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天下何難
「是素某給先生添了麻煩了。」
仍是在客棧的後院，仍舊是那一座竹亭，仍舊是那相對而坐的三個人。
只是這一次，桌上的東西，不再是酒，而是換成了清茶。
三生雖好，但也是白玉衡用江湖點給真金白銀換出來的，給素賢人一些小小的震撼便好了，在來幾次，莫說錢包能不能撐住，白玉衡反而會先擔心起素還真的精神狀態。
畢竟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能見到自己夢寐以求想見的人，這樣的誘惑，就算是素還真，心中也不可避免的會泛起漣漪。
「何必如此客氣呢，平安客棧對於能創收的客人，一貫可是敞開了大門迎接的啊。」白玉衡搖著扇子笑著道。
當然那些創不了收的……還是得哄著，畢竟蒼蠅再小也是肉嘛。
「素某今日，還有一件事想求教白先生。」
「讓清香白蓮說出求教這種話，白某可是萬萬不敢當啊。」白玉衡品茶回道：「不過是互相交流而已，素賢人但講無妨。」
「自素某出道以來，江湖從來不乏野心家、陰謀者，禍及蒼生，縱是素某與諸位同道奔走，甚至赴死犧牲，終究也難使天下安寧，對此，白先生有何看法？」
「為何素賢人會問這樣的問題呢？」白玉衡看著素還真。
素還真喝了一口茶，滿口茶香，卻也是滿嘴苦澀。
「大抵是飲過了三生之酒，回首再望，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太多了吧。」
「這個事情啊，其實很簡單，有一個人橫掃天下，一統苦境就行。」
橫掃天下，一統苦境？
素還真聞言一愣。
無論如何去說，這個方法都不能以簡單二字來進行形容。
就苦境歷史來看，能夠做到統一中原武林的勢力都可謂是鳳毛麟角，更遑論統一整個苦境。
「白先生，說笑了。」
「白某並未說笑啊。」白玉衡搖著扇子說道：「一個人，降服三教百家的所有派系宗門，整合整個苦境的武林勢力，對內壓服野心家、陰謀者，掃一切敵，對外集合一境之力以抗外來入侵，這樣，就可以使苦境安定了。」
「這……」素還真一時語塞。
「天下之所以複雜，是因為你們能力不夠，若是能力夠了。」
「天下就沒這麼複雜了。」
「素還真之智慧，一頁書之修為，固然屬於頂峰之列，但無論是你之智慧還是一頁書的修為，放眼四境，並非沒有可以相提並論，勢均力敵甚至超過之人，無橫掃一切的能力，卻想做天下大同的事情，素賢人難道不覺得過於理想了嗎？」
「素某受教了……」
素還真端起茶杯，對白玉衡一禮說道。
但同時他也在想，白玉衡所言，當年天策真龍鬥敗群雄，一統中原武林使得江湖有了一段安定的時候，若非魔劍道入侵再啟戰事，只怕這段和平安定的時日還能更長久一些。
以小見大，或許白玉衡所言，亦是一個辦法，但當今武林，又有何等人物具備此等的實力和心性，來做這個人呢。
「嗯？」
「素賢人就莫要將主意打到白某身上了。」
「如果白某想做武林的共主，也不會在此開客棧了。」
開什麼玩笑，也就穿越者口嗨一下，學一學穿越前看到的德風古道的某位人物靠著先知先覺搞點事，你個素老奸居心叵測竟然想拉白某下水。
「先生這般說法，倒是令素某心中所想又堅定了幾分。」
「素還真，伱現在的想法很危險啊。」
「若真有法能拯救常處於水深火熱的天下蒼生，素某危險一些又如何呢。」
「咦~」白玉衡搖了搖頭，「有這個想拉白某下水的功夫，素賢人不如去想想如何才能多做些準備，應對接下來的麻煩吧。」
聽到白玉衡這般說法，素還真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白先生，這場浩劫，當真無法避免嗎？」
「上古之時，洪水泛濫，鯀以築堤堵水之法治水，雖有成效，最終卻導致水越堆越高，以致更為泛濫。而禹則是以疏導之法，終得大治。」
「這個麻煩，是一場賭約，若是不讓這場賭約進行下去，導致參與賭局的人掀桌子，於苦境而言，那將會是更大的麻煩。」
聽到白玉衡說的如此嚴重，素還真的臉色又凝重了幾分。
但已從白玉衡處得到了答案，素還真心知，若是再糾纏下去，反而有可能會引得白玉衡不滿。
「素某明白了，多謝先生指教。」
「素賢人客氣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雖千萬人亦往矣，為天下蒼生赴湯蹈火，九死亦尤未悔，這般的精神，白某亦是欽佩之至。」
「哈，先生贊繆了。」素還真拱手道：「素某先在此，預祝先生，於十日後的棋局，旗開得勝，請。」
言罷，素還真與葉小釵起身，對著白玉衡一禮後，轉身離開了小院。
「江湖風波未休，真是麻煩啊。」
素還真二人離去後，白玉衡收起扇子，衣袖一拂，桌上的東西隨之消失無蹤。
「但是你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感覺棘手。」
絕情書出現在亭外，不知何時出現，又仿佛她一直都在那裡。
「是啊，麻煩歸麻煩，但是也還到不了棘手的地步。」白玉衡伸了個懶腰，「畢竟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素還真、一頁書這兩個高個子頂著，以及無數的仁人志士，哪裡又需要白某這個平平無奇的客棧掌柜出手呢。」
就在此時，天地之間，一陣動盪忽起，白玉衡抬頭看去一個方向。
北隅啊……
看來已經開始了。
雙佛並現，雖然白玉衡特意招待了素還真，但是並未忘記對於梵剎伽藍的承諾。
雖然設法讓梵剎伽藍與嵯峨佛子能夠有機會避過雙佛並現坐化其一的死厄。
但是吞佛童子仍在，只怕西佛國到最後，仍是無法避免被毀滅的命運。
畢竟要讓異度魔界降臨，西佛國核心的鑾法天宮也是關鍵的所在。
現在，就要看，元凰你能否在最快的時間內，處理好你的麻煩了。
以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