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藤井樹收到多寶丸信件後的第三日,深夜。
將自己完全包裹住的櫻井孝之大晚上的還戴著墨鏡口罩,穿著大上一號的風衣,左右四顧,偷偷的尋路來到信件上所說的東京灣詳細地址,一處偏僻靜遠的海岸,早已荒廢的碼頭。
這平日無人光顧所廢棄碼頭,在凌晨的夜晚,卻聚集了數十位形形色色的人,各自互相戒備著,大多也都偽裝起自己的容貌特徵。
「這些人,要麼是一無是處的流浪漢,要麼欠下高利貸不能自拔,都是社會上可有可無的角色,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櫻井孝之的身側,突然傳來聲音,他回頭望,是名同樣和自己偽裝面容的年輕男性,比他高上半個頭,聲音很好聽,就是不知道偽裝下的臉是否能匹配了。
藤井樹打量了一番,這個櫻井孝之一看就是那種失意落魄的男人,他主動聊天,是想著和普通人混在一起,而不遠處的醍醐由美與長良相介,也已經混入等待的人群中。
這時海上開始生起大霧,白茫茫的霧氣將萬物籠罩,能見度不足百米,甚至漸漸降低。
四十多名驚慌失措的人從霧氣中連滾帶爬的鑽出來,加入等待多寶丸的隊伍,他們應該是報名後不想參加的傢伙,被一些強制措施給趕來了。
「有鬼!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剛才還在國外的,一下子就來到這裡了。」
「金子我不要了,讓我離開吧。」
這些人大呼小叫著,有人身上還受了傷,鮮血淋漓,但還要不了他們的性命,他們對著海上逐漸清晰的一艘怪異艦船,下跪的下跪,磕頭的磕頭,狀若瘋癲。
「嗚——!」
怪船靠近碼頭,露出猙獰的粗長炮管,船上的汽苗鳴叫著,從艦體的一側落下一排長梯在岸邊碼頭,跨越數十米的距離,直通甲板。
「十分鐘後,不上船的人類,後果自負。」
船頭站立著體形龐大的人影,叉著腰大喊著催促,這時已經沒人會懷疑後果的嚴重性了,依次登上長梯,來到甲板。
「這是長門級的艦首,甲、乙兩座前炮塔,搭配有410亳米口徑的巨炮,怎麼會出現在這?」
登船後一位中年眼鏡男仔細端詳起來,甚至伸手去撫摸冰冷的炮塔底座,這本應該沉於大洋深處的舊島國戰列艦,怎麼被改裝成這幅不倫不類的模樣。
「拿出你們收到的金卡,上面應該有一百點的數額,進入多寶丸的賭場大廳後,三小時內賺到最多點數的人才能上岸。」
在船頭站立的龐大人影邁步走近,嚇退了一大圈人,三米身高的它套著緊身的海魂衫,軀體布滿結實的塊狀肌肉,皮膚幽藍色澤,腦袋是類人形的鯊魚頭,左臂上紋著鐵錨樣式的刺青,聲音瓮聲瓮氣,低沉有力。
鯊魚妖怪水手長,桑提斯是嗎?
