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弟,你這是自己給自己挖火坑往裡面跳啊。【記住本站域名】」
胡廣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
「父親!」胡渠荷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先生能沒事就已經很好了。」
胡廣搖頭,胡渠荷是不懂官場上的事,所以才這樣說,在他看來,張頓去了鴻臚寺,還不如出事被關起來。
張頓笑了笑道:「還不知道誰跳進火坑呢。」
無論是在京兆府,還是來鴻臚寺。
本質上,都是當官。
張頓沒有絲毫負擔,就算鴻臚寺再是火坑又能怎樣,還能比得上去河東道兇險?
當時在河東道,稍有不慎就是死。
鴻臚寺,好歹也在長安城。
天子腳下,還不至於出現河東道那樣的情景。
張頓繼續說道:「放心吧胡兄,這次去鴻臚寺的又不只我一個,不還有唐兄麼?」
胡廣神色一怔,知曉他說的是唐儉,納悶道:「你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都稱兄道弟了?」
張頓一樂,「患難見真情嘛。」
「不說了,忙了一晚上,又連著一大早,肚子都餓了,有什麼吃的沒有,我吃點東西還要去鴻臚寺報到。」
胡廣點了點頭,帶著他走入醉仙樓,親自下廚給他做了一桌菜。
吃完了飯。
張頓穿上嶄新的官袍,朝著鴻臚寺方向而去。
鴻臚寺位於皇城中,通過朱雀門左手邊便是鴻臚寺的位置。
走到朱雀門外,張頓就看見唐儉穿著一襲鴻臚少卿的官袍,站在城門下怔然出神,打招呼道:「唐兄,你來的挺早啊。」
唐儉回過神,轉頭看了他一眼,悶聲道:「我能選擇不來嗎?」
張頓莞爾說道:「可以啊,你辭官啊。」
唐儉擺了擺手道:「辭官個屁,老子當了一輩子的官,什麼場面沒見過,要是這會兒辭官,還不知道被以前那幫同僚怎麼笑話。」
「咱們來鴻臚寺,說不定還是機會。」
張頓收斂起笑容,語氣緩緩說道:「唐兄,說不定你還得感謝我。」
歷史上,唐儉是怎麼達到事業的頂峰?就是從出使突厥開始。
而現在他因為自己,成為了鴻臚寺的官員,顯然以後出使突厥,肯定少不了他的身影!
唐儉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我還感謝你?他娘的,要不是因為你,我能落到這般田地?
唐儉果斷道:「那成,等回頭去我家吃泔水!」
張頓笑吟吟道:「你要跟著一塊吃,我沒意見。」
「得了吧你。」
唐儉翻了翻白眼,心情也愉快了幾分,雙手背在身後說道:「我們進去,咱們兩個人初來駕到,先去拜會一下鴻臚寺卿馮然,馮然你聽說過嗎?」
張頓搖頭道:「沒有。」
唐儉沉聲道:「我也沒有,不知道此人秉性如何,若是能合得來最好,若是他跟你我合不來,恐怕咱們在鴻臚寺的日子就有些難過了。」
說完,他和張頓一起,走入鴻臚寺中。
鴻臚寺里,兩名寺丞正在交談,看到他們走了進來,眉頭一皺,紛紛轉身直接離開。
唐儉火氣瞬間上來了,「再怎麼說咱們也是鴻臚寺少卿,兩個鴻臚寺的二把手,底下這幫人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也不跟咱們打聲招呼。」
張頓沉吟道:「可能是因為咱們被貶吧。」
「那也不行!」
唐儉不爽的看著那兩名寺丞離開的背影,「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現在不想著立威,以後還怎麼在鴻臚寺立足?別到時候咱們說什麼,底下人都不聽,那還怎麼做事?」
「走,先去見見馮然,完了再想辦法立威。」
張頓看著氣勢洶洶的唐儉,暗暗嘆了口氣,恐怕想要在鴻臚寺中立威會有些難啊。
剛才那兩個人,都是從六品的寺丞,鴻臚寺內除了寺卿馮然、和他跟唐儉外,就他們二人官階最大。
可以說是三把手。
現在這兩個寺丞見了他們就躲到遠遠地,很難說不是上面的意思。
張頓一邊跟在唐儉身後朝著府衙方向而去,一邊心裡思索著,這個馮然,怕是會和他跟唐儉很合不來啊。
「卑職唐儉,見過馮寺卿。」
就在此時,唐儉的聲音在府衙中響起。
張頓不再多想,也走入府衙大堂,微微作揖道:「卑職張頓,見過馮寺卿。」
刷刷——
府衙大堂內,許久沒有回應的聲音。
張頓微微抬頭,就看到這位身材高大,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的鴻臚寺卿陳然,正坐在小桌後低頭翻書。
張頓瞅了他唐儉一眼,剛才說什麼來著,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先在鴻臚寺立威。
現在好像不對啊。
怎麼看,都是人家想拿咱們兩個人立威。
唐儉臉色漲紅,大聲道:「卑職見過馮寺卿!」
坐在小桌後的陳然合起書,抬起頭緩緩說道:「本官以前就聽說,唐儉唐府尹是個火爆脾氣,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這位就是平康伯?」
馮然看向張頓,淡淡道:「此處是鴻臚寺,本官就不給平康伯回禮了。」
「以後你我就是同僚了,可得相互扶持才是。」
「來人!」
馮然衝著府衙大堂外大喝了一聲。
很快,兩名鴻臚寺從九品的錄事官走了進來。
馮然淡淡道:「唐少卿、張少卿前來任職,還不趕緊收拾收拾,安排兩位住下?」
其中一名年輕錄事官恭敬道:「好叫馮寺卿知曉,鴻臚寺前任兩位少卿還沒有動身,府邸的屋子騰不出來。」
「是這樣?」
馮然微微頷首,對著唐儉、張頓沉聲說道:「唐少卿,張少卿,還望海涵啊,得讓你們多等些時日才能住下了。」
唐儉登時就想發火,張頓攔住他,先投給他一個眼色,旋即面帶微笑的拱手道:「無妨,我們可以住在外面。」
「如此甚好。」
馮然嗯了一聲,國字臉上不怒自威,對著那名錄事官沉聲道:「這位是鴻臚寺錄事,名叫賀景。」
「唐少卿、張少卿初來鴻臚寺,本官會讓他將以前的公文給你們看看,你們藉此熟悉熟悉鴻臚寺的事務,沒有什麼事的話,就退下吧。」
「卑職告退。」
張頓笑了笑,拽著唐儉的胳膊,走出府衙大堂。
庭院中,唐儉不忿的踢開腳下一塊小石頭,怒聲道:「他娘的,這個寺卿好大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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