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過道微弱光線的照耀下,萊拉和德拉科看到一個身披斗篷的身影打開了門,一股陰森森的氣息隨之而來,充滿了整個車廂。
萊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來者不是人,是個可怕的怪物——它似乎沒有腳,幽靈一般飄進了車廂,又高又大,幾乎碰到了天花板。
萊拉只覺得渾身冰冷,似乎這個可怕的怪物將所有的溫暖都吸走了,隨著怪物的靠近,萊拉的身體越來越僵硬,但這東西的臉卻完全隱藏在頭巾下面,沒有人能看清。
在這個灰濛濛的斗篷里,有一隻手伸了出來:發著微光、灰白色、瘦削而且布滿了結痂,像是什麼東西死了、又泡在水裡腐爛了......
萊拉看得作嘔,但她的脖子和喉嚨,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樣,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因為極度寒冷而輕輕顫抖,但整個身子卻無法移動哪怕一毫米。
然後,這個穿著斗篷,將自己的臉藏在頭巾下面的東西,喉嚨里發出了一股詭異的輕顫,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好像是在努力地吸進除了空氣以外的某種東西。
萊拉立刻感到一陣寒意掠過全身,這一次整個呼吸都凝結在胸口,血液在一寸寸冷凍成冰,逐漸侵入到了心臟......
懷裡的小狗還在瘋狂吼叫,並且想要掙脫主人的手臂衝上前攻擊怪物,但萊拉僵硬的臂膀牢牢地將試圖英勇護主的小狗鎖在了懷裡。
而她身旁的鉑金小少爺表現的就沒那麼勇敢了——德拉科.馬爾福面色慘白,早已縮成一團,不停地打哆嗦,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識。
萊拉覺得她似乎又回到了被蛇怪石化的那一次,但這一次的體驗比上次還糟——無法抵抗的寒冷仿佛穿透了她的皮膚,奪走了她對一切事物的興致,她甚至想打出全線BE然後退出遊戲......
等她的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喬治正臉色難看地將她從地板上扶起來。
她第一反應看向門口——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過了幾秒鐘,她全身的感官又重新恢復了:能感受到頭頂明亮的燈光、能聽到小狗一邊嗚咽一邊蹭著她的小腿、能感受到喬治的手抓著自己的手臂.......
還有腳邊蜷縮著一個人。
「你可以走了,馬爾福。」喬治也看到了萊拉腳邊的斯萊特林男孩,他用腳不怎麼使勁地踢了踢對方的腿,不客氣的說道。
縮在地板上的德拉科.馬爾福逐漸恢復了意識,他艱難地站了起來,一張臉面無血色,額頭、鬢角處浸滿了冷汗。
他一眼也沒有看向兩人,身上毫無往日純血貴族的跋扈,看上去極為難受的模樣,卻低著頭,雙腿發顫地往外走出了車廂。
「你們沒事吧——」弗雷德也臉色蒼白地回到了車廂里。
「金妮沒事,羅恩和哈利他們和新來的教授在一個車廂,也有人照顧。」弗雷德匯報情況。
「你沒事吧?」萊拉感覺喬治碰了碰她的額頭,那裡和她的手指一樣冰涼。
弗雷德用力將自己的手心搓熱,然後把萊拉的手指尖放在裡面,試圖溫暖她。
但他自己的臉色還蒼白得像個鬼魂。
萊拉站起來抱了抱弗雷德,又抱了抱喬治,努力用擁抱安慰自己的好朋友——他們兩個的臉色總算好了起來。
「你們有遇到那個可怕的怪物嗎?」萊拉將小狗抱回懷裡,一邊安撫它一邊問自己的土著巫師朋友們。
「那是攝魂怪,阿茲卡班的看守。它們靠吸食人類的快樂為生,甚至能吸走一個人的靈魂——只要和它接吻的話。」喬治解釋。
弗雷德:「只有被處以極刑的人會被攝魂怪之吻奪去靈魂,這次它們上了火車,是來抓逃犯布萊克的。」
冰冷的雨水還在敲打著車窗,過了一會李.喬丹也回到了車廂,他將幾塊巧克力分給了大家。
吃完巧克力,萊拉終於感覺逐漸溫暖了起來。
沒過太久,火車到站了,大家紛紛下車,沒有人願意在遭遇了攝魂怪的火車上多呆一秒。
*
德拉科.馬爾福在看見攝魂怪伸出一隻手的時候,就感覺刺骨的寒意席捲了全身,胸口喘不過氣來,這股寒意穿透了身體,從外而內的徹底冰住了他,先是腳趾......再到指尖......接著是眼珠子......最後是心臟......
身邊的黑髮女孩也冷得像塊冰。
他知道這時候他應該像個格蘭芬多勇敢地站在女孩前面,像個足智多謀的斯萊特林擊退攝魂怪,像個純血貴族展現強大與風度——
但他卻一動也動不了,只能僵直著身子縮在原地,像個懦夫一樣在地板上瑟瑟發抖。
很快,他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東西了——包括身邊的黑髮女孩。耳朵里似乎海浪在無情地衝擊著,波濤洶湧,整個人墜入了深淵,墜入了無邊黑暗......
最終,他在冰冷的地板上恢復了意識。
他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腿上好像被誰踢了一下,耳邊有人在說話——
「你可以走了,馬爾福。」
他終於徹底清醒了。
也徹底地回想起了剛才的一切。
他像是被人剝光了衣服,赤身裸體地站在了黑髮女孩和那個紅毛猴子面前。
他根本不敢看他們的臉,抖著雙腿走出了這個車廂,整顆心猶如被厲火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