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
「對啊，想不想知道真相？看看我為什麼被賦予格蘭菲迪的代號？」
殷玖的聲音依舊是不變的輕柔，FBI探員此時離對方很近，饒是覺得殷玖可能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純良，腦子也不可抑制的又開始迷迷糊糊起來。
「好了，那麼回歸正題，如果我要參加證人保護計劃，你要如何帶我離開呢？」
FBI探員的腦袋此時像生了鏽，只覺得話題轉變的無比生硬，且情況有些非比尋常，卻兜兜轉轉怎麼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的大腦思維被某種能量強制限定在了某個圈層里，看到殷玖既沒有打開錄音設備，也沒有用筆記錄的舉動，雖然依舊沒搞清楚哪裡不對，但心底里卻詭異的升騰起一抹希冀，「我們的布局很完善，如果你跟我離開，我有百分之90的把握保護你出去。到時候FBI的其他人會接應你。」
「這點保障我覺得還不夠，萬一你們不是打算給我作證人保護計劃，而是想直接抓住我入獄，我豈不是虧大了。」殷玖嘴角勾起，雙眼直視FBI幾近渙散的瞳孔，「所以為了我的安全，我還想知道你們FBI在日本的其他基地，和布局，以及你們總部的布局。」
「這個。。。總部的布局我只知道一小部分，但日本的基地有。。。。」
FBI探員斷斷續續的描述著，殷玖就這樣聽著，也不做記錄刺激對方。
在說完最後一個字的同時，FBI探員才像大夢初醒，整個人驚恐的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你。。你。。。！你會催眠！？」探員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驅散腦海里阻礙他思考的白霧屏障。
他竟然被一個孩子玩的這麼慘！
「我怎麼可能給你催眠啊。」殷玖依舊沒有承認，而是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笑容開朗，「難道不是你看我面善，忍不住和我多說了些嗎？」
「漂亮的人兒本身就是會受到偏愛的，不是嗎？」
同樣的語氣，這句話是殷玖5歲在電影裡飾演高傲的小王子時說出的成名句，此時換了個環境，換了個時間，卻讓人聽著簡直遍體生寒。
而更讓FBI探員寒心的，是殷玖不緊不慢的收拾好桌面上的水杯，然後緩緩從胸前口袋裡掏出一支亮著『正在錄音』提示燈的錄音筆，放到他面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謝謝你的口供，我想這對我們的組織會有很大幫助的。」
「你。。。」
這顯然已經超越了一個審訊菜鳥該有的手段。
你做過多少這樣的事了？
FBI探員被一連串打擊，看向殷玖毫無波動的雙眸，他想開口卻又發現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他害怕得到的答案會是驚天數字。
這個年齡不大的孩子用自己的方式證明了他格蘭菲迪的身份，他已經在黑暗裡陷的太深，太久。
不論最初是被迫還是自願，都已經不再可能回歸到光明里去了，那他還有什麼可問的？
殷玖就這樣靜靜坐在一邊，感受著情緒點進入一個高潮，又重新回落，最後完全變為間接情緒值。
看來大頭已經收割完成了。
殷玖緩緩起身關燈，往外離開。
在殷玖踏出房門的最後一步，FBI探員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殷玖，你確定要為組織賣命一輩子了嗎？」
「。。。。」
這玩意是不是傻？
殷玖頭也不回，直接關上門。
琴酒和伏特加都聽到了裡面人的問話，側目看向殷玖。
殷玖沒有解釋，直接把錄音筆交給了琴酒，「問的話都在這裡，人你們自己處理吧，我睡一覺。」
說完整個人就直接往琴酒那頭倒去，本身他的睡眠需求點就剩餘不多，又持續性使用能力，這會兒消耗飛快，出來就直接睡倒過去。
琴酒也眼疾手快，迅速抱住殷玖，把人提溜在手上。
伏特加則會意點頭，重新打開門。
於是，在房間裡的FBI探員再抬頭，就看到殷玖生死不明的被琴酒抓在手上，伏特加面露猙獰的進來。
一時間心底里升騰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觸。
那個孩子果然是被強迫的。
他，終究救不了這個孩子，也救不了他自己。
——
