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詐騙,好,那就聽你說出個條理來,若張澤華真的行騙,只有王法懲治,可若是誣陷,你可敢以宗室子的身份承認自己構陷他人,給張澤華磕頭賠罪?」
「不可!」不等李衛說話,田保平率先阻攔。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以宗室子身份,便代表了皇族宗室,丟的可是皇族的臉面,認錯都不可能,更別說下跪,若是發揮,皇族將因此蒙羞,如今眾人不知道李衛是當今皇帝,可誰能保證這事永遠沒人知道?
傳揚出去,不僅是李衛,整個朝廷都會成為天下第一笑話,此時田保平也顧不得李衛的身份,一想阻止他繼續胡鬧下去。
「我有證據。」
「此事干係重大呀。」
「我說了,我有證據!」
看出李衛真的發怒了,想到幣制改革時,滿朝官員都無法改變皇帝的決心,田保平只能乖乖坐回去。
對於給自己招惹麻煩的李衛,鄭象澤沒有一絲好感,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說吧。」
「你讓我說,我就說?我怎麼這麼聽你話?煥梵真人,我要是冤枉了張澤華,給他下跪認錯,可我要是沒冤枉他呢?」
「那就讓他給你下跪。」
「呵呵,我是宗室,他是什麼東西,這賭注不對等呀。」
「你想如何?」
「簡單,若能證明張澤華的確行騙,你歸元道要承認自己弟子行騙之事。」
張澤華的騙局無比高明,就連煥梵真人也暗自欽佩弟子的聰明,他不信李衛能看破,直接點頭同意。
「馬敏君,你根本不知道張澤華如何騙了你?」李衛扭頭問道。
「是呀,他,他好像沒騙我,之前算的挺準的,難免有一次失誤。」
「算?哈哈,你還真以為他是算的?不過是蒙的。」
張澤華冷笑道:「蒙的?那我的運氣未免太好了吧。」
「不是你運氣好,而是馬敏君運氣太糟,你這騙局說來也簡單,賭的是長安兩支馬球隊其中一支獲勝,輸贏各占一半,你無非是先找一百人,告訴五十人甲隊贏,告訴另外五十人乙隊贏。
等長安的報紙郵到,必然有五十人獲勝,下一場,你告訴其中二十五人甲隊贏,告訴另外二十五人乙隊贏,還是一半的記錄,輸了的一半人自然無需理會,將贏的那一半人繼續分為兩半,還是一樣的套路,一半押甲隊,一半押乙隊。
如此反覆六次,最終也只剩下一兩人,可他們已經連贏了六次,自然對你的話奉為神旨,你說押哪一隊,他們就會拿出全部身家去壓。」
馬敏君急忙說道:「對對對,我就是一連贏四次次,覺得不會有問題,才找其他人一起下注的。」
張澤華冷笑道:「就算我用了這種辦法,可我未收取他人一文錢的好處,你說我詐騙錢財,我騙一文錢了麼?」
剛覺得李衛說得在理的鄭象澤不由點頭,「對呀,張澤華可是沒騙錢呀。」
「他只是沒騙所謂的卦資而已,他也看不上那點小錢,他要的,就是賭注。」
田保平也是心思玲瓏之人,立刻說道:「我明白了,其實是張澤華開的堂口,輸的銀子都進了張澤華的口袋。」
「笑話,就算如你所說,可也有賠率,我拿走了一半賭注,卻要賠給贏的人更多銀子,算下來我是在賠錢,我這是騙錢還是做慈善呀?」
「沒錯,你這說法有漏洞。」鄭象澤附和道。
「馬敏君,你之前贏了四次,第五次的時候,你是否將所有銀子都拿出來下注了?」
「是呀,府中銀子都拿出來了,還,還背著我爹,偷偷典當了不少東西。」
「明白了吧。」
聽到李衛的話,鄭象澤一臉疑惑的問道:「明白什麼?」
「蠢貨,人都有貪心,張澤華利用的便是人的貪婪,下注接連贏錢,心裡對張澤華所謂的內部消息無條件信任,只要是個人,第一反應就是拿出所有本錢按照張澤華所謂的內部消息繼續下注。
甚至會傾家蕩產,四處借錢,湊出最大的錢來下注,讓其他人贏錢,張澤華給出的銀錢無非是誘餌,在被騙者手中走一圈又會流回張澤華的手裡。」
聽了李衛的詳細解釋,全場立刻響起一陣恍然大悟的吸氣聲。
張澤華更沒想到自己玩的花招被李衛看的如此明白,額頭上不由流出了冷汗,被煥梵真人踢了一腳才恢復了些精神。
「你胡說!我根本沒騙人,仗著自己是宗室子,你自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好,我今天就已死證明自己的清白!」說完,張澤華就對著木柱衝過去。
不過他喊完之後才有所行動,根本沒碰到柱子就被衙役攔住。
煥梵真人長嘆道:「在權貴面前,沒有道理可講,你想殺就殺吧,無須費這麼多話,不就是栽贓麼?罪名我們認了,大人到底想要多少錢,直接說個數目吧。」
一番話說出來,立刻將李衛破案的意圖扭曲了,人群之中也出現了叫罵聲。
