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蘭亭集序?!
還用的是王羲之草書?!
褚遂良暗暗吸了一口涼氣,神色凝重的低頭看著張頓寫的字。記住本站域名
張頓握著毛筆,運筆如飛。
「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
「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
「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寫下最後一個字,張頓提筆一收,然後放下手中的毛筆,看向褚遂良道:「前輩,你看看這副字如何?」
褚遂良仍舊低著頭,注視著力透紙背的字跡,沒有應聲。
他已經看愣住了。
布料店家同樣目瞪口呆,「這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對。」張頓點頭道。
「寫得好!」布料店家仔細打量著,越看越驚艷,道:「郎君,這幅字給在下如何?」
張頓搖頭道:「這幅字是我寫給前輩的,前輩如何處置,我不管,你若是想要,找前輩要。」
布料店家偏頭眼巴巴看向褚遂良。
你夠格要他嗎!褚遂良回過神來,瞪了一眼布料店家,然後繼續盯視著白紙上的字。
越看,褚遂良越心驚。
寫的真好啊!
要是染成古色,然後換個題跋,足夠以假亂真了!
就是王羲之在世,怕也得嘀咕這是不是他寫的!
褚遂良抬起頭,凝視著張頓,這小子哪冒出來的?
會寫他的字也就罷了,王羲之的字,他仿的也跟真的似的。
妖孽!
他要是當書法騙子,怕是要被一幫愛好書法的人供起來!
「你這個字,寫的有東晉之風,堪比張翼和康昕之名流。」褚遂良想了想說道。
聞言,張頓哭笑不得看著他,怎麼好端端的,開始罵人了!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誇人,實則帶著弦外之音。
書法造假,是從東晉開始,當時偽造王羲之的書法已然成風。
其中「張翼」、「康昕」的水平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甚至王羲之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偽。
現在面前人用東晉之風、張翼、康昕來誇人,明褒暗貶之意,不言而喻。
「老夫不是損你,」褚遂良看張頓的模樣,便知曉他內心所想,搖頭道:「老夫是真的誇你,手底下沒功夫,哪能寫出這般好字?你的這幅字,足夠以假亂真了。」
張頓沉吟道:「以假亂真還差了一些,若是前輩喜歡,可以把這幅字染成古色,再加上從別處移的跋,裝在一起,就差不多了。」
「到時候你拿去說這是王羲之的真跡,八成也有人信。」
褚遂良板著臉道:「老夫可是老實人!絕不會幹出這種事!」
「晚生失禮了,還望前輩莫要見怪。」張頓拱了拱手,笑道:「前輩,我們要回去了。」
褚遂良嗯了一聲,擺了擺手道:「以後有緣再見。」
張頓點頭,帶著李麗質頭也不回的朝著醉仙樓而去。
褚遂良低頭看似在欣賞張頓寫的字,實則眼角餘光一直瞅著他。
確定張頓離開以後,褚遂良抬起頭盯視著布料店家道:「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明白嗎?」
「明白!」布料店家趕忙點頭,拍著胸脯道:「在下保證,今日之事,除了在下還有褚起居郎,還有那位小郎君和小娘子以外,絕不會有旁人知道!」
「知道你嘴嚴,」褚遂良微微頷首,繼續說道:「另外,你幫老夫找個會把字跡染古的人,老夫有用。」
「……」布料店家目光古怪的望著他。
褚遂良拍了拍桌上的那副字,板著臉道:「老夫不是要染這副字!老夫是那種人嗎?」
「明白!」布料店家重重點了點頭,讓褚遂良在店裡候著,然後親自去找人。
沒多久,褚遂良將張頓寫的《蘭亭集序》交給對方,讓對方好好染古,不要出了差錯,方才一副正氣凜然的離開東市。
————
「二叔,二嬸,這是張頓給我買的,好不好看!」
醉仙樓內,李麗質小手提著襦裙裙擺,在李二、長孫皇后面前轉了轉,俏臉寫滿開心道。
「好看。」長孫皇后讚賞道:「我家長質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李二摸著下巴,打量著她身上的襦裙,道:「這是絲綢做的?不便宜吧?」
說著,李二瞅了一眼張頓:「你小子挺捨得花錢啊。」
「沒花錢。」張頓笑道:「就寫了幾幅字。」
聞言,李二臉上的神色僵硬了幾分。
長孫皇后也愣了一下。
張頓的字,他們見識過,隨便拿出一幅字,都足以被人稱作書法大家。
李二再次看向李麗質身上的襦裙和她戴的金步搖,以及腳下的鞋子,擰著眉頭道:「這些東西,也不值上千貫啊。」
「哪有那麼貴。」張頓擺手道:「衣服鞋子加金步搖,就花了百十來貫。」
「……」李二眼角直跳的看著他,你小子暴殄天物啊!寫出去幾幅字,就換了個百十來貫?
門下省的起居郎褚遂良,在東市隨便寫一幅字,都能換個千百貫!
「你以後別亂給人寫字!」李二恨鐵不成鋼道:「要寫,你就給二叔寫,要錢二叔給你!」
張頓一樂,「成!」
他能看出來,李二是心疼自己賤賣了自己的字,但對於張頓而言,幾幅字而已,又不是不能再寫了。
寫幾幅字換長質開心,他覺得很是值當。
「我們回去了。」李二看了一眼天色,起身說道:「家裡還有些事,改日我和你二嬸再帶長質過來。」
「這就要走了?」張頓有些不舍的望著李麗質,見她也神色不舍的望著自己。
他們隔了這些天才見了一面,待在一起還不到兩個時辰,就又要分開。
長孫皇后捂著嘴笑道:「以後又不是見不到,過兩天我們再帶長質出來。」
「那好吧。」張頓神色肅然的望著李麗質道:「長質,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別忘了!」
李麗質知曉他說的是請夫子的事,眼睛紅通通道:「奴家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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