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你怎樣了?」
紅拂身影一閃,快速的來到前面,玉掌散發出刺目的靈光,對著男人的胸膛打入法力,意圖鎮壓住魔咒。
要是無法鎮壓,那後面的事情就糟糕了。
不就是拒絕回去嘛。
咋會無緣無故的觸動它呢?
紅拂水眸泛著疑惑,目光細緻的打量逆徒表情,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
那滋味雖然難忘、無法拒絕,但終究不是正經的事情。
祁淵留意到紅拂師尊的眼光,心中格登一聲,暗道不妙。
此招在墜魔谷被他故意過一次,然後就得到師尊的溫柔服侍,心中以為還有明顯的效果,今日故技重施,想著打破僵硬的關係。
現在看到紅拂審視的眸光,就明白對方已經生出疑慮了。
幸好在青雲殿跟白老鬼過了一招,有個勉強的藉口糊弄上去,不然都不知道怎麼解釋呢。
祁淵面露痛苦之色,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滴落下去,嘴唇打顫幾下,艱難的說道:
「多謝師尊出手相救,及時控制住萬欲血咒的爆發。」
「謝什麼,你是我的徒兒,出手救你就是應該的事情。」紅拂望一眼男人,見他意識還清醒,玉靨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喜悅。
然後繼續說道:「奇怪,你身上不是有佛門法訣壓制魔咒?怎會剛巧來為師這裡就變成失控的現象了。」
「可能是在青雲殿中與白道友交手,導致體內的法力混亂了吧。」祁淵沉默少許,隨後神色認真的回答。
是太一門的化神期修士?
紅拂在大晉待了許久,自然聽說過白老鬼的名頭,也清楚兩者的境界有著一道巨大鴻溝在阻擋,花容不禁露出淡淡的不爽,又轉為無可奈何。
「你體內被種下萬欲血咒,平日裡就不要跟高一個境界的修士鬥法,也給為師省省心。」
「前不久你在昆吾山大戰一場,心神方面消耗巨大,魔咒在今日爆發,也算合理之中。」紅拂將兩件事串聯一起,思路猛然開朗,芳心裡針對逆徒的懷疑消除個一乾二淨。
祁淵聞言,驀然點頭的應承下來,不敢亂說話打斷紅拂師尊的思路,以防節外生枝。
不過,還是要加點強度上去才行,免得後面沒戲唱了。
暗中控制大日如來法門減輕一點對萬欲血咒的壓制。
一瞬間,體內的魔氣立即增強,從頭頂冒出黑漆漆的魔氣,到上半身被淡淡魔氣籠罩住。
邪惡的力量迸發出去,直接把他的上衣震個粉碎,顯現出精壯的胸膛和孔武有力的手臂。
「糟糕,魔咒突然加強,散發出來的魔氣也變得濃郁,可不能讓它瀰漫出去引起太一門的注意。」
紅拂面色馬上陰沉下來,左手快速掐訣,朝四周打出橘黃色的靈光,殿中的陣法禁制瞬間開啟,牆壁內流轉著耀眼光芒和隱晦的陣紋。
殿中的陣法禁制是她親手布置,威力是不錯,但是跟太一門一比,就顯得不夠看了。
若是太一門強行攻破,根本沒法阻擋太久,但是用來掩蓋住魔氣就綽綽有餘了。
瞧著大殿流光四溢,紅拂朱唇微張,吐出一口香氣,嬌軀鬆懈個幾分,不再過於緊繃。
下一秒,她忽然察覺玉掌接觸到逆徒的肌膚,這時才留意到男人的上衣不見了。
紅拂艷煞的臉蛋兒,轉瞬間抹上淺淺的霞紅,雙眸有意避開,餘光卻隱隱留戀,芳心暗啐一口。
說起來,逆徒這健碩的胸膛,她也曾無力的趴下過……
不能想,不能想了。
以前在溪國白鶴島上的種種,又在頃刻間衝擊上她的腦海,神志發生片刻的停滯。
「師尊醒醒,你法力出現不可控制的現象了。」
逆徒嚴厲的言語,猛然把紅拂拉回到現實,水眸閃過慌亂,玉手往回一收,調整一下體內法力的運轉,然後又隨即拍了出去抵在逆徒的心口,直觀感受到砰砰砰的心跳聲。
還好她的素質過硬,能硬抗過去,所以沒有出現什麼差池。
「謝天謝地,魔咒處於剛爆發的時候,只需咱們師徒合力,就有很大的希望壓制下去。」
「嗯嗯,徒兒這邊用大日如來法門一同壓制,絕不讓師尊一人承受。」祁淵估摸著此計行不通,所以有心鎮壓萬欲血咒。
嗡!