「想要證據?好,李仁和,把證人們都帶上來了。」
推開圍觀人群後,十幾個證人剛走上大堂就發瘋一般撲上來,張澤華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踹翻在地。
「住手!公堂之上,豈可毆鬥?快來人,拉開他們!」
郡守大人有令,衙役們自然不敢違抗,可李仁和早就帶著侍衛們攔在人群外面,衙役們都知道他們來自長安,不敢動粗,又推搡不過,只能眼睜睜看著張澤華挨揍。
等張澤華被揍的都沒力氣呼喊時,李衛才阻攔道:「好了,讓你們來,是來作證不是報仇,張澤華的事情,只有王法處置。」
「李大人,你讓這些刁民前來,是何用意?」
「刁民?郡守大人,他們可都是你治下百姓,在你的治理下景懷郡不是物阜民豐麼,怎麼還出了刁民?」
「我……休要逞口舌之利,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們都是證人,和馬敏君一樣,都被張澤華所矇騙,他們足以證明我剛才的話沒有絲毫錯誤,張澤華就是用我所說的騙術矇騙了他們。」
話音一落,被叫來的證人們亟不可待的開始訴苦,張澤華這個騙術,最陰狠的地方就在於抓住了人的貪心,只要中了計,都被騙的傾家蕩產,欠了一屁股外債。
鄭象澤雖然迂腐,可也不是傻子,聽著七嘴八舌的供詞,也徹底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好你個張澤華!竟然真敢行騙!你還有何話說?」
「我,我……我沒有,我是冤枉的。」
「事到如今,你還敢說冤枉,來人,給我打!」
一看鄭象澤要動真格的,煥梵真人一把抓住張澤華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豈有此理,你這孽徒,竟然真的行騙,你對得起我的教導麼?你還有何面目活在這個世上!」
「師父,我……」
剛開口,張澤華就感到心口一陣劇痛,在煥梵真人不斷的怒吼聲中,身體劇痛的他連個字都說不出來等煥梵真人鬆開手時,張澤華已經沒了氣息,直接倒在地上。
「徒兒!徒兒,你這是怎麼了?人非草木,孰能無過?你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改了就好,為何要服毒自盡呀,我的徒兒呀!」
撇了一眼煥梵真人戒指上的尖刺,李衛算是對這老道的黑心有了認識。
「就算張澤華畏罪自殺,可之前的賭約不能不算是。」
「自然算數,我歸元道出了忤逆弟子,不會推脫的……啊!」
話沒說完,煥梵真人拔出隨身匕首直接削掉了自己小拇指,這一舉動嚇住了所有人。
「你,你這是做什麼?」鄭象澤一臉緊張的問道。
「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張澤華是我的弟子,他做錯了事情,我也有過錯,今日就斷指悔改,諸位也不必擔心,你們被騙的銀錢,就算傾家蕩產,我也會如數還給諸位的。」
李衛沒想到煥梵真人會來這一招,自己好不容易在歸元道身上打上了行騙斂財的標籤,被煥梵真人用自己的鮮血硬生生給沖刷掉了。
「好,你有本事,這一局算我栽了,可你就十根手指,我不信你次次都能逃脫。」
聽到李衛的話,煥梵真人沒有回答,可他充滿仇恨的眼神已經足夠說明他心中的想法。
在一陣讚揚聲中,煥梵真人被幾個弟子攙扶著離去,鄭象澤一臉感慨道:「果然是修道之人,胸襟氣量,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擬的。」
「昏官。」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昏官,我現在算是明白,歸元道為何能在景懷郡如此猖獗了。」丟下這句話,李衛直接傲然離去。
「田公子,你看看他,太囂張跋扈了!」
「囂張跋扈?我怎麼覺得,他沒說錯,大人,好自為之吧。」拱了拱手,田保平也懶得和鄭象澤廢話,直接離去,如今鄭象澤已經成功被李衛記恨上了,對於一個生命進入倒計時的官員,他實在沒耐心結交。
「這次多謝你了,你……那個,我還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我李大人就行了。」
「李大人?你沒名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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