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玖跟在安室透身後,迷茫的對柯南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連續幾次被和柯南隔離開,殷玖也發現了自家經紀人另類的占有欲,安室透似乎不太喜歡他接觸外人。
這是組織里的人特有的領地意識嗎?
殷玖記得琴酒也是這個性子,每次都得他遷就對方。
被遷就的安室透沒有意識到自家傻狍子眼底的那抹探究,他深知這個年紀的孩子正處於叛逆的時候,就是越強調什麼,對方就越要反著來。
所以把人送到家裡囑咐了兩句注意休息,安室透就離開忙其他的去了。
而今晚忙碌的,卻不只有安室透。
另一邊的基爾,因為臨時收到天下一祭典那頭發生命案的消息,連夜帶著電視台的工作組去了案發現場。
一直到深夜才整理完照片和採訪錄音。
她把文件存入電腦,習慣性的掏出組織那台手機,檢查今天的郵件。
接著基爾就看到郵箱最顯眼的位置里,有一串陌生的號碼。
「基爾,你覺得自己自由嗎?——Glenfiddich」
格蘭菲迪?
基爾的瞳孔收縮一瞬,用手捂住怦怦亂跳的心口。
這位大佬什麼意思?
一個不服管教,和琴酒極為不對付,性格乖張的黑色人影形象浮現在基爾的腦海中。
難道,這個傢伙,他想要背叛組織?
這是基爾下意識的反應,但很快她又反應過來。
為什麼偏偏發給她?
是對方知道了什麼?
這是試探,還是。。。
出于謹慎,基爾思索片刻還是重新把問題拋了回去,
「為什麼這樣問?——Kir」
「沒什麼,我有一個朋友今天和我說組織里的人大多數都沒有自由,所以我想來問問大家的意見。——Glenfiddich」
格蘭菲迪似乎就守在手機旁邊,基爾剛一發出消息,就立刻收到了回信。
她細細琢磨一遍對方的措辭,重點停留在了「我有一個朋友」和「大家的意見」上。
前者的描述聽起來,這個覺得不自由的人更像是格蘭菲迪自己。
但後者又明顯透露出格蘭菲迪不只給她一人發訊息。
在基爾的印象中,格蘭菲迪在組織里是個地位很高,但做事極其任性的傢伙。
至少組織對他的一些處事作風寬容程度,絕對談不上是限制自由。
那麼這個朋友可能真的是『朋友』,而問問大家的意見就不一定是真的詢問意見了。
水無怜奈把手機握在掌心裡,對方發過來的訊息和她觀測到的事實相互矛盾,如果相信了前半段話,真的傻乎乎以為對方只是來尋求認同,恐怕下一次她就會登上組織清理名單。
而反之,如果只相信了後半段話,對那位可能是組織成員的『朋友』產生了憐憫之情,恐怕之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只是這麼琢磨了一瞬,水無怜奈就覺得這封郵件暗含殺機,心底默默給格蘭菲迪打上了一個心思深沉的標籤。
「那你這個朋友可真是太不識趣了,是誰?要不要我們一起把他處理了。——Kir」
水無怜奈嘴角上揚,直接發出了一封符合黑暗組織的邀約。
果不其然,對面停頓了片刻,語氣立刻熟絡親切起來。
「哎呀,基爾你好暴力哦~不過我喜歡!可惜我那朋友還有用處,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吧。實在沒救的話,到時候就拜託你們了。——Glenfiddich」
最後的郵件足足有一大段。
基爾一字一句的看完,長長舒了口氣。
這樣就算過關了吧?
果然,格蘭菲迪是組織的清道夫。
基爾那邊的猜測殷玖並不知情,他此時已經轉移陣地,重新到了組織實驗室這頭。
伏特加正拿著儀器,記錄琴酒給殷玖抽出來的血量,看到殷玖不停在手機上按著什麼,忍不住開口,「格蘭菲迪,你在和誰發消息?」
「和基爾啊。」殷玖頭也不抬,隨口抱怨,「琴酒太過分了,我給你發了一樣的消息,你的回覆好敷衍。」
「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很蠢嗎?」琴酒也不抬頭,加重手上的力道,「只有心虛的人才需要長篇大論的解釋清楚,基爾回覆你了?」
「還有貝爾摩德。。。你輕點!」殷玖被琴酒抽血的力道壓的有些疼,不適的往後縮了縮,「不過她兩都沒有長篇大論的解釋什麼。只是聊天的時候,我覺得基爾回復起郵件的語氣和資料里果決狠辣的形象很不太一樣,所以忍不住多聊了幾句。」
「呵。」琴酒自動忽略了貝爾摩德,這個女人原本就和格蘭菲迪的母親相熟,也接應過殷玖,會回復對方消息還算正常。
而基爾在近幾年的記錄里雖然無功無過,但早些年的功績也足以消除她微不足道的嫌疑。
所以琴酒也沒有深思這個問題,而是囑咐,「組織里的老鼠還用不著你來操心,保護好自己的身份,不要給組織製造損失。」
「怎麼會製造損失?」殷玖見到琴酒手上的動作完成,用棉簽壓住手肘,「我可是一直在認真工作的,且不說我平時給組織到處挖人,吸納資金,單論用我的血做出來的藥,應該也已經給組織帶來不少收益了吧?」
「這麼一管子,就是多少來著?」殷玖指著琴酒手上的試管。
「100萬美金吧。」琴酒搖晃了一下試管,按照最低價格給殷玖報了一個數字。
「才一百萬?」殷玖本來只是隨口一問,立刻被這個數據震驚。
有沒有搞錯?
他血液那麼稀有,組織用他的血研製出來的藥物,四捨五入怎麼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份。
怎麼才這麼低一管價格?
似乎是看出殷玖的震驚,琴酒露出一個冷笑,「研究組那邊的人拖延進度,而且大多數的血液樣品都被用於製作你母親之前留下的方子免費派發給了組織重要高層了。」
換而言之,就是研究組拖拉進度,浪費資源,而組織其他高層還雁過拔毛又分批剋扣了幾層油水唄!
殷玖聽明白了,瞬間癱坐在了地上,捂住臉,「蒼天吶,無良組織,坑我血汗。要是我媽媽還在組織里,我怎麼會讓你們這樣欺負了去!」
「。。。。」可是最初就是你母親把你送過來,然後主動承包的實驗研究啊!
伏特加欲言又止,滿臉同情的看向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格蘭菲迪。
琴酒完全沒有這樣的好心,一腳踹在了殷玖的後背上。
棕色捲髮的少年立刻身形不穩,整個人趴到了地板上,哭聲更委屈了。
「虛成這樣,還想接額外任務?」琴酒冷嘲熱諷,把最後一根試管丟進箱子裡就要離開,卻被地上殷玖一把拽住褲腳。
「等等,我還真的能接額外任務,上面批准的!」
——
半小時後。
殷玖換了套衣服,獨自一人進入暗室,他輕輕拉下檯燈電匝露出了自以為純良的笑容,「你好FBI先生,初次見面,我是格蘭菲迪。」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熟悉的顏色,熟悉的代號。。
但幾樣熟悉的東西混合在一起,卻混合成了最為陌生也最不妙的境遇。
FBI探員心頭咯噔一聲,抬頭端詳殷玖的臉露出一個慘笑來——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