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今天別下來!有本事你一直在上面呆著!」
「就是,我倒要看看你能在上面呆到幾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幾個女人不滿的瞪著許祖興,可許祖興假裝沒聽到哼起了小曲,過了好一陣,或許是這些人乏了,又或許想到了其他的法子,鐵蛋看見她們低頭商量了一番,隨後開始咒罵起來。
「你這個小兔崽子就好好在上面呆著吧,你這種人遲早會被雷劈死,被電打死。」
「你等著,我們有的是時間找你算帳。」
說完,三個女人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確定她們不會去而復返,許祖興直接沖樹上跳下來,走到李衛的面前。
「給錢!」
李衛一臉懵逼,「給什麼錢?」
「你躲在旁邊看了好一陣了,你在戲園子看戲,不給賞錢?多少給點。」
看著許祖興伸手要錢的樣子,李衛直接笑了出來,真是沒想到,尚開平肯用推行幣制改革的功勞給許祖興換取晉升之資,李衛還以為是個人才,今日一見,他真是個「人才」。
玩心大起的李衛拿出錢袋,故意在許祖興面前晃了晃。
「聽到了麼?」
「聽到了,你還是個闊少爺,給我吧。」
「給什麼給?錢不是聽了麼?看戲要錢,聽戲就不要錢了?你都聽了響動,算是抵消了。」
「喂,你看我都這個歲數了,多少給點,不然你可走不了!」
「你想搶劫?」
許祖興也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李衛的對手,直接躺在地上,慘叫道:「哎呀,可不得了呀,殺人啦!快來人呀!」
李衛沒想到這貨如此無賴,隨手丟了幾枚銅錢之後,轉身就走。
可沒走幾步,就聽到許祖興的嘆息聲。
「哎哎,你等會!」
李衛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幹嘛?沒完沒了了?」
「不不,我看你是也是個有錢人,給你提個賺錢的法子,你給我五十兩銀子,如何?」
「你不知道朝廷推行廢兩改元麼,現在只用銀元,不用銀子了。」
冷哼一聲,許祖興不屑道:「以前廢兩改元還有可能推行,不過現在,沒戲了,長安世面即將打亂,你把自己的房子,貨物,店面什麼的,只要能賣的,你都給賣了,都換成錢,之後你什麼都不用做,手裡的錢就能買更多的東西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大秦馬上就要完了,這個消息值錢吧?按我說的做,你的家產能翻倍,就要你五十兩,你賺翻了。」
自己屢施妙計,打的錢莊聯盟狼狽不堪,如今的李衛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被許祖興潑了涼水,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你憑什麼這麼說?」
看許祖興伸出手,李衛直接拿出一陣皇家銀行一百銀元的銀票塞到許祖興的手裡。
有了銀元,許祖興也說話算話,笑道:「你給我的銅錢裡面,有一枚我沒見過,這是新鑄的銅錢吧?」
「是呀,一枚銅錢,你就能知道大秦要完了?」
「你知道市面上銀子,哦,現在是銀元了,一個銀元能兌換多少銅錢?」
「一兩銀子換兩個銀元,自然是一千銅錢。」
聽到李衛的話,許祖興不由大笑,「哈哈,一看你就是有錢人,這輩子都沒用過幾次銅錢吧?連常識都不知道,告訴你,以前一兩銀子兌兩千銅錢,只是官價罷了,實際上,只能換八百而已。」
一下子縮水一大半,這句話還讓把李衛嚇了一跳,「有這麼大的差額?為什麼差額會這麼大?」
「這事因為銅鉛比例不對,以前的銅錢,是銅鉛的比例是一半一半,商人用一兩銀子就能買兩千銅錢,到手之後用熔爐融了,打造成銅器,轉手就是十餘倍的利潤。」
「這麼多?」
許祖興顯然是個錢幣方面的老手,掂量了一下,笑道:「看你手裡這枚銅錢,銅含量更大吧?」
點了點頭,李衛答道:「銅六鉛四。」
「呵呵,這含銅更高的銅錢,果然更好看了,可其中弊端更大,朝廷開礦,挖礦,煉銅,鑄錢,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結果呢?無非是肥了貪官奸商罷了,受苦的還是百姓。」
「這,這,怎麼會這樣?」
「還不止如此呢,朝廷鑄造銅錢,可商人收走,鑄成銅器,銅錢就少了,利潤不僅被商人賺走了,百姓手裡的銅錢稀少,甚至要以物易物。
