮辱與共的。
難怪，難怪之前針對池清的計劃全部折戟沉沙，難怪池清會簽約銀河，還拿到了那麼優渥的條件。
想通了一切，程恩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她以前在池清面前口嗨寧慕言，只是口嗨而已。隨著她的事業上升，隨著她接觸的人越發厲害，她就更加明白自己和寧慕言之間的差距。
就如同剛才柳俊傑警告她不要得罪那位小白總一樣，她同樣不能得罪寧慕言。
程恩在心中安慰自己，寧慕言那個身份，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不至於公私不分因為自己未婚妻曾經和她有過一段，就不要臉的以強凌弱來報復她。
不至於。
但她又無法不承認，在內心深處，她是有些隱晦的興奮在的。
她養的金絲雀，後來又不要的人，被寧慕言那種人撿去，如珍似寶的捧著。
她有種扭曲的快慰。
高高在上又如何，還不是要撿她的垃圾。
但這種隱晦，她是無法對任何人述說的，甚至自己都羞於承認。
宴會時間過半，寧慕言被恭維的人糾纏，無法脫身，池清覺得無聊，一人走到外面的花園處透氣。
身後傳來動靜，她轉身，看到了程恩。
能得到原主死心塌地的愛慕，能被PUA那麼多年還不離不棄，程恩的個人條件自然是非常優秀的。
非常招惹年輕的小姬仔喜歡。
沉穩，溫柔，多情，事業有成。
漂亮，高挑，細心，學歷高。
最重要的是，年長。
每個點都戳在妹妹的心坎上。
比如現在，她站在那裡，燈光照在她的臉上，臉上帶著深情，連眼裡都是眷戀。
講真，影后不該頒給原主，應該給她。
誰能比她會演呢。
池清心裡嗤笑，面上卻一片平靜。
「清清，我好想你。」程恩上前一步，溫柔的說著思念。
池清後退一步，豎起一根食指，「你別過來，我聞到味快吐了。」
程恩臉色一變，仍舊好脾氣的樣子，「清清，你怎麼能那麼說……我們以前明明那麼相愛……你這樣說我，我好傷心。」
「渣女味快突破極限了，程恩，收收你那噁心的嘴臉，你對著我說這些話，不怕我錄音給你現任嗎？」池清翻了個白眼。
聽到池清要錄音，程恩徹底收起了笑。「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哪樣？被你騙被你坑還傻乎乎的往裡跳嗎？
「你都想我死了，還指望我對你多好嗎？省省吧，你做的事我都知道。」池清看著程恩，聲音冷淡。
「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我對你哪樣？這麼多年，我供你上學，養你全家，把你捧紅，保護你不被圈裡的人欺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紅了就一腳把我踹了。」
真是熟練的話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池清是有多罪大惡極。
所以原主就是這樣被PUA的，就是在程恩的這些話里，一直深信不疑。直到等來了程恩和柳菲兒的婚訊，等來了全網黑，等來抑鬱症，最終等來了死亡。
她是被程恩一手調教出來的，她所有的性格，所能做出的舉動，都逃不過程恩的猜測。於是一步一步，被程恩逼著走入死胡同。
無法解脫。
池清不想和程恩掰扯那些過往，除了讓自己更噁心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不要再和我說那些廢話，程恩，你劈腿柳菲兒，找人網暴我，至於你那個不合法的合同更不用多說。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謝謝你。」
無視了程恩越發難看的臉色，池清輕笑道：「謝謝你給我接下風月，讓我獲獎，同時謝謝我自己，那晚沒去找你而是去了慶功宴，如此，我才可以認識寧慕言。」
「所以呢？」程恩咬牙。
「所以啊，我才可以有底氣的站在你面前，告訴你這句話。程恩，我不會原諒你做的事情，我會報復你，我會讓寧慕言剝奪你現有的一切。」池清說著，朝程恩走近一步。
「你說得對，我除了這張臉一無所有，幸好寧慕言喜歡。所以，她大概是非常樂意替我解決仇人的。」
臨了，離開前，池清突然想到了什麼，給了程恩最後一擊。
「離開你之後我才發現，真正的les是不介意在上還是在下，做1還是做0，程總，你那麼抗拒碰我，是因為你骨子裡其實並不喜歡女人，你只是單純討厭男人而已。你根本就是個無性戀，愛無能。」
將程恩威脅了一頓，又氣了個半死，池清心情愉悅的離開了花園。
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站在陰影處不知道聽了多久的寧慕言。
池清走過去，還未說話，就被寧慕言拉著，走另一道門離開了柳家。
「哎？我們這就走了嗎？」池清還沒來得及跟白韻對個暗號呢。
寧慕言抿著唇，並不說話，一直將池清帶到了車上，她將手杖丟到另一邊，拉著池清坐到了她的腿上。
直到將池清抱在懷裡，埋首在頸側，寧慕言才覺得踏實。
「我不喜歡你去見她。」寧慕言的聲音悶悶的。
池清覺得有點好笑，她摸了摸寧慕言的頭髮。「最後一次了。」
「我可以直接讓她破產。」
是啊，寧慕言一句話就可以讓程恩破產。
但是那樣的痛苦只是一瞬間，池清不想，她想讓程恩看到希望，再失望，如此反覆，直到絕望。
想著，池清捧住寧慕言的臉，按下車內擋板，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說完之後，她摸了摸寧慕言的耳朵。「你看，我大概是病態的，扭曲的。是小說里的惡毒反派，是睚眥必報的小人，美麗的皮囊下，是殘忍的靈魂。」
寧慕言定定的看著她，發出一聲極輕的嘆息。
「怎麼辦，池清，我更愛你了。」
「反派總要有一個打配合的戀人，小人一向和商人比較般配。池清，你和我天生一對。」
「池清，你睚眥必報，我斤斤計較，多好。」
最後這句話，湮滅在唇齒間，池清將寧慕言壓在座位上，吻的熱烈。
車頂，希拉蹲在那裡，甩了甩尾巴，很想問問主人，真的不考慮愛一下這個女人嗎？她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