純金色的佛光從體表散發出去,很快包裹住他的身體。
而漆黑的魔氣在佛光淨化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消散。
紅拂一雙晶瑩的美目盯著逆徒,從他身上感受到莊嚴、祥和、寧靜的氣息,打心底為他高興,驕傲。
世間誰有她紅拂幸運,能收到如此厲害的弟子,短短的時間裡就從練氣期走到元嬰後期。
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化神期了。
可是缺點也明顯,性子太好色了些。
半響。
紅拂看到魔氣已經消失完畢,逆徒眉心處的魔咒隱入體內,她就知道壓製成功,玉手一收,緩緩的收斂法力匯入丹田裡。
難得鎮壓一次魔咒,不禁露出一個死裡逃生的笑容。
「逆徒,你的身體還有沒有問題?」
「呼,應該是無礙了。」祁淵徐徐說道。
然後大腿一邁,身子突然向前跌去,撞入麗人的懷中。
「你?」紅拂神情一呆,有點不知所措。
祁淵還沒起身,口中連忙說道:「不知怎麼回事,徒兒的雙腿發軟,所以才會頂撞到師尊。」
「頂撞個大頭鬼,你說什麼胡話呢。」
紅拂一手揪住逆徒的耳朵,神奇般的面紅耳赤,心湖的水隱隱盪出漣漪,斥責的說道。
「師尊痛痛痛。」祁淵變臉的賣慘,然後耳朵上勁道一松,得寸進尺的說道:「徒兒許久沒見師尊,想抱抱你了。」
「沒門。」
紅拂雙手一用力,想推開懷中的逆徒,卻沒想到他像個泥鰍一樣,頭顱快速的滑到肩膀,腰肢斷然被人的手臂鎖住。
「咦,太一門的膳食不錯,師尊似乎胖了些。」祁淵目光一閃,笑嘻嘻的說道。
胖瘦是女人無法繞開的話題,正如男人的大小一樣。
果然,紅拂一聽被逆徒說胖了,心中的理智忽然全無,著急的回應:「不應該啊,這些年為師有意控制體型,所以沒理由會變胖。」
「徒兒不介意的了。」祁淵低聲的說道。
紅拂聞言,心底湧出一股愉悅,花容一綻,猶如牡丹花盛開,可轉念察覺不對,立即板著臉,道:「誰要你不介意了,給為師鬆開。」
也是大殿的陣法禁制啟動了,不然她的反應要更激烈些。
「師尊,我餓了!」祁淵在麗人的耳畔又低聲道。
餓了?
你一個堂堂元嬰大修士能會餓,蹩腳的措辭。
不對,那語氣似乎另有所指……
紅拂突然領悟到要點,臉頰兩邊頓時羞澀無比,那肌膚的紅暈,仿佛就像是落日的餘暉,嬌軀顫慄,腿根兒發軟……
「滾,餓了就去找太一門弟子要吃的去。」
「師尊,徒兒從無緣無故的捲入昆吾山,就遭遇到重重危機,不僅需要防備魔物偷襲,也要提防身邊人的暗箭,一路走來耗盡心力,實在是又困又餓了。」
「今日見到師尊,所以才忍不住的展露出來。」
祁淵聲音沙啞,明顯的透露出疲憊,然後頭顱埋在麗人的天鵝頸,嗅著那迷人的幽香。
此乃以柔克剛大法。
紅拂柳眉一蹙,粉紅的唇瓣抿一下,推開逆徒的力道呈現斷崖式下降,玉靨浮現心疼的表情。
她如何不知道修仙的艱苦,自踏上這條道就是如履薄冰的行走,稍不注意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那昆吾山號稱人界第一仙山,蘊含的靈物是珍稀,可危險也是無處不在,逆徒能從裡面安然無恙的走出,最後收穫今日的聲望,同樣是付出巨大的心血了。
縱容他一次不過分吧?
祁淵用神識留意著紅拂師尊的表情,看她沒有狠下心就代表有戲,那就需要趁熱打鐵,省的師尊反悔了。
紅拂正在糾結之際,忽然感覺她的腰帶一松,一道暗影倏然掠下,臉蛋兒又驚又羞,她居然沒有生出拒絕的意思?
心坎里,同時滋滋滋冒出無限的溺愛,責怪自身對男人沒有抵抗力。
不知過去多久,殿外飄來一道身影,玄雲子望著牆壁上的靈光,神態露出少許的古怪,紅拂與她的徒兒談什麼事情,需要把陣法禁制開啟?
