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同道者（上）
「老許，你還沒明白嗎？」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捅進他的心裡。
這一刻，許黎明心灰意冷了。
原來只有他一個人是這麼想的……
「可是……」許黎明嘴唇顫抖，一股情緒在身體裡涌動著。
「可是，那是我們的祖府啊！」
「那裡有我們家人、有我們的同胞……」
惲教授眉頭一挑，似乎有些詫異地看了許黎明一眼。
「老徐，你沒事吧？純理論的科學家無祖府，因為他的成果屬於全人類。所以咱們的關注重點應該是在理論數學研究上。」
「你不要夾帶個人情感，你就說在北聯邦這裡是不是比府內更適合做純理論數學研究？」惲教授語氣平靜地問道。
「北聯邦這裡的確適合做純理論的研究，但裔華大學那裡不一樣！」許黎明解釋道。
「怎麼不一樣了？裔華我也有關注，但他們連數學系都沒有，你怎麼知道那裡有數學生存的土壤？」惲教授淡淡地說道。
「……」許黎明想要反駁對方，但好像又沒有可作為辯論的支撐數據。
裔華的確是一個神奇的學校，但只有去過的人才能體會到。
他微嘆口氣，眼神逐漸黯淡。
他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
許黎明沒說話，反倒是惲教授勸起他了。
「倒是老許，你說咱都40歲，老婆孩子都有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他們考慮一下！」
惲教授是1011年結婚的，妻子之前是南熊福星亞大學的計算機系助理教授，後面因為惲教授被耶沁大學引援過去，連帶著也把他妻子辦理了入職，成為耶沁大學的一名教職工。
這次雀神理工學院將惲教授挖過來，同樣也解決了家屬的工作問題。
許黎明聽了對方的話一怔，眼神有些複雜。
接著上上下下地把惲教授看了一遍，似乎是要重新認識這個人。
「之瑋，你變了。」
「當我對何瑩說我要回國的時候，你知道何瑩是怎麼回復我的嗎？」
「你說。」惲教授說。
「何瑩只說了一句話，她說：一日為奉國人，終生都是奉國人！」
許黎明眼眸仿佛在閃著某種耀眼的光芒，他的聲音洪亮到發人深省。
「數學不拋棄我，我就一定不拋棄數學。奉國不拋棄我，我也絕不拋棄奉國！」
惲教授聽了默不作聲，至於一旁的張教授已經在掩面哭泣了。
許黎明已經放棄惲教授，他轉頭望向張教授。
「老張，我就問你一句話，回還是不回？」
惲教授出生於乾東州龍城，家境還算不錯，但張教授不一樣。
張教授是天府州人，出生於大竹縣的一個農村。
他是家裡的老二，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父母都是農民，兼做點小生意勉強維持一家人的生計。
家庭十分普通，甚至有些寒酸。
張教授的小學前四年在村小讀書，到了五年級轉入到大竹縣天城鄉小學。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張教授的數學天賦便開始顯現出來。
在小學數學老師的啟蒙下，張教授對數學由興趣轉而痴迷，隨後參加全府小學數學競賽並獲得一等獎，從此開始了他的開掛之旅。
在大竹縣中學時期，參加全府數學物理化學競賽，並榮獲一等獎。
接著在老師的告知下，知道有同學因為獲得國獎被錦城七中錄取，於是張教授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寫了一封自薦信，當時也不知道該把信寄給誰，就寫了「七中校長收」。
沒想到後面真的收到了錦城七中副校長的回信，並成為997年錦城七中招收的五名外地生之一。
也因為自己的鄉下方言，張教授跟同學之間的交流有障礙，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也就偶爾跟旁邊的同桌聊幾句，其餘時間基本上都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演算數學題目。
上高二的時候，張教授大病了一場，加上他的家境不太好，難以承擔醫藥費，還是錦城七中全校師生對其募捐，才得以減輕不少負擔。
後面便是高中畢業那年，張教授作為天府州代表隊參加了全府數學冬令營，由此獲得了保送兆大數學系的資格。
再從兆大畢業後，張教授按部就班地前往北聯邦比倫亞大學攻讀博士，直到取得今天的成就。
毫不誇張地說，是數學改變了張教授的命運。
不然今天的他，可能就在大竹縣鄉下的某片田地里，舉著父輩傳下來的鋤頭，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仰望著炙熱的太陽。
但也是府國的一些政策，才能讓張教授順利完成學業。
府國對得起張教授，但張教授今日……
他把黑色邊框的眼睛摘下，手抹了下眼淚，把頭偏向一旁，不敢直視許黎明。
「老許，我跟你們不一樣，我能走到這一步，付出了太多太多，我輸不起……」
許黎明眼睛閉上，滿懷遺憾地嘆了口氣。
他站起身。
「沒事，我尊重你們的選擇，只是我仍感到遺憾，曾經我以為我們是有共同志向的戰友。」
他搖搖頭，腳步動起來。
「原來只有我一個人是這麼想的。」
同樣從兆大數學作為起點，隨後三人來到北聯邦開始攻讀博士學位。
他以為大家走的路雖然不同，但就像起點是兆都大學一樣，最後終點也會回到兆都大學或者去府內其他院校、研究所任教。
但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他懂了。
所以，也不再勸了。
你可以叫醒一個睡著的人，卻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走咯，有機會再見~」
看著許黎明孤單離去的背影，張教授的胸口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捶擊了一下，疼痛是那般的清晰。
他嘴唇動了動。
最後還是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
身軀麻木地行走在雀神理工學院校園裡。
他不知道為什麼當年發奮圖強的少年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變得他好陌生，完全認不出來。
過去不回國他能理解，畢竟府內的科研環境的確不太行。
奉國基於國情，對基礎研究這種投入大、周期長、收益不可期的科研工作仍然沒有北聯邦重視。
這也是基於現階段國情的無奈之舉。
加上現在的環境也跟上個世紀50年代比不了。
那個年代，人民對於科學、對於科學家都是十分崇拜和尊敬。
但現在呢，一個明星手擦破皮的新聞可以蓋住一位科學家的新聞。
不過這兩年，府內輿論肉眼可見的在變好。
在基礎科學研究上，奉國也在逐漸重視。
尤其是裔華大學那裡，讓他有種在林頓普大學、雀神理工學院的感覺。
以科研、學術為尊，重視科學家、重視科研，並且不是嘴上空談，是實打實地在支持基礎科學。
「即便這條路只有我一個人在堅持，我也不會放棄！」
許黎明咬著牙說道。
正這時候，一個呼喊聲從身後傳來。
「老許！」
ps：查資料看得頭疼，並非誹謗這兩位大家，僅為小說創作，若有雷同，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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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會晚點。
伯納烏的黎明不見馬德拉的少年，
諾坎普的晚風終究還是吹走了潘帕斯的雄鷹。
看著梅西離開巴薩的新聞，心裡真不是滋味。
想當初高中我還是學校足球校隊的，也曾熱愛過足球多年，最愛梅西、C羅。
好了，我不裝了，我攤牌了！
其實我是潛伏在巴薩多年的大巴黎球迷！
（o(*￣︶￣*)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