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突然,床上的武娜娜一聲乾嘔,緊跟著一骨碌爬起,整個人往床沿撲去,這是要吐啊!
強子趕緊轉身一把扶住女人胸口,要不然她這一下非得栽下去不可。
「嘔……咳……咳咳!」
不過女人頭還沒到床沿以外就直接吐了,酒液、胃液、膽汁以及少許食物殘渣亂七八糟吐了一身,就連床上都濺了不少,強子手上衣服上哪哪都是。
武娜娜晚上就吃了一個饅頭,菜也沒吃幾口,就剩下干喝酒了,此刻吐的稀里嘩啦的基本上都是水。
強子把她往外拽了點,拍著她的後背讓她吐乾淨,然後扯過枕巾給擦了擦嘴,就讓她枕在自己腿上緩口氣,女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緩了好大一會才又重新睡了過去。
「這下樂子大了!」
強子苦笑道,因為這床是徹底沒法睡了,衣服上,床單上都是嘔吐的污穢之物,要是敢把她就這麼放在這,恐怕第二天這女人能殺了他。
左右打量了一下,床左側是一個四開門的柜子,打開後發現裡邊還有一床被褥,於是趕緊拿出來。
將武娜娜身下的被褥抽出來扔在地上,人先暫時橫放在床頭,胡亂的把褥子鋪平,被子拉開,然而當他準備將女人放到新鋪的褥子上時,腦袋頓時大了。
武娜娜此刻吐的衣服上哪哪都是,根本沒辦法睡覺,他一個大小伙子,去脫人家衣服,總是有些不太合適。
在屋子裡像腿轉筋一樣的走了幾個來回也不敢下手,心裡鬥爭更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腦門子都急出汗了也無濟於事,不敢下手就是不敢下手。
「……水……」
突然,還橫在床頭上的武娜娜蜷縮了一下身子,嘴裡輕聲說了個水字,這是口渴了,喝了一瓶子白酒,不口渴才是出了怪事。
不過身子蜷縮應該是冷了,現在立冬已經過了好幾天,夜深了還是挺冷的,加上這是在半山腰上,溫度就更低了。
「武姐……武姐醒醒!」
強子又嘗試叫了幾聲,不過依然還是徒勞,女人蜷縮著身子,輕微的呼吸聲越來越緩,說明她正在陷入深度睡眠。
於是把心一橫,直接關了屋裡屋外的燈光,快速走到床跟前,一把扶起她,硬著頭皮將她的上衣拉鏈拉開,然後手腳笨拙的抽出女人兩隻豐腴的胳膊。
這是一件加薄絨的皮衣,脫下來後露出裡邊無袖的對襟背心,不過背心也是濕的,沒辦法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將背心也給扒掉,此時女人的胳膊像無骨一樣搭在他肩上,一對兇器更是緊貼他的臉頰,這一幕要多香艷就有多香艷,強子鼻血差點都噴了。
緊跟著就是褲子,這無比上火的差事點沒讓他當場擦槍走火,一個大小伙子整這齣,沒有立刻犯錯誤都是定力極佳之輩,不過好在天氣涼了,女人的褲子下邊還套了條粉色的秋褲,這才沒有讓他當即噴血三升,做完這些事後,強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虛脫了,汗水順著脖頸往下淌。
哆哆嗦嗦的將女人塞進被窩,這才重新開了燈,到外間倒了一杯水試了試溫度,似乎暖水壺不太保溫,水不熱,不過也不是不太涼,對醉酒的人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端著水杯坐到床沿上,將武娜娜連同被子單手扶起來,水杯放到嘴唇上。
「武姐喝水了!」
女人雖然已經睡踏實了,但是水杯放到嘴唇上還是立刻就喝了起來。
「嗯……還要!」
又是這要命的呢喃一聲,這聲音對於過來人來說絕對算是暴擊,但是這位初哥就反應平平,又去倒了一杯水餵女人喝下,這才將她放平,掖好被子。
「總算是安生了。」
看武娜娜沉沉睡去後,強子才放心的走出門。
返回餐廳提了個保暖壺又返回來,用熱水將毛巾打濕,給武娜娜認真的擦了擦臉,這才收拾東西出了門。
將胳膊從窗子伸進去把門關好,又從外邊掩住窗戶,然後返回餐廳,將桌子收拾了一下鎖好餐廳門上樓。
因為喝了一瓶子白酒的緣故,腦袋有點發懵,去隔間沖了個涼水澡才睡下。
不過第二天還是五點半照常醒來,看天色還烏漆麻黑的就沒起床,繼續躺著胡思亂想。
昨夜給武娜娜脫衣服的那種感覺讓他窒息,心跳似乎都漏了幾拍,身體的某些反應大的驚人,畢竟這貨還沒有經過人事。
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燥熱,最後乾脆直接起身,沖了個涼水澡換上衣服出門,他著實有些不放心武娜娜,昨晚她喝的有些太多了。
