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李二渾身一震,猛地轉身看著殿外方向。記住本站域名
褚遂良穿著官袍,手捧帶走的那捲紙張,快步而來。
李二趕忙走到殿外,急聲問道:「登善,事情辦得如何?」
褚遂良喘著粗氣,道:「老臣不辱使命,事情辦成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那捲紙張,遞給了李二。
「好,好得很啊!」
李二神色一喜,接過紙張走到案牘後,將紙張放在御案上平鋪開來,同時對著長孫皇后招手道:「觀音婢,你也過來看看!」
長孫皇后笑著點頭,坐在李二身邊,和他一起低頭注視著紙張上的文字。
「咦?」
李二看到上面的字跡,眼瞳一凝,抬起頭望向褚遂良,問道:「這是你寫的字?」
褚遂良點頭,「是臣的字。」
見他如此坦然承認,李二、長孫皇后愣住了,你還承認是你寫的?這不是欺君嗎?
褚遂良肅然道:「陛下,皇后娘娘,臣之所以承認,是因為臣不敢欺君。」
「這上面的字,確實是臣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於馬車中書寫。」
「但這上面的答案,卻不是臣想出來的,而是臣去醉仙樓,聽張頓說出的答案。」
李二擰起眉頭,道:「登善,你為何不讓張頓自己寫?」
褚遂良苦笑道:「臣說了,可他不肯啊。」
「張頓還說,他拿臣當兄長,臣卻拿他當傻子,他是擔心若是在紙張上落墨,被臣帶回來上呈給陛下看,萬一陛下叫他入朝為官。」
「屆時他拒絕就是抗旨不遵,腦袋搬家,不拒絕又違背心意,所以不肯落墨。」
「這個臭小子!」李二忍不住罵了一聲道:「怎麼猴精猴精的!」
長孫皇后看向褚遂良,指了指攤開在御案上的紙張,皺著眉頭道:「褚公,你說這張紙上的答案,是張頓想出來的?」
「對!」褚遂良點頭道。
長孫皇后看向李二,「二哥,你先看看上面的答案對不對。」
李二低頭仔細看起來,越看神色越凝重,喃喃自語道:「說得好啊,貼經一字不差,時策更是有理有據,點個狀元不在話下!」
「那就對了!」長孫皇后忽然露出笑容,站起身衝著李二欠了欠身子,脆聲道:「妾身恭喜二哥,馬上就能得到一個國之棟樑。」
李二聽了一愣,皺眉道:「這份試卷上的答案,不是張頓落的筆墨,是登善寫的,有什麼用?」
褚遂良忽然道:「陛下,張頓會寫臣的字跡,而且寫的一模一樣,前些時日,他在東市買東西時,寫臣的字來當錢用。」
李二一怔,忽然想起來,這件事張頓跟他說過。
長孫皇后強忍著笑容道:「二哥,你莫是忘了,當時咱們去張頓家裡時,他當著咱們的面,也寫過褚公的字。」
聞言,李二猛地一拍大腿,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道:「朕明白了!」
「你們的意思,是這紙上的答案出自張頓之口,張頓又會寫登善的字,一旦張貼出去,他就是百口莫辯?」
「對!」長孫皇后笑著道:「若是張頓不會寫褚公的字也就罷了,將這份試卷公之於眾,他還能狡辯,說不是他寫的。」
「但是,他錯就錯在他會寫褚公的字,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若是他不跟褚公說試卷上的答案,我們也沒轍啊。」
李二越想越激動,目光灼灼看向褚遂良,道:「登善,你這次立了大功啊!若是張頓能入朝為官,你當居首功!」
褚遂良卻一臉肅然,道:「陛下,你們去過張頓的家裡?你們也認識張頓?」
「……」李二、長孫皇后臉龐上的喜色頓時僵硬住了。
褚遂良沉聲道:「臣剛剛沒出宮時,面見陛下和皇后娘娘,你們沒說過認識他啊。」
李二乾笑道:「是嗎?朕當時跟你說的是,不認識張頓?哈哈,朕忘了。」
「……」褚遂良狐疑的看著裝傻充愣的李二,道:「陛下,你和皇后娘娘,怎麼認識張頓的?」
「這個……」李二沉吟了起來,不好跟他解釋啊,橫不能跟他說,張頓和長樂公主湊在一起,李麗質鐵了心想要嫁給他,觀音婢便派朕去考驗張頓,然後相識?
這多沒面子!
「阿爹,阿娘!」就在此時,李麗質的脆聲在甘露殿外響起。
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褚遂良愣住了,回頭望去,登時目瞪口呆。
這不是當時在東市,跟在張頓身邊的小娘子嗎?
她叫陛下和皇后娘娘「阿爹」,「阿娘?」
嘶!褚遂良倒吸了一口涼氣,合著她是公主?!
「咦,是你?!」李麗質跑進來,看到目瞪口呆的褚遂良,也楞了一下,驚呼出聲道:「你是當時在東市那個人!」
尷尬!大寫的尷尬!
褚遂良感覺甘露殿內的空氣都凝固了,尤其是感受到李二、長孫皇后投來的古怪目光,恨不得在地上找一個縫隙鑽進去。
這種感覺,他在詩壇盛會上看到張頓時,感受過一次,沒想到還會再感受一次!
不行,得先發制人!褚遂良心中一橫,不能叫他們先開口,不然整張老臉都丟盡了,開口道:「陛下,皇后娘娘,你們——」
「登善,你先別說話!」李二卻是揚起手掌,打斷他的話,道:「朕有話問你!」
褚遂良急聲道:「陛下,先讓臣把話說完!」
「不,朕不要你說完!」李二大聲道:「你先聽朕說!」
「臣今天一定要說!」褚遂良梗著脖子道。
李二果斷拒絕:「不行!」
「要不這樣吧」就在此時,長孫皇后開口說道:「二哥,你別問褚公,褚公,你也別問二哥,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如何?」
褚遂良肅然道:「好!」
李二點頭,「可以!」
隨即,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偏頭不看對方,臉上寫滿了不自然。
長孫皇后莞爾看著二人,若是李麗質沒來,褚遂良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李麗質一來,輪到褚遂良尷尬了,若是沒有前面的事,李二也必然會問個究竟,到時候怎麼嘲笑他,在所難免。
可是現在,彼此都尷尬,你捉著我的命門,我拿捏你的把柄,彼此都會適可而止,就都不用尷尬。
褚遂良輕咳了一聲,看著李麗質,問道:「陛下,皇后娘娘,可否告知老臣,她是哪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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