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長河的話對強子觸動挺大,尤其是那句別人的房檐再大,也不及自己有把傘,簡直就是至理名言,甚至可以當成座右銘來對待了。
「嗯嗯,您說的對,我會認真的考慮的,不過眼下還真的急不來,首先是沒錢啊,現在開一家自己的飯館,恐怕得不少錢呢,我們農村人日子緊吧,畢竟擺脫挨餓的日子還沒幾天呢,」
龔長河的話強子的確實聽進去了,這位長者給他的感覺很舒服,人就是這樣,和正能量的人待在一起,自己也會變得能量滿滿。
「呵呵呵……我看好你啊,也期待將來你的飯館開業,我可以去蹭一頓呢!」
「哈哈哈……一定會的。」
兩個人聊了一會就各自下山了,因為龔長河八點還要給學生補課。
回到宿舍換了工作服後,強子下樓到食堂操作間裡,捅開爐火燒水煮粥,因為武娜娜昨夜喝的爛醉,早上必須喝點小米粥養養胃,要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這是他在招待所學到的常識。
在菜架子上拿了一把菠菜洗了焯水,又煎了兩顆雞蛋皮子切絲和菠菜拌在一起,一盤小菜就做好了,然後盛了一碗小米粥和小菜一起端著,往武娜娜的宿舍走去。
當他走到武娜娜的宿舍門口時,對方披著皮衣,穿著昨晚的粉色秋褲,蓬亂著頭髮正在看著天空發呆。
「快去洗臉刷牙,我給你熬了小米粥趁熱喝點,要不然胃不舒服。」
強子略有些尷尬,那條粉色秋褲昨晚差點讓他擦槍走火,因為脫長褲的時候,這玩意差點跟著長褲一起被扒下來。
「沒熱水。」
武娜娜呢喃道,腦袋依然在看著天空。
「哦……我這就去拿熱水壺,我一般都是洗涼水澡忘了這茬了。」
強子進屋放下米粥和小菜,就要返回去提熱水。
「算了……將就洗一下吧,頭有點暈。」
武娜娜跟著進屋,準備穿衣服洗漱,不過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盯著強子的眼睛。
「昨晚你……幫我……脫的衣服?」
強子撓了撓頭:「要不然呢,你吐的哪哪都是,我要是不管,讓你睡在嘔吐物裡邊,今天你不得殺了我。」
「還做什麼了?」
武娜娜冷著臉問道。
「啊……我還能做什麼,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強子懵了,這絕對是喝斷片了,這事情突然有點麻煩和棘手起來了。
「好看嗎?」
「好看……啊,我沒看,我是關了燈幫你脫的,啥也沒看見。」
強子腦瓜子有點亂。
「手感怎麼樣?」
「什麼手感……姐姐你不帶這樣的,我就是幫你脫了下外套,其他的啥也沒做啊!」
「哼……誰信呢,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這寡女還喝的不省人事斷了片,是個正常男人怕是都得做出點什麼,你難道……不正常?」
武娜娜說話的時候,往強子的某處瞄了一眼,這貨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你你,怎麼能這樣想呢,我正常的很!」
「是嗎,那你就得負責,正常的話估計啥事都做了,你必須得負責!」
女人篤定道,強子聽到這話徹底被嚇尿,帶著哭腔鳴冤:「我說我不喝,你偏叫我喝,這不是說不清了嗎,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攤上你這麼個不講理的姐姐!」
「噗……」
武娜娜頓時笑噴了:「哈哈哈……嚇死你個瓜慫,其實我沒斷片,後來的事都知道,就是渾身軟的像麵條,使不上力而已……感覺怎麼樣,雖然看不見,你可是把姐姐哪哪都給摸了個遍?」
「你夠了啊,趕緊洗漱喝粥吧,我還要回去收拾一下,順便把火封了。」
強子說著就落荒而逃,跟一個熟透的女人較量,他還嫩的有些過火。
回到食堂後,將剩下的米粥就著鹹菜喝下,又吃了兩個烤熱的饅頭,這才將爐火重新封好。這爐子點一次可以用好久,只要裡邊的鋼炭不煉化到一起,就可以一直保持不滅,所以一般不用了都會蓋上些碎煤渣子,讓其保持不滅。
幹活的時候,這貨又想起了昨夜的場景,武娜娜作為一個孩子的娘,身材絕對沒的說,可能因為經常跑步鍛鍊的原因,身體肌肉極富彈性,要不然他也不會差點把持不住。
「唉……!」
一聲嘆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這女人長的也漂亮,熱心腸,很容易獲得男生的好感,就是年齡偏大,又結過婚還帶著孩子,說出大天來也不可能和強子發生交集,因為他是家裡的長子,父母對他寄予了極高的期望。他要是敢往哪方面想,龐爸絕對會打死他的。
「滴滴……」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操作間外響起汽車的鳴笛聲,這是武娜娜在叫他呢,倆人說好今天去復健路的。
「來了來了。」
復健路作為當時西北最大的服裝批發市場,卻只有一條並不太長的街道,兩邊都是那種簡易的窩棚式臨建,但是這依然不妨礙它的火爆。
大白天這裡的人流會摩肩接踵,因此衍生的灰色產業……小偷簡直多不勝數。
武娜娜在路邊停好車後說道:「在這兒看緊自己的口袋,小心小偷……對你來說好像也不用啊,你統共就十塊錢,沒啥可偷的。」
強子被說的有些臉黑:「我說姐姐,你至於這麼笑話我嗎?」
「嘻嘻嘻……開個玩笑哈,別往心裡去,咱們走吧!」
不過武娜娜的話讓強子多了個心眼,自己兜里是沒錢,但是她有啊,別一個不小心給小偷順走,那今天的心情保準會極不美麗。
武娜娜其實也沒有什麼目的性,就單純的瞎逛,左顧右盼的像個小姑娘,恐怕是個女人都對逛街購物沒什麼抵抗力吧!
