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好事?」
張頓訝然,「我以前怎麼沒有碰到過?」
褚遂良面帶微笑,心中一陣腹誹,老夫以前也沒碰到過像你這樣的人!
寫老夫的字,在東市換東西,以假亂真,魚目混珠,老夫還要臉呢!
李麗質在一旁好奇道:「前輩是喜歡褚起居郎的字?」
「還行吧。記住本站域名」褚遂良含糊其辭道。
還行?那就是一般?你要幫我們付錢,我得寫的讓你滿意才行啊。
張頓微微頷首,心裡有了主意,笑吟吟道:「那咱們走吧。」
褚遂良嗯了一聲,跟著二人在東市之中轉悠著。
很快,三人來到一個布料鋪,剛一走進去,正坐在櫃檯後的中年男子看到褚遂良,蹭的一下站起身,吃驚道:「郎君今日怎麼有空來我店裡?是要置辦一套衣衫?」
褚遂良笑吟吟點了點頭。
張頓好奇道:「前輩,你是這裡的老主顧?」
「以前帶夫人來買過衣服。」褚遂良笑呵呵道。
張頓點了點頭,帶著李麗質看向貨架上的衣物。
「這套襦裙不錯啊。」張頓眼瞳一凝,摸著面前布料很是絲滑的襦裙,道:「長質,你穿上。」
李麗質一眼看出那套襦裙的質地不菲,脆聲問道:「店家,這套襦裙多少錢?」
布料店店家笑道:「好叫小娘子知曉,這套襦裙用的可是絲綢緞子,上面的花紋,也是頂尖的料,一套下來,三十貫錢。」
李麗質嚇了一跳,「這麼貴?」
「貴點怕什麼,又不是咱們出錢。」張頓握住她的小手,笑吟吟看向褚遂良道:
「是不是啊前輩?」
「呵呵。」褚遂良面帶微笑道。
張頓低頭看向在貨櫃下的兩隻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拿出來打量了一下,滿意點頭遞給李麗質道:「這鞋子不錯啊。」
「郎君好眼力。」布料店店家沖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道:「這兩隻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是本店最好的鞋子,只要二十貫錢。」
只要?褚遂良面部肌肉不停抽搐著,二十貫錢很少嗎?老夫的俸祿能買幾雙這種鞋子?
很快,李麗質俏臉紅撲撲的穿著一身月白色襦裙,頭戴金步搖,踩著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走了出來。
「郎君,你看看如何?」李麗質在張頓面前轉了幾圈道。
「漂亮!」張頓滿意點頭道,之前她穿著的衣服,質地不怎麼樣,現在換上新衣服後,亭亭玉立,如水上芙蓉,顧盼生輝。
褚遂良撫著鬍鬚頷首道:「這一身確實很配小娘子。」
「那就這套了。」張頓看著布料店家道:「你店裡有沒有筆墨紙硯?」
聞言,布料店家神色一喜,看了一眼褚遂良,只以為是他要寫字,激動說道:「有!」
說完,他俯身從櫃檯下取出一套筆墨紙硯,放在桌上。
張頓拿起毛筆,看向褚遂良。
褚遂良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拿著墨條開始磨墨。
「???」布料店家愣愣的看著二人,你們是不是搞反了?
當看到張頓提著毛筆蘸墨準備書寫時,布料店家懵逼望著褚遂良,怎麼不是你寫?
褚遂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看向張頓,就見他已經落筆。
白紙上,頓時出現墨色。
「冠絕閣」三個字,力透紙背,浮現而出。
褚遂良看著字跡,嘶了一口氣,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
張頓寫下的三個字是布料店的名字,讓褚遂良震驚的是這三個字,用的不是草書,而是楷書!
是他褚遂良的楷書!
褚遂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試圖看得更清楚一些,越看卻是越震撼。
還真是老夫的字?!
怎麼可能啊!
他會老夫的草書也就罷了,楷書竟也能魚目混珠,以假亂真了?!
布料店家也愣住了,擰著眉頭盯視著張頓寫的字,遲疑了一下,然後俯身從櫃檯中拿出一副字。
打開之後,那副字也寫的是「冠絕閣」三個字,用的同樣是草書!
不同的是他拿出的那副字的末尾,有「褚遂良」的名字和印章。
和張頓寫的字一對比,布料店店家張了張口,看向褚遂良道:「怎麼一模一樣啊。」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幅字是張頓寫的,布料店家都懷疑是褚遂良的親筆。
張頓也愣住了,放下手中毛筆,歪頭看著布料店家拿出的那副字,困惑道:「東市的店家,是不是都人手一副褚遂良的字啊?」
褚遂良:「……」
布料店家笑道:「郎君看來是很少來東市,常來東市的人都知曉,褚起居郎時不時的會帶他夫人過來轉轉。」
「而且褚起居郎也喜歡以字易物。」
「是不是啊郎君?」布料店店家看著褚遂良,忍著笑意道。
他看得出來,面前的兩個年輕人不認識褚遂良,褚遂良顯然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褚遂良瞅著他沒吭聲,神色凝重的望向張頓,沉聲道:「小郎君,你對楷書也有研究?」
看著張頓點頭,褚遂良差點想問他你怎麼就逮著老夫一個人研究,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了。
「按照之前說的,你寫的字老夫收了,襦裙的錢,老夫幫你付。」
褚遂良說完,對著布料店家道:「錢先記帳,你什麼時候有空,派人去老夫府上取。」
「得嘞!」布料店家笑吟吟道。
張頓望著褚遂良,感慨道:「前輩是個好心人啊。」
褚遂良呵呵一笑,好心人談不上,就是不想你拿老夫的字去買東西,買的都是什麼玩意兒,老夫的字那麼不值錢嗎?
當初老夫買他家的衣物,都是成百上千貫的買,然後給他留一幅字。
他倒好,幾十貫錢!
正當褚遂良越想越牙疼時,忽然張頓的聲音傳入耳畔:「這樣吧前輩,我不能白白占你的便宜,我再給你寫一幅字。」
「哦?」褚遂良吃驚看著他,「你還會寫褚遂良的其他文體?」
「不寫他的了,」張頓搖了搖頭,「羊毛不能可著一隻羊薅。」
褚遂良瞅著他,合著你還明白這個道理?
「我給前輩寫個別的。」
說完,張頓拿起毛筆,沉吟了一下,然後在紙上揮毫落墨。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
看到張頓寫下的一段草書,褚遂良心都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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