她在殿門前踱步兩圈,欲要離開的時候,陣法禁制驀然一閃,全部收斂下去。
「談完了?」
玄雲子拋進一張傳音符,靜候片刻。
之前她先行離去,是給予紅拂一定的自由時間。
實則她對祁淵這人也有幾分好奇,想親自見一見。
殿中。
「別貪心了,玄雲子道友還在外面等著呢。」紅拂水眸一眨,流轉出無限的媚意,一張玉臉浸染著醉酒的紅暈,玉手輕拍逆徒的後腦。
玄雲子一來她就知道了,想到鎖殿的時間有些長,就主動撤銷外殿的陣法,表達出有空的意思。
內殿的陣法依舊沒有解除,不然玄雲子用神識一探,就全部知曉事情了。
祁淵抬起頭,閃出意猶未盡的目光,心思一泛,說道:「師尊,徒兒要在太一門小住一兩日,等選好了寶物才離開,那萬欲血咒蠢蠢欲動,我心中不安。」
「兩日都無法控制了?」紅拂反問道。
祁淵一臉憂慮的回應:「就怕中途出現意外,把魔氣爆發出來,讓太一門當魔頭鎮壓了。」
「哼,那你想怎麼辦…」紅拂也是於心不忍,一步退,步步退的心軟。
「今夜徒兒來尋你。」祁淵眨了眨眼睛,試探性說道。
剛才的孜孜不倦,多少能起點效果吧。
「隨你,我們不能讓玄雲子道友等久了。」紅拂抬腳往逆徒的小腿踢一下,示意他可以起身了。
祁淵一手抓住地面的白色鯉魚肚兜,那布料冰冰滑滑的,一看就是放地面太久了:「時間緊急,徒兒幫你?」
「那還不快點…」紅拂重重的說一句。
吃飽的小牛,總要讓他干點活。
殿外。
「怎麼回事,傳音符送入許久,還沒個回信。」玄雲子把右手的拂塵換到左手,目光看一眼殿門。
下一刻,紅拂的嗓音傳出:「雲子請進,讓你久等了。」
玄雲子聞言,身影瞬間閃入殿裡,三息的時間飛到深處,星眸一定,見到清修之地盤坐著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是紅拂,她熟悉得很,旁邊的男子則是第一次見,體形適中,看著精瘦精瘦,劍眉星目,臉廓非常的硬朗,長得很是俊俏。
「這位便是祁道友,紅拂的弟子?在下玄雲子,是太一門的長老。」
「玄雲子道友好,祁某聽玄青子道友提過你。」祁淵站起身,衝著眼前人微笑道。
客氣待人,總會沒有出錯。
玄雲子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祁淵,會這般客氣,頓時有點受寵若驚,連忙的熱情回應。
「徒兒就打不擾師尊交談了。」祁淵平靜的說道。
「去吧。」紅拂隨意的回應。
等到祁淵離去,玄雲子轉眸,目光落到紅拂面上,馬上察覺有點不對勁。
雖然對方的面容白皙恬靜,可那股清修來的淡然氣質,像是消失不見了。
紅拂微微一笑,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招待玄雲子。
夜晚。
紅拂與玄雲子閒談到深夜,對方才不舍的離去,而她想到逆徒今晚會來,就有點坐立不安。
殿中燃燒著蠟燭,橘黃色的燭火照得四周通亮。
雖是閉目調息,可心神一直關注著外面的情況,就這般左等右等的到三更天,紅拂看一眼殿外無人,猜測逆徒可能被要事拌住,應該不來了。
芳心馬上湧現出淡淡的失落和惆悵,想到至今還沒沐浴,她轉身就飛入水房。
褪下一身的衣物,侵泡在花瓣水浴之中。
木桶的旁邊,只點燃一盞油燈作為照明。
紅拂靜靜的躺在熱水裡,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安逸。
突然燈火搖曳,她驚醒過來:
「誰?」
「是我,師尊。」
紅拂聞言,才收斂丹田裡的法力,撤銷防備的狀態。
「怎麼鬼鬼祟祟的進來。」
「徒兒為了師尊著想,所以行動才會晚些。」
祁淵壞笑的回應一句,隨後直接跳入木桶裡面,身子快速的沒入水底。
紅拂嬌軀微顫,掌心立即捧著一些熱水,送到右邊的油燈處。
滋的一聲,燈火被覆滅,水房瞬間陷入一片黑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