第二天清晨，殷玖終於從噩夢中掙扎著起身。
「我睡了多久？」
「17小時整。」琴酒看了眼時間。
「還好，比上次的時間短。」殷玖感受著被補滿的睡眠條條，滿意的掀開蓋在身上的毯子。
琴酒依舊在記錄殷玖身體數值，時不時對照一下表格上的數據，「組織的安眠藥完全沒效果？」
「對，完全沒有效果，所以剩下半瓶我就沒吃。」殷玖從口袋裡拿出藥片，嫌棄丟在桌上，「研究組最近是不是消極怠工了，負責人不行的話趁早換掉。」
伏特加看了眼殷玖幾乎吃了一大半的藥片，眼皮跳了跳。
琴酒則直接奪過桌上的藥片，惡狠狠，「誰讓你一次性吃這麼多的？」
「那天不是電話和你報備了嗎？放心，都兩天了，不會影響血液樣本。」殷玖無所謂攤手，見琴酒依舊冰冷冷盯著他，才語氣服軟道，「本來我是吃了止痛藥的，結果發現沒用，所以才嘗試了安眠藥，結果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琴酒冷冷盯著殷玖一會兒，最終沒說更多，在筆記本上多敲了幾行字。
隨後他回應起殷玖前面的問題，「研究組最近的確出了問題，雪莉這段時間總鬧著要見她姐姐，我已經向上面提出申請，把人關進毒氣室了。」
「竟然這麼久才發現她姐姐出事？」殷玖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雪莉不是很在乎她那個外圍成員的姐姐嗎？」
「這可不一定，」琴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雖說組織留下宮野明美是為了牽制住雪莉，但實際上兩人相處的時間甚至不如學校同學。」
「或許宮野明美對雪莉是有真感情的，但雪莉可說不準。」
「說不準？」殷玖歪了下腦袋，他在看動漫的時候可不覺得雪莉對她姐姐的感情是虛假的。
難道劇情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偏移了？
「當然，這是組織特地洗腦的結果。基地里從小就會反覆教育組織成員，血脈是他們最值得在意和依存的東西，這樣長大的組織二代孩子們，下意識就會對組織給他們準備的『人質』抱有特殊感情。」
「雪莉的成分可沒有那麼單純，她父母的顏色還存疑，自然要對她採取不一樣的策略。」
聽完琴酒解釋，殷玖才算反應過來。
說白了還是日本人堅信的那套唯血統論，相信叛徒的孩子還會是叛徒。
因此即使雪莉是剛出生不久就被組織培養，但組織對她的監視和疑慮從來沒有減少。
反而隨著她的年齡增長變得更加嚴密。
「宮野姐妹必須要死，」琴酒說，「不只是因為宮野明美和赤井秀一的那場戀情。」
「組織存在了一百多年，其中混入進來，獲得代號的臥底不計其數，但唯獨赤井秀一最讓上頭重視。你知道為什麼嗎？」
琴酒的聲線不帶任何感情，一字一頓的闡述著事實，「因為在黑麥威士忌叛逃後，組織比對了宮野明美和黑麥威士忌的血液。發現兩人存在近親屬關係。」
「所以，上頭覺得宮野明美其實是知情人，故意幫助自己的表哥潛入組織？」殷玖立刻想通了關鍵，同時表情也變得奇怪，「那赤井秀一的做法，豈不是不但坑了自己的姐妹，也直接坐實了宮野一家不忠的事實？」
「沒錯。」琴酒嘴角上揚，「他可能也沒想到組織給宮野姐妹限定的錨點是親情，他這位意外親屬的來訪，直接把雪莉和她姐姐推上了斷頭台。」
「。。。。」殷玖無話可說了。
伏特加在一旁聽了一耳朵宮野家和紅方不得不說的血脈羈絆，忍不住插嘴，「既然雪莉這麼可疑，為什麼不直接處決她？」
「當然是為了釣魚，」殷玖算是徹底精神了，腦子轉的飛快，「有個這麼聰明有用的妹妹，如果發現對方的錨點是親情，我想即使FBI也會忍不住動手搶人的吧。」
殷玖興致勃勃的調出毒氣室的錄像，看到裡面茶發少女一隻手被鎖在牆上，跪坐在在角落，像極了他前世玩的某款紙片人老婆，「我要是把她收養成妹妹，能算是綁定她的精神錨點了嗎？」
「你當不了她哥，你比她小。」琴酒毫不留情戳破小鬼頭的理想，把毒氣室的監控放大到能清晰看到對方面孔的程度。
「還挺漂亮的，同是研究組成員，我應該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殷玖無視了琴酒的話，用手指戳戳屏幕，思索了一會兒做出決定，「等雪莉被處理以後，她的工作任務可以暫時交給到我的研究團隊這邊。APTX藥物的研發已經到了瓶頸，我這邊的也是。我想吸納了她研發的藥物，或許兩者混合會出現更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