這時,一家專賣夾克衫的攤鋪引起她的注意力。
「走……去看看。」
強子點頭,他就是個跟班,去哪裡都是女人說了算。
「把哪件拿過來。」
武娜娜指著一件黑色的夾克衫對攤主說道。
「好嘞,您真是有眼光,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做工用料都是上等。」
老闆一邊用杆子把夾克從高處挑下來,一邊忙不迭的給客人推銷,讚美之詞和吹噓之意簡直拉滿的要飛起。
「試試。」
武娜娜把老闆遞過來的夾克直接拍在強子身上,下命令似的讓他試穿。
「這小伙子一看氣質就很配這件衣服,這位大姐眼光怎麼這麼好。」
「滾……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
武娜娜二十七八歲被一個老男人叫大姐,頓時就炸了,恨不得上去撕爛老闆的大嘴叉子。
「嘿嘿嘿……怪我眼拙,是漂亮妹子,這漂亮妹子眼光真的很辣!」
老闆被罵並不生氣,他們常年做生意,早就練就了一身的厚臉皮,什麼樣的場面都能夠切換自如。
強子有點意外:「我有衣服……」
但是他剛要開口,就被武娜娜一眼將嘴邊的話瞪了回去。
「少廢話,讓你試就試。」
「哦……好吧!」
強子身材絕對是行走的衣服架子,一身腱子肉有型卻不誇張,身材又高大勻稱,夾克一上身就倍感契合,仿佛量身定做的一樣,說明武娜娜的眼光也的確很準。
「多少錢?」
「第一單生意,您給個進價就行了,五十五塊。」
「三十成交?」
武娜娜言簡意賅,根本不給老闆漫天要價的機會。
老闆瞅了一眼正在脫下夾克的強子,有點肉痛的說道:「這位妹子是個行家啊,剛好給到我的底線里,掙了三塊錢不到,卻又捨不得這第一單生意,得……您拿走吧!」
「我不缺……」
強子還要推辭,武娜娜卻不由分說再次瞪了他一眼。
「里外里就這一身吧,你這是老虎下山一身皮嗎,再推辭自己搭車回去。」
強子縮了下脖子,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這女人今天有點強勢啊,是不是昨晚脫人衣服把人給得罪死了,要是細說的話,昨晚有些小細節可是真的有點毛手毛腳了,要說摸人家恐怕也是黃泥掉褲襠,根本沒法解釋的事情。
「老闆,這件怎麼賣的?」
就在這時,一道公鴨嗓音響起,一個瘦猴一樣的小伙子擠在武娜娜的身側,手裡舉著一件駝色的夾克衫。
那老闆瞅了一眼,朝正在脫夾克衫的強子使了個眼色,開始他還不明所以,但當他看到這小伙子身後的時候,立刻啥都明白了,因為這貨身後的一個男子,手裡的鑷子上夾著一沓錢,正在往自己懷裡的口袋裡送去。
強子見狀一側身擠到小伙子身後,一把抓住拿鑷子的手腕,一使勁就聽到咔吧的骨骼錯位聲響起,緊跟著鑷子掉到地上。
「啊……」
男子一聲慘叫,手上使勁想要縮回去,但是對方抓著他手腕的大手就像是鐵鉗一樣有力,緊跟著另一隻大手像是閃電一樣插進他的懷裡,將口袋裡剛才得手的錢掏走,不僅如此,之前他得手的一筆錢也被對方一股腦拿走。
強子的身手絕對不是尋常人可以匹敵的,堅持不懈的訓練讓他速度超出常人太多了。
這一把不僅將武娜娜被偷走的錢拿了回來,同時還摟草打兔子似的把對方的錢也給掏走了。
「是去派出所還是自己滾?」
強子冷著臉問道,同時鬆開對方的手腕,這貨吸溜吸溜的往人群外擠,嘴裡還叫囂著。
「你塔瑪的給老子等著,有本事就像個爺們一樣別跑。」
兩個小偷逃走後,強子將手裡的錢塞給武娜娜,這時候她還蒙在鼓裡不知所謂呢!
「那是……小偷嗎?」
「你以為呢,我雖然只有十塊錢,但是好在沒丟啊!」
強子終於挽回了一把面子,大男人的氣場頓時就噴薄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