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楊思思便真拿著一瓶紅花油回來了,這東西對跌打損傷確實是有效果的,但是她卻沒有交到我手上,而是向我問道:「後背上有沒有傷?……有的話,我待會兒回去幫你抹。」
「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多能耐啊……有本事別挨揍嘛!」
「我是怕你不方便,我一男的,還能在這個事情上吃虧嗎?」
「我當你是一頭豬,我自己是獸醫不就完了……你別墨跡了,我既然敢這麼晚跑到昆明來找你,就不怕你對我怎麼樣。」
「90後,真開放!」
我雖是在開玩笑,但楊思思卻特別嚴肅的回道:「這和哪個年代的沒什麼關係……我是因為太了解你了,所以知道什麼事情你會做,什麼事情你不敢做。」
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沒有言語。
楊思思又對著我笑道:「米高,你知道麼,這次我學聰明了……我爸媽給我錢的時候,我只要現金,他們就算凍結我的卡,我也不怕了。」
我四處看了看,然後對她說道:「別隨便露富,要是被賊惦記上,你就慘了!」
「店裡都沒有人,哪兒來的賊?」
「謹慎點兒沒壞處。」稍稍停了停,我又壓低聲音向她問道:「這次,從家裡坑了多少錢出來的?」
「你就是那個惦記著我錢的賊吧?」
「沒有的事兒,我覺得我們就是那種可以知根知底的關係,你要是問我現在身上有多少錢,我肯定也會大方的告訴你的。」
楊思思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回道:「也沒多少,一大半已經被我給花了,現在好像就剩下十來萬吧。」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帶著十萬塊錢現金?」
「看你這賊眉鼠眼的樣子,是想劫財,還是想劫色啊?」
「跟你說正經的呢,這麼多現金帶在身上真不安全!「
「我又不傻……這些錢我都存到自己的支付寶里了,他們總沒權利把我自己的支付寶也給凍結了吧。」
我點頭,由衷的贊道:「你是不傻……但你爸媽這事兒就辦的有點不聰明了,他們現在肯定特心疼那些被你給坑走的錢吧?」
楊思思又特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回道:「你沒事兒的時候,能不能把自己的眼界給開闊一下,你花十塊錢買包煙,會心疼嗎?……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錢,和你出去買包煙有什麼區別?」
我尷尬的笑了笑,但心中卻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而和楊思思相處時,總是會產生這種化學反應,我們似乎什麼都能聊,哪怕是這麼瑣碎,這麼無聊的事情!
……
回到賓館,楊思思先是在我房間的隔壁開了一間房,然後又拿著剛剛買的紅花油,來到了我的房間……
在她要我趴在床上的時候,我是真的有點放不開了。
我很負責任的說,要我還是上大學的年紀,只要她願意,我並不介意跟她發生關係,也不介意做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可是,到了這個年紀,學會的已經是克制和為對方著想……
我儘量讓自己不胡思亂想,然後脫掉上衣,趴在了床上。
楊思思卻捂住嘴,掉下了眼淚,她哽咽著對我說道:「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怎麼下手這麼狠?……整個後背都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
「沒捅死我就不錯了……真沒事兒,就是些皮外傷。」
「我要是不來,這些傷,你就打算不管了嗎?」
「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趕緊給我上藥吧,弄完了回去睡覺,明天還要起早趕回大理。」
我的後背傳來一點溫熱感,我知道是楊思思的眼淚掉在了我的身上……她是真的心疼我,而上一個這麼心疼我的女人已經不在了,我心裡莫名不好受,因為我需要更加努力,才能克制住這陣也要對她好的衝動。
楊思思就這麼一邊哭,一邊給我上藥,她的手很軟,力度也很輕……
我怕她追根究底的問我,便主動找了一個話題對她說道:「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我挺有觸動的……你要不要聽?」
「你說嘛。」
「我有一個表弟,年紀和你差不多大;剛才在路上,他給我打電話了,說是要到上海發展,讓我幫他找一份工作……」
「他這不是為難你嘛。」
「嗯……可是我能理解他……他的家庭條件實在是太不好了,去上海也許是他唯一的出路……我告訴你,我們那個縣城現在已經很冷了,他為了能幫家裡分擔一點,騎著三輪車從城南到城北,就是為了將家裡熟食店賣不掉的熟食給處理了……你能想像,這麼冷的天,什麼遮擋物都沒有,就緊著在外面挨凍的感覺嗎?……其實,吃了這麼大的苦,一晚上也不一定能賺多少錢!」
「在縣城都混不好,到上海就能混好了嗎?」
「你不懂,很多像我們這樣的平凡人,都在以一種賭的心態去迎戰生活,賭輸一次,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是不賭的話,真的連條鹹魚都不如,至少鹹魚在死之前,還知道掙扎兩下呢!……」
「我不相信生活有這麼難!」
「真的有……你信不信?就你坑來的那些零花錢,我表弟大學四年的學費加生活費都沒有這麼多……這也沒辦法,因為我姨父和二姨都已經基本喪失了勞動力,一個家庭的擔子,以後肯定要落在他身上,只靠在小縣城找一份工作,是顧不住這個家的……所以,到上海賭一賭,也就成了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那你真要幫他找一份工作嗎?」
「我把他的簡歷發給葉芷了……正好他也是學的酒店管理專業……挺對口的!」
楊思思一巴掌拍在我的後背上,我差點疼的從床上跳起來,我問道:「幹嘛這麼對我一傷號啊!?」
「你這是投敵!……沒原則!」
我一邊重重喘息,一邊回道:「這就是兩碼事兒,好嗎?」
「那你就是不恨她咯?……你要是恨她,你就干不出這麼恥辱的事情!」
我知道這樣的事情,要是一本正經的和楊思思說,一定會被她給抓住把柄,然後大鬧特鬧,但換個角度就不一樣了,於是我忍痛,擠出一絲笑容,對她說道:「我這叫深謀遠慮……我表弟就是我安插在她身邊的臥底;這事兒,我跟她還沒完呢!」
「得了吧,你有這智商嗎?……」稍稍停了停,她又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你表弟安排過去,就是為了方便泡她……以後她身邊有什麼樣的男人,你就有一手線報了!」
「那我還真是煞費苦心!」
「你們這些臭男人,為了泡妞,什麼手段不敢用啊……我就不該同情心泛濫,來昆明找你這個王八蛋的。你最好舊傷復發,死在路上才好。」
「我們之間沒這麼大的仇恨吧?」
楊思思將紅花油重重拍在桌子上,然後說道:「你自己抹吧……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救!」
她說完,便準備離開……
想起她的好,我更加不願意讓她在這個事情上有誤會,或者借著誤會耍脾氣,於是情急之中一把拉住了她,力道也難免不受控制……她一個踉蹌便也倒在了床上,並且壓在了我的身上。
這絕對不是狗血的巧合,而是一種心理氣場起了作用……因為從她進房間的開始,我就擔心會和她發生些什麼,可是你越擔心,這樣的事情就越容易發生。
這雖然沒有科學依據,但卻被稱為墨菲定律。
我能感覺到,她急促的氣息在自己的臉上遊走,而我的手也以一個很親密的角度放在她隱私的地方。此刻,一切關於情慾的需求,就像無邊無際的燃料被壓制在火山下面,深沉的夜色則是一枚威力十足的不定時炸彈,只為了將火山炸出一個缺口,去宣洩、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