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跟在一名年輕衙役後,映入眼帘。Google搜索
張亮蹭的一下站起身,雙手扶著檻欄,激動道:「侯公,你怎麼來了?」
到了大牢後,侯君集儼然知曉生氣完全沒用,收斂了大半。
他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而是望向年輕衙役,指著侯君集的牢門道:「開門!」
年輕衙役點了點頭,伴隨著嘎吱聲,張亮所在的牢門,被從外面打開。
張亮更激動了,「你是來接老夫的?」
侯君集面無表情的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進去,坐在了地上。
張亮神色一怔,「侯公,你怎麼坐下了?」
砰!
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張亮一跳,回頭望去。
這牢門怎麼還關起來了?
看著年輕衙役拎著牢門鑰匙快步離去的身影,張亮眼睛越睜越大,忽然想到什麼,語氣帶著一抹不可思議道:「侯公,你不是被抓起來的吧?」
「不為人子!」
侯君集再忍不住,話匣子一般傾口而出,語氣激動道:「他張頓憑什麼,憑什麼敢以縣令的身份,抓老夫這個國公?」
「他膽子也太大了!」
張亮徹底明白過來,情況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侯君集不是來接自己出去。
而是被關了進來!
張亮面部肌肉抽抽了幾下,盤腿坐在侯君集身邊,道:
「膽子不大,他敢跑到老夫的府邸,把老夫從家裡抓到這?」
說著,張亮忍不住問道:「侯公,老夫被抓起來,還能說得過去。」
「畢竟在家裡,老夫一直護著犬子。」
「可是你怎麼回事?」
張亮指了指牢房,皺著眉頭道:「你怎麼被送進來了?」
侯君集咬牙切齒道:「張頓給老夫安了一個闖鬧縣衙,毆打衙役的罪名!」
張亮一怔,搖頭道:「沒道理啊。」
「他說你闖鬧縣衙,你就說你是專為找他,上官找下官,他不迎接就是罪,你何來的闖鬧縣衙之罪一說?」
「再者,毆打衙役。」
張亮上下打量著侯君集,語氣帶著一抹遲疑道:「你親自動的手?」
「對。」侯君集點了點頭。
張亮納罕道:「你何必要親自動手?你該讓你手底下的部曲做!」
「他張頓要敢抓人,你就讓他抓,到時候參他一本,說他挾私報復,還能治不了他?」
侯君集嘴角抽搐著道:「你猜猜,老夫為何要親自動手打衙役?」
張亮吃驚道:「你沒帶部曲?」
「你來萬年縣,是來撈老夫出去的吧,你就一個人過來?」
侯君集握緊拳頭猛錘了一下地面,破口大罵道:「老夫要是知道會有這麼一遭,怎麼可能不帶來部曲?」
「這不是想著,他一個張頓,能翻得了什麼天?」
「他敢抓你這個郡公,難道敢抓我這個國公嗎?」
「就他娘的沒想到,他還真敢抓!」
「他夠豪橫啊,老夫就不明白,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侯君集嘬著牙花子道:「他這才當上萬年令頭一天,就敢這樣做,是不是過些天,就該抓宰相,抓尚書了?」
「……」張亮沉默了幾秒,又問道:「除了你,還有誰來?」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人呢?」
從府邸離開前,他特意給府邸部曲使了一個眼色。
他相信,部曲們一定能懂。
所以一定會將他被抓的消息,帶到大理寺,刑部,以及御史台。
有這三司出面。
張頓就是說破大天,他也沒理!
甚至有可能,自己被放出去的同時,他們反手就把張頓抓起來!
可是聽侯君集的意思。
闖鬧縣衙,就他一個人?
其他人呢?沒來?
不可能!
自己一個郡公被抓了,怎可能會不驚動那幫同僚!
大理寺、御史台、刑部的人聽到自己被抓了,也決然不可能說是不派人過來!
侯君集板著臉道:「老夫讓他們在門口候著。」
嘶!張亮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就他一個闖鬧縣衙被帶到大牢,其他人沒事。
「你被他們關起來,他們就眼睜睜看著,沒進來阻攔?」
「張頓把縣衙大門給關了!」
「……」
張亮沉默了,自己是不是碰到豬隊友了?
————
「好端端的,把縣衙大門關起來幹什麼?」
萬年縣縣衙外,御史大夫杜淹,大理寺卿劉德威,吏部尚書長孫無忌,以及刑部侍郎四個人,站在門口,看著大門被關起來時,紛紛楞了一下。
杜淹狐疑道:「侯公在裡面,不會出事吧?」
「出不了事。」
長孫無忌經過短暫的愣神,回過神來聽到他的話,笑呵呵撫著鬍鬚道:
「侯君集再怎麼說,也是潞國公,張頓敢抓郡公,難道還敢抓國公?」
「他抓張公時,還有理由,他抓潞國公,理由是什麼?沒有理由,他若是敢抓,那他就是犯了朝堂大忌!」
「以下犯上,夠他喝一壺了。」
劉德威看著二人道:「那咱們等著他們出來?」
「等著吧。」長孫無忌嗯了一聲,眯著眼眸道:「他們應該快要一塊出來了。」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快步走了過來,來到刑部侍郎跟前,在他耳畔低聲說著什麼。
刑部侍郎是個四十多歲的魁梧漢子,面容平靜的聽他說完,頷首道:「知道了。」
「屬下告退。」帶完話後,刑部的人拱手後便離開。
長孫無忌瞅著那人,「那個人,是你刑部的小吏?」
「是李尚書叫他給你傳話?說什麼了?」
刑部侍郎沉默了幾秒,道:「還望長孫尚書海涵,此事乃是我刑部的事,下官不方便說。」
長孫無忌啞然失笑,搖頭道:「神神秘秘,李尚書搞什麼鬼?罷了,你不願意說,老夫也不強求。」
等了小半個時辰。
眾人感覺腿都有些站麻了。
杜淹揉了揉腿,看著緊閉的縣衙大門,納悶道:「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出來?」
「這都快半個時辰了!」
「他們就是在裡面打起來,也用不了這麼久吧?」
「進去看看。」長孫無忌也有些困惑,大步走了過去,重重推了一下大門。
嘎吱!大門應聲而開!
門沒有關?長孫無忌眉頭一挑,回頭投給眾人一個眼神。
杜淹、劉德威、刑部侍郎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萬年縣縣衙內,鴉雀無聲。
靜謐的讓他們感覺有些不適應。
四人來到公堂,就看到張頓坐在案牘後,低頭看著放在桌面上的卷宗。
在他身邊,站著以為年輕貌美女子。
眾人沒有看她,而是盯視著張頓,同時眼角餘光四下瞥著,尋找侯君集的身影。
找了半天,沒有找到。
眾人眉頭擰的更緊了,怎麼回事,侯君集他人呢?
眼睜睜看著他進來,怎麼公堂上沒人?
「萬年令張頓,見過諸位上官。」
而此時,張頓目光從卷宗上挪移到他們身上,合上卷宗快步走了下來,不卑不亢的笑著拱手道。
長孫無忌忍不住道:「張縣令,怎麼就你一個?」
張頓沉吟了一下,指了指跟在身後的胡渠荷,道:「下官的弟子也在。」
「不是說她。」
長孫無忌擺了擺手掌,「侯君集呢?」
「他啊。」
張頓恍然,語氣輕描淡寫道:「關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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