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憐的監護人先生啊~」殷玖用著詠嘆調，腳步輕快的繞到了琴酒身前，「雖然你總是盼著我好死，但我這人就喜歡以德報怨，要不要考慮把出外勤的任務分點給我？我收費不高的，佣金我9你1就行。」
「嗤。」
琴酒冷笑了一聲，隨後不懷好意的把已經列印出來的『未審核』名單往桌子前面一推，「格蘭菲迪，這是你的任務。」
「我的？」殷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接過名單，隨後他掏出手機。
果然上面還有傍晚時分發過來的未讀郵件。
「雪莉的研究項目下周之前會移交給你，到時候她那邊藥物實驗的未審核名單會由琴酒和你交接。——boss」
「。。。。。」
殷玖顫抖著手，指著高高和一座小山般的文件，「我？核查這麼多？」
「你不是很喜歡做任務嗎？」琴酒的嘴角愉悅翹起，最後兩疊文件也從保險箱裡被搜刮出來。琴酒終於起身讓出了研究室的主位，「要不要現在就坐上去試試，每天兩份文件的話，大概你成年之前就能把這個任務就能徹底完成。」
「。。。。」殷玖恍恍惚惚的摸索到座位上，用指紋打開了自己的帳號主頁，忽然回神，「不對啊，我不是只負責接手雪莉的研究材料嗎？為什麼連核查實驗目標用藥情況的任務都被分配到我這裡了？」
殷玖狐疑的看向琴酒，見對方沒有任何心虛的表現，甚至帶上耳機開始指揮起伏特加那頭任務，他又把目光縮了回來。
兩袋血包下去，立刻讓殷玖的身體變得煥發生機，手肘側的針孔已經有了癒合的痕跡。
「看來的確是血喝少了。」殷玖直接再次從冰箱裡拿出兩袋血包，也沒管琴酒那邊的動靜，打開了已經被傳送過來的APTX4869文件夾。
時間慢慢流逝著。
黎明將近的時候，殷玖面色難看的按下了最後一個回車鍵，緩緩抱住了腦袋。
「？」琴酒已經指揮完了兩場伏擊，此時坐在一旁抬起頭用眼神示意。
「來抽血吧，讓我靜靜。」
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殷玖的心情卻直接沉入谷底。
「宮野一家的忠誠度的確大有問題。」殷玖看著流入試管里的暗紅色血液緩緩開口。
「哼。」琴酒沒有反駁，給了一個意味不明的氣音，示意殷玖繼續。
「你應該聽聞過我母親研究的藥物，是一種歸類於IDVS系列，被戲稱為『血腥瑪麗』的毒藥。」殷玖的手指敲擊在試管上，「這份藥物以我的血作為原材料，名稱是由『immortal blood』和『virus』混合出來的詞彙，直讀為永生血液病毒。」
「而宮野一家研究的藥物名為APTX，取自『apoptosis』和『toxin』，意義為程序性細胞死亡毒素。」
「從字面上的意思就可以知道，這是兩種效果完全相反，作用完全不同的藥物。事實上也是這樣，IDVS系列藥物用的是生物材料，實驗中經常會發生偶發性變故，即使是同期做出來的兩粒成品也很難保證他們的效果一致，且時常有這樣那樣的副作用。」
「所以為了不讓IDVS的試藥者長期處於副作用折磨中，就得依靠APTX系列藥物來沖抵。」說到這裡，殷玖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其實也談不上沖抵，畢竟只是實驗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最初APTX的真正用途並不是沖抵副作用，而是為了保證在實驗體在成為『怪物』前，真真正正的徹底殺死這種另類的『永生』。」
「所以啊，他們一個代表的是『永生』，一個代表的卻是『徹底死亡』，APTX和IDVS放在一起使用，APTX系列才會被戲稱為『銀色子彈』。」
殷玖頓了一下，看著琴酒完成抽血，在試管上打了一個『√』，才繼續，「正常來說每一批IDVS的樣品都會送到APTX系列藥物的研究人員那邊方便他們調配對應毒素。」
「但APTX系列的藥物，卻在重啟以後出現了變故。」
說著殷玖調出電腦里的資料投放到大屏幕上。
「從這裡開始就不一樣了，」殷玖用雷射筆指了指日期為十七年前9月的最後一份文件，「應該就是宮野夫婦出事的前不久，而雪莉在十七年後又根據這份文件重啟了這個項目。」
「也就是說雪莉後面研究的東西，已經完全不是最初的APTX系列了，」殷玖點開了APTX4869的分子結構圖，臉上勾起玩味的笑容，「而更有意思的在這裡。」
殷玖又打開了一張IDVS藥物的分子結構圖，兩張圖放在一起對照，哪怕琴酒這種不接觸生物學科的外行人也看出了其中的相似之處，「他們用不知道哪裡來的血液樣本，模擬IDVS的結構，做出了新的藥物，琴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琴酒沒有說話，身上的氣勢冷的嚇人。
「永生啊，那是自古以來多少人夢寐以求願望。」殷玖操控著滑鼠關閉了投影界面，「他們一定背靠著更大的國際組織，這種事的誘惑力太大。」
「皮斯克那邊幫我知會一聲，就說情況很嚴重需要住院兩天吧。」殷玖覺得琴酒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按下解除電網的按鈕，「雪莉那邊的藥儘快全部回收回來，這種藥物現在根本不適用於普通人身上。」
——
目送琴酒徹底離開，殷玖才又慢慢陰沉下了臉。
宮野夫婦有意復刻出『永生病毒』，這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真正讓殷玖頭疼的是他們背後的組織，是MI6？還是FBI？甚至其實兼有之？
而且還有一點殷玖沒說的。
宮野夫婦的研究早於18年前，而與之為對照組的IDVS藥物資料，卻始於更早。
「永生」項目幾乎是貫穿了組織半個世紀的研究，而最早的成品IDVS卻是始於40年前。
那個時候殷玖根本沒有出生，甚至殷樹里和斯特勞伯爵都未必出生了。
那他們的『永生血液』是從哪來的？
殷樹里真的是在他出生以後才成為組織的代號成員的嗎？
而且還有一點，MI6是英國本土的特工組織，斯特勞伯爵也在英國，當年斯特勞伯爵的失蹤他們到底參與多少？
斯特勞伯爵到底是不是人類？如果不是，官方組織或者英皇室又是否清楚這件事？
斯特勞真的只是受害者嗎？
如果官方對吸血鬼保持追捕且研究的態度。。。。。
「。。。。。。。」
殷玖下意識裹緊了外套，他吸血鬼的身份絕不能暴露！組織也絕不能倒！！
他賭不起換一個機構會遭受怎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