最重要的是官府收稅的時候,只收銀子,百姓手裡沒有銀子,只能按照朝廷的官價,用兩千銅錢兌換一兩銀子,這兩千銅錢,到了官員手裡,就按照八百文兌換一兩銀子的市價,兩千銅錢一下子就成了二兩銀子,上繳朝廷的時候,官員只需要上繳一兩,自己能留下一兩多。」
自己革除弊政,消除火耗,改良收糧,現在又冒出個繳稅兌換差價獲利,他奶奶的,這天下的狗官們來錢的門路怎麼這麼多?自己怎麼都除不乾淨。
一個個都吃的腦滿腸肥,竟然還不滿足,自己稍動了他們的錢袋子,就跳出來鬧事。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朕殺光這些畜生!」
暴怒之下,李衛也忘了微服這件事,一句話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許祖興毫不驚訝,一臉笑意的看著李衛。
「你,你早就知道朕的身份了?」
「陛下乃九五之尊,貴氣逼人,草民哪能看不出來?」
「說人話。」李衛陰著臉說道。
「額,陛下這枚銅錢,一看就是新鑄的,樣式以前也沒見過,如今朝廷並未頒布詔令,推行新銅錢,手中能有沒流通的新銅錢,定非凡人。
陛下年歲不大,絕不是朝中重臣,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陛下乃當今聖上了。」
「知道了朕的身份,你才肯說那些?」
「沒錯,你要是用我的法子,也算我為百姓做了些事,你要不敢用,那我能得一百銀元,也夠花銷一陣了,怎麼都不虧。」
仔細打量一番許祖興,李衛也明白了,他那一身無賴相,恐怕是有志難伸,活活憋出來的。
「朕登基之後,新錢是一定要鑄造的,這是每朝的臉面問題,有什麼法子麼?」
「簡單,按照銅四鉛六的比例鑄造,如此一來,上面的字跡會模糊些,卻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好,那就按照這個比例來。」
李衛答應的這麼痛快,這次輪到許祖興驚訝了。
「陛下,草民可說了,如此比例,會讓銅錢上的字跡模糊,這可涉及到陛下和朝廷的臉面。」
「朕又沒打算去做兔爺,要臉面做什麼,能賣錢麼?只要能讓百姓受益,朕不要臉又如何?」
許祖興為官時間也不短了,初侍唐,又改入晉為官,最終成了秦臣,又被李衛老爹罷免,算上李衛,他見過四人君王,唯獨李衛可以為了百姓而不要臉面。
君擇臣,臣亦擇君,對於李衛這位銳意進取又能頂住群臣壓力的君王,許祖興很滿意。
「入朝為官吧,幫朕推行幣制改革,將這一弊政革除。」
「不行。」
「怎麼?你還想讓朕玩三顧茅廬的戲碼?」
「陛下,先帝曾下詔,將草民貶為庶民,永不錄用。」
李衛早就讓人查過,當年許祖興就提出幣制改革的奏摺,和李衛一樣,許祖興招致滿朝反對,為了平穩朝局,李剛只能嚴懲許祖興,算是給所有官員一個交待。
李衛拿出宮中找到的備份,問道:「是這份聖旨?」
接過看了一眼,又將聖旨送了回去,「正是,陛下,草民這輩子是沒有出頭之日了,若陛下不棄,草民能多多進言,便無憾了,陛下,您這是幹什麼!」
許祖興發現,自己說話的功夫,李衛竟然拿出了火摺子直接點燃了聖旨。
「你說朕在做什麼?」
「陛下引燃聖旨……」
「胡說,先帝的旨意,朕怎麼能燒?朕明明什麼都沒做。」
看了看正在燃燒的聖旨,又看了看李衛玩味的笑容,許祖興苦笑道:「陛下,當初先帝將草民貶為庶民的時候,很多大臣都知道,他們如今依然在朝為官。」
「他們還敢矯詔不成?」
愣了一下,許祖興立刻明白了李衛的意思,真要較真,想要判斷一份聖旨真偽,就要看宮中是否有存檔,如今存檔被李衛親手毀了,真的也成假的了,誰敢說有份永不錄用許祖興的聖旨,誰就犯了矯詔之罪。
「陛下隆恩,草民粉身碎骨也不能報答萬一呀。」
「別自稱草民了,朕讓你當官……」
「不可,陛下,長安要出大事了,此時草民不出現,隱於幕後,或許有更大的用處。」
「大事?什麼大事?」
「銅荒。」
許祖興用自己的經歷詮釋了什麼叫位卑不敢忘憂國,這個和女人打牌都要耍賴的臭無賴卻時時關注著貨幣市場的變化。
李衛推行的幣制改革,是他一輩子最想做卻做不成的事情,自己位卑言輕,不在局中反倒看得更清楚。
許祖興敏銳意識到,從今天開始,有人暗中高價收購銅錢,銅含量故意增加的新式銅錢恐怕也是有心人可以減少朝廷銅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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