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頓沉吟道:「唐兄,你以前得罪過他?」
「這話我還想問你呢!」
唐儉沒好氣道:「搞不好,是你得罪過他,你想想你做官以後,都得罪了朝堂上多少人,恐怕這個鴻臚寺寺卿也在其中,他現在這般態度,跟你脫不了干係。【,無錯章節閱讀】」
張頓皺著眉頭,困惑看著他道:「我怎麼覺得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
要說在什麼地方可能得罪百官。
只能是追繳百官欠款的時候。
可張頓記得很清楚,當時追繳欠款時,人名裡面並沒有這位鴻臚寺寺卿。
唐儉嘆了口氣,和張頓一起走入少卿辦公的府衙偏堂,「先不管這些了,剛才他不是說,讓咱們看看以前閱過的公文嗎,咱們先熟悉熟悉,別的事以後再說。」
正說著,鴻臚寺錄事賀景抱著一摞公文走了進來,沉聲道:「張少卿,唐少卿,這些是馮寺卿讓卑職帶過來給你們看的公文,」
唐儉睜大眼睛道:「怎麼會這麼多公文?」
賀景肅然道:「這是寺卿吩咐的,說是唐少卿、張少卿初來鴻臚寺,為了避免以後政務上出現紕漏,得多多了解,外面還有六摞公文。」
說完,他轉身將另外六摞公文帶了進來,放在了小桌上。
唐儉不耐煩道:「你先下去!」
「諾!」賀景低頭退了出去。
砰!唐儉一掌重重的拍在小桌上,看著面前總共七摞公文,臉色難看道:「這個馮然,簡直可惡!分明就是拿這件事給你我下馬威!」
張頓坐在他對面,拿起一份公文低頭看了起來。
唐儉睜大眼睛道:「我說張老弟,你還真看啊?」
「人家說的也沒錯。」
張頓抬起頭,笑著說道:「你和我確實是初來鴻臚寺,多看看公文對咱們沒有壞處。」
「可是……」唐儉咬牙切齒道:「我咽不下這口氣啊!」
張頓緩緩道:「咽不下去,現在也得咽,你看得出來,我也看的出來,這位馮少卿就是在給你我下馬威。」
「我估計,他很有可能在等著咱們不看這些公文,然後再詢問咱們鴻臚寺之事,到時候對答不出來,才是他真正給咱們下馬威的時候!」
唐儉擰著眉頭,拿起一份公文一邊看著一邊沉聲道:「你說的有道理!」
張頓看他冷靜下來,笑了笑便繼續看著公文。
到了中午,賀景忽然走了進來,恭敬說道:「張少卿,唐少卿,馮寺卿請你們過去。」
來了!張頓和唐儉對視了一眼,紛紛起身,走向了府衙大堂。
大堂之中,馮然神色淡然的坐在上位,看他們進來,語氣淡淡道:「兩位公文看得怎麼樣了?」
張頓笑著道:「看得差不多了。」
「哦?」馮然眉頭一挑,屬實沒想到他們竟然真會認真去看,問道:「那你們知曉,鴻臚寺具體要做的都是什麼事?」
張頓緩緩開口,對答如流。
馮然凝視著他半天不語,等他說完以後,方才嗯了一聲,道:「到底是平康伯,和朝堂上傳聞的一樣,做事妥帖認真,叫人另眼相看。」
「既然對鴻臚寺的事務已經熟悉的差不多,就沒必要再看公文了。」
馮然擺了擺手道:「你們下去吧。」
「卑職告退。」
張頓不卑不亢的和唐儉拱手,一起轉身走了出去。
馮然凝視著二人背影,臉色陰沉了幾分。
「張頓,真有你的啊!」走出府衙大堂,唐儉興奮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出來時我回了一下頭,那個馮然臉色夠難看的!」
張頓嘆了口氣,道:「那就說明,咱們以後在鴻臚寺的日子不會很好過啊。」
「不怕!」唐儉搖頭道:「只要沒有犯在他手裡,他不會拿咱們怎樣。」
「倒是鴻臚寺的其他人……」
他眯起眼睛看向周圍,鴻臚寺的編制是二百五十五人,這會在鴻臚寺內的有八十多人。
此刻,這些人正一邊看著他和張頓,一邊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麼。
唐儉臉色陰沉,指著面前,猛地大喝道:「聽清楚了,鴻臚寺的人,都給本官過來!」
議論聲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鴻臚寺內在職官吏,都被嚇了一跳。
看到唐儉黑著臉,目光瞪視了過來,眾人面面相覷,旋即紛紛走了過去。
無論是三省六部,還是九寺十二司,只要在朝為官,誰都懂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
唐儉身為少卿,鴻臚寺的二把手。
他的話,若是有人不聽,當即就能被唐儉扒了身上的官袍,趕出鴻臚寺。
「見過唐少卿,張少卿!」
眾人低著頭,對他們拱手道。
張頓站在一旁,知道唐儉是要燒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冷眼旁觀著。
以前他覺得這種事沒必要。
但現在看來,這種事很有必要了,他和唐儉都是鴻臚寺的二把手。
可是來到鴻臚寺,這些當下屬的竟然沒有一個人對他們行禮,還在背後對他們指指點點。
這種人,不給點教訓,他們只會變本加厲。
唐儉目光凌厲的從眾人臉龐上掃過,雙手背在身後,挺直胸膛冷笑道:「現在知道行禮了?剛才你們都幹什麼去了?」
「本官,還有張少卿,從來到鴻臚寺到現在,過去了一上午!你們在幹什麼?在背後指指點點,對本官和張少卿議論不停!」
「你們就是這樣當屬下的?就是這麼在朝廷做官的?一點規矩都不懂,成何體統!」
「本官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們都豎起耳朵聽好了!」
唐儉厲聲道:「以後在鴻臚寺,見了本官和張少卿不行禮的,就把身上的官袍拖了,滾出鴻臚寺!」
鴻臚寺的一幫官吏,被訓斥的頭都不敢抬一下,紛紛悶聲道:「卑職明白!」
唐儉甩了甩手道:「下去做事吧!」
「卑職告退。」幾十名官吏畢恭畢敬的拱了拱手,後退著離開。
張頓莞爾道:「唐兄,你以前的京兆府尹沒有白當,訓斥人起來有兩下子!」
「那是你當官時間太短了。」唐儉輕哼道:「你當個十幾年的官,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訓斥底下人。」
「不過……剛才我在訓斥他們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
說著,他皺了皺眉頭道。
張頓好奇道:「什麼事?」
唐儉凝視著遠處的那些鴻臚寺官吏,沉聲道:「這些人,沒有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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