躡手躡腳的穿過車間,來到武娜娜的房間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發現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就再無其他,這才鬆了口氣返回,也沒有再回宿舍,而是直接跑步上山。
住在這裡後爬山倒是特別方便,這也是他願意住在宿舍的原因之一。
立冬後白晝開始變短,此刻不到七點天還沒亮,不過腳下白色岩石鋪就得山路還算明亮,不影響跑步爬山,二十多分鐘後,在山頂連著打了兩套軍體拳,又做了兩百多個伏地挺身,然後起身做起了拉伸動作。
「呵呵呵……倒底還是身體壯實啊,你這伏地挺身恐怕一般人都做不來,還有那套軍體拳,打得也是虎虎生風,很見功底啊!」
就在強子做拉伸的時候,龔長河的聲音響起,幾乎每天這個時候,他都能在山頂遇到這個精神矍鑠的半大老者。
「龔叔,您來了?」
通過兩個多月的接觸,他早就知道龔長河是華中以前的校長,是個謙和又睿智的長者,一年前已經退休,不過閒不下就在學校開了一個補習班。
華中作為縣城最好的高中,教學氛圍很好,那些面臨高考的學子們大都特別刻苦,也願意在他的門下補課。
「嗯嗯,你今天來的有點早啊!」
往常他都是七點以後才跑步上山的,今天沒到七點就跑上來了。
「昨晚上喝酒了,早上口渴的不行,就起的早了,反正今天不用開飯,就索性早點上來了。」
龔長河一邊壓腿一邊讚嘆:「哪天孫和平約我去你們食堂吃飯,菜做的非常棒,比西京飯莊也不差什麼事了!」
「嘿嘿嘿……這都是養家餬口將來討老婆的本事,當然得精益求精了,我沒事就愛琢磨怎麼做菜,也愛翻看各系菜譜。」
這倒是真的,他對做菜是有著近乎執著的偏愛,沒事翻看菜譜也是真的,不過他最愛看的還是那些從部隊帶回來的書籍,有的甚至翻看過幾遍。
「哈哈哈……說的好,將一件事情重複做你就是內行,若是能將反覆做的事情認真琢磨推敲再加以思考,你就有成為專家的潛力。」
「龔叔您說話就是好聽,文化人講話真有內涵。」
「呵呵……這只是多活了些年,從生活中總結出了一些東西而已,強子啊,人活著就要有認真做事的念頭,這樣你才能夠將事情做到完美和出彩,最終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廚子也有高光的人生,我以前在西京教書的時候,有次被人請去西京飯莊吃飯,遇到一個享譽全國的老廚子,都八十多了,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張生財吧,他做了一輩子廚子,手藝沒的說,聽說陝西的官府宴就是他傳承下來的,那都是流傳下來的國粹啊……!」
也許做學問的就有說教人的喜好,這兩個月來他經常會從一些隻言片語中教給強子一些人生哲理。
「你有這麼好的手藝,沒想著開一家自己的飯館嗎,現在改革的浪潮已經在內地掀起風波,那些個敢於人先的體戶早就賺的盆滿缽滿,成了他人羨慕的萬元戶。」
龔長河看著充滿朝氣的年輕人說道。
「我就是一個農村小子,一沒文化二沒經濟實力,拿什麼開飯館,我覺得在這干挺好的,一個月掙得比那些搞副業的(建築工)多出好幾倍呢!」
強子眼下覺得在這上班還挺美的,日子清閒不說,工資也的確不低。
「小伙子啊,這麼說就不對了,你是去過大城市的人,眼光怎麼能這麼短淺的,當有一天你嘗盡了社會的無情,金錢的壓力,你終會明白,別人的屋檐再大,也不及自己有把傘不是嗎。
有個飯館那是自己的事業,掙多掙少都是自己的,眼光要放長遠一些,那些小商小販推車叫賣的並不丟人,隨著經濟浪潮的衝擊,沒錢才叫丟人,家裡有人生病,你出不起醫藥費才丟人,請人吃飯你兜里比臉還乾淨,那才叫丟人,記住了,貧窮是對一個人最精準的教育。
你看著吧,改革開放伴隨的是經濟時代的來臨,用不了幾年,所有人都會被銅臭淹沒,不過銅並不臭,臭的只會是人心,你沒錢就會被人嘲笑、輕視、看不起……」
龔長河說的一點沒錯,以前大家都窮,誰也不笑話誰,現在隨著開放深入,一部分已經先富了起來,就是農村的貧富差距也正在迅速拉開,那些不務正業的人過日子肯定過的不如勤快人富足。
「別人的屋檐再大,也不及自己有把傘,這話說的真有水平,恐怕也就是您這樣的大知識分子才能說出來吧!」
強子心中有所觸動,念叨著龔長河的話說道。
「哈哈哈……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某個哲人說的,有些事也不能急,當你積累到足夠起步的資金後,也許可以考慮下我所說的話,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