藤井樹結合事前的情報,判斷出這隻妖怪的身份,做為普通妖怪能被常人看見,看來這艘多寶丸還有特異之處。
「上不了岸,該怎麼辦?」
能收到金卡的人大多都是身陷絕境之輩,有人鼓起勇氣,問向一看就不好惹的鯊魚頭水手長。
「這艘多寶丸,是靠靈魂驅動的,你們這些失敗者的肉體,我們妖怪也不會客氣。」桑提斯裂開兩排尖銳的利齒,直言不諱的回答,它敲了一下腦門,又補充說:「忘記講了,每一點分數,在上岸時將價值一萬円的日元,多寶丸會貼心的換成等價的鑰匙給你們,使用方法到時候再告訴那位勝者。」
「少囉嗦了,把錢都交出來,我不管伱是妖怪還是別的什麼鬼東西,子彈可是不長眼的!」
人群中三名統一著裝的黑風衣男摘下墨鏡,從寬大的風衣內襯下抽出兩支ak74型突擊步槍,領頭說話的男人則舉起一把托卡列夫tt33型手槍,對著天空扣下扳機炸響一聲,他們都是本土混不去的雅庫扎,又借了筆高利貸才從北邊弄到這些武器,準備上船大幹一場。
「嚯嚯嚯,人類的新玩具嗎?讓我試試威力吧!」
人身鯊魚頭的桑提斯不驚反喜,在甲板上張開雙臂,踩著陳年的舊木甲板,向三名持槍雅庫扎逼近。
「嗒嗒嗒!」
左側拿著ak74的雅庫扎忍不住開了槍,其他同伴也跟著清空了彈匣,他們從風衣下取出新的彈匣換上,打量起自己的戰果。
桑提斯身上的那件海魂衫破了無數個洞,一堆子彈頭鑲嵌在光滑的皮膚表面,隨著胸膛呼吸起伏過後,叮噹掉落一地。
「我雖說不是大妖,可在普通妖怪里也算是頂尖的,米國的五英寸艦炮才能擊傷我,低於這種標準的火力,統統無用。」
桑提斯頂著回過神的雅庫扎火力上前,將拿手槍的那領頭之人,抓起吞入上半身,一口咬了下去,飛濺出的鮮血,沾染上藤井樹的墨鏡。
「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剩下的兩人扔下無用的步槍,連滾帶爬的退後,精神幾乎崩潰。
「報了名後,你們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成為唯一的勝者,取巧是沒有用的。」
一腳將地上的鋼鐵材質步槍踩爛,桑提斯打了個飽嗝後,不再理會那兩個精神失常的雅庫扎,人群紛紛躲開它,只見這身高三米的巨怪走到艦橋緊閉的大門前,撐起雙臂鼓起肌肉,扣住中間的門把手,將內部的富麗堂皇一寸寸拉開,展示給剩下的九十九人。
「三個小時,能在這間賭場賺的越多,活命的機會就越大,記住,只有一位勝者喲!」
「麻煩你開門了。」
藤井樹率先上前,經過開門的桑提斯時,還若無其事的打了個招呼,第一個踏進金碧輝煌的超大賭場。
這個人類,有贏的潛力啊!在他身上多下幾注吧。
桑提斯低頭瞧了一眼路過的藤井樹,它們妖怪之間也會賭這些人類中的勝者是誰,同樣是贏家通吃,將百年來的積蓄壓上去豪賭,因為金錢對於它們沒多大用處,不如用來找樂子。
「怎麼樣?好對付嗎?」
人群里的醍醐由美,問向搭檔長良相介,得到的答覆是搖頭,可當下已經入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況且他們也提前通知了神谷凜,如果有必要,進行請神儀式後的她會強行上船支援。
卡片上的數字代表積分嗎?
進入賭場的藤井樹從懷中取出一疊卡片,其中三張是得自中古店的源卡(進入全屬性十五點更新的功能,源卡將繼承妖怪生前的部分能力),每張的正面印著一頭妖怪的影像,而最下方的一張金卡背面,浮現出一百點的字樣。
這間賭場的面積不小,靠大門的一側擺放了幾排柏青哥的彈子機,更中間是一台大型賭場點數轉盤,既可以猜點數,也能賭單雙。
而靠後的是六台撲克賭桌,每張桌子的後面站著一位身材婀娜的大紅旗袍荷官,每一位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危險,似乎隨時會將客人連骨帶皮吞噬。
此外,賭場的角落裡站立著十幾頭各式海鮮體徵的妖怪維護治安,相信普通的人類,可不敢在它們面前撒野。
只有一百點的賭資,清零的話應該下場不會樂觀。
藤井樹徑直穿過柏青哥的機器,站在賭場中央的點數轉盤前,從懷中摸出一張背生雙翼的妖怪源卡,嘴角微微上揚。
「巽風獸:力量5點,體質4點,敏捷8點,技能:風遁術。」
「是否使用?」
金手指的提示音響起,藤井樹啟口輕言,這張青色打底的源卡化做流光,融入體內,帶來不俗的加成與風遁之術。
「一百點,全押13號。」
他將金卡拍在點數轉盤前,同樣穿著紅旗袍的性-感荷官伸出玉臂,開始